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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非要描述的話,就像花匠養(yǎng)了一株千年難遇的奇花,每天細心呵護,澆水施肥捉蟲蟲,一點都不含糊,忍不住的時候就聞一聞、親一親解解饞,簡直耐心到了極致。但是很顯然,等這朵花完全綻放的那一天,勢必逃不過被采摘的命運。景丞就是這個耐心的花匠,而蘇漾就是這朵待采摘的花。蘇漾做夢都能看到自己被景丞壓在身下,做那等不可描述之事,從夢中驚醒,卻發(fā)現(xiàn)景丞正在用一種晦澀的,隱忍的目光看著他。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景丞今年三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長此以往如何得了,蘇漾表示十分心疼,但他更心疼自己,所以果斷閉上眼睛繼續(xù)睡,徒留景丞失眠到天明。所謂相愛相殺,大抵就是如此!一大早景丞又去了兵部,最近南海戰(zhàn)事越發(fā)緊張,就連蘇漾這種兩耳不聞天下事的人都有所耳聞。現(xiàn)如今整個大銘,有能力帶兵出征的只有榮王景丞和大將軍伍興德。伍興德這老頭愚忠,屬于皇帝一系,因此皇帝絕不可能讓他離開皇城,他怕伍興德前腳剛走,景丞后腳就篡位。但是景丞從漠北回來不到半年,軍隊尚未休整完畢,轉(zhuǎn)眼又派他南征,景丞未必肯聽,而且勢必會引起景丞統(tǒng)下的將士們不滿。說到底,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能支使景丞,除非他自愿,否則無人能勉強他。如今已是夏初,天越發(fā)炎熱起來,蘇漾卻穿了兩三層外衫。并非他不怕熱,而是因為他手腕上套著避暑神器——天山玄索,隨時隨地供冷,清潔環(huán)保無污染,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當初景丞那么干脆放了他,他還覺得奇怪,原來天山玄索的精華不在鎖鏈,而是這枚不起眼的銀白手環(huán),戴久了連體溫都比常人低。不過在夏日倒是極好的,就像隨身帶著移動迷你空調(diào),簡直不要太涼爽。蘇漾蹲在池塘邊上撒了一大把魚食,等魚群游到跟前,他連忙抄起旁邊的網(wǎng)兜撈魚,轉(zhuǎn)眼就撈上來好幾條紅色的錦鯉。他提著魚興奮道:“嬤嬤,中午吃錦鯉!要糖醋的!”伍嬤嬤擦著冷汗,在旁勸道:“小祖宗,你要吃什么魚沒有,總盯著這一池子的錦鯉作甚,王爺特地讓人從江南運來的魚苗,好不容易成活,你要是把它們吃了,王爺回頭就把你吃了?!?/br>伍嬤嬤原只是嚇唬他,并沒有那方面意思,可蘇漾最近敏感著,難免會錯意。他當即把網(wǎng)兜里的魚倒回池塘,蹲在池邊失落道:“你們和我一樣,都是身不由己,養(yǎng)得肥肥的,卻是為了好下口?!?/br>他聲音低如蚊吶,伍嬤嬤只當他是沒吃到魚在難過,又勸了兩句。這時候前院跑來兩個婢女,口里喚著:“王妃娘娘,宮里來了一位總管太監(jiān),說要接您進宮!”蘇漾眼都不抬一下,道:“什么總管太監(jiān),我又不認識他?!?/br>伍嬤嬤卻是臉色大變,驚呼:“主子,總管太監(jiān)宣旨,大抵是陛下要見您呢,快隨老奴換一身朝服再行接見。”蘇漾哪里肯聽,他如今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左右是個傻子,皇帝總不能治他禮數(shù)不周之罪。