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勢靠穩(wěn),看向了丁易,“你跟曉輝不是他的兒子,并不代表李志就一定是。同理,許長風(fēng)不是暗下毒手的人,并不代表李志就一定是暗下毒手的人?!?/br>“嗯?”丁易摸了摸鼻子。“答案并不一定非A即B吧?”丁易聳了聳肩。“你能想出來讓我冒充警察,別人就不能想出來讓人冒充‘謝曉輝’么?”“讓人?”丁易玩弄著手中的打火機(jī),“讓人?!?/br>忽然的一個急剎車,令丁易和秦貽的身體前傾。“你要死???”丁易不禁罵出了聲。然而李默并不言語。丁易向前看,一副熟悉的身影正穿過斑馬線。Chapter09交叉點(diǎn)汽車鳴笛聲、旁人的說話聲、店鋪喇叭里高聲播