作為伍氏一族最后的血脈,又是正得寵的榮王正妃,皇帝恨不得他即刻便得急癥去了,一來讓伍家斷后,二來讓景丞一蹶不振,找他肯定沒安好心,哪能上趕著讓人欺負,他又不是真的傻。蘇漾又抓了一把魚食撒進池塘里,賭氣道:“嬤嬤,煜兒不想見什么總管太監(jiān),也不想見陛下,煜兒要等夫君回家?!?/br>他這話聽似無意,伍嬤嬤卻如醍醐灌醒一般,如今他們身在榮王府,無論有沒有反叛之心,都已經(jīng)站在了皇帝是敵對面,此行恐怕不簡單。伍嬤嬤忙把那丫頭喚道跟前,小聲道:“你現(xiàn)在去找曹副將,讓他速去皇宮稟告王爺,就說陛下派了人來宣王妃進宮?!?/br>那丫頭連忙點頭,轉(zhuǎn)身從偏門走了。伍嬤嬤這才裝模作樣地勸蘇漾:“主子快別玩了,耽誤了時間,陛下若是生氣了可怎么是好?!?/br>蘇漾只管坐在池塘邊不肯動,甚至還把鞋襪脫了,將白白胖胖的腳丫子伸進水里去逗弄錦鯉。結(jié)果剛碰到水,那些魚紛紛受驚,四散而逃。他玩的不亦樂乎,那邊宣旨的太監(jiān)總管卻等得不耐煩,竟是直接帶人闖進了后院,景丞留下的影衛(wèi)一直守在蘇漾身邊,見狀紛紛現(xiàn)身,和大內(nèi)高手對峙起來。那太監(jiān)總管冷笑道:“王妃娘娘好大的架子,連陛下的旨意也敢違抗,難道不知道,抗旨是要誅九族的!”蘇漾無辜地問:“什么是抗旨,什么是誅九族?為什么是九族,不是八族七族呢?”太監(jiān)總管:“……”伍嬤嬤險些笑出來,這些威脅用在旁人身上的確夠分量,可惜她家小主子是個眾所周知的糊涂蛋,便是真的抗旨,皇帝也不好降罪,恐遭世人詬病,說他欺負一個腦子不清楚的傻子。那位公公也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當即不再啰嗦,直接動手搶人。蘇漾見時間不早了,快要到景丞下朝的時間,便開口道:“你們別打架,我去,我去就是了?!?/br>說著席地而坐,慢悠悠地把鞋襪穿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轉(zhuǎn)過身跟池塘的小可愛們告別,顯然是忘了這些小可愛險些被他糖醋了吃進肚子里。在蘇漾的努力之下,愣是磨蹭了小半個時辰才出門,可盡管如此,景丞還是沒有趕回來,伍嬤嬤急的滿頭大汗,目送蘇漾上了宮里的馬車。蘇漾一邊嚼著蜜餞一邊跟那位公公搭話:“你的名字叫太監(jiān)總管?怎么是四個字的,我的名字只有三個字?!?/br>那位公公嘴角一抽,應(yīng)道:“奴才名叫陳二寶,也是三個字的,太監(jiān)總管是職銜,王妃娘娘喚奴才小陳子就好?!?/br>“原來你叫小陳子呀,”蘇漾若有所思地點頭,問:“那陛下的真名是叫小陛子,還是小下子?”陳公公:“¥&¥%”蘇漾又道:“你知道我夫君嗎?大家都叫他榮王爺?!?/br>陳公公隨口奉承道:“這是自然,榮王殿下乃是我大銘戰(zhàn)神,整個中原九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蘇漾高興地說:“他很厲害的,但是脾氣不好,生氣的時候很嚇人的,有一次,有人不小心用熱水燙到我,夫君很生氣,那個人就被殺了?!?/br>陳公公:“……”蘇漾喋喋不休道:“你知道,殺了是什么意思嗎,嬤嬤說,殺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沒有了,不能吃不能睡,也不能和別人說話了。我夫君殺過很多人,數(shù)都數(shù)不清,我也怕他,小陳子你怕不怕???”陳公公腳下一滑,咽了咽口水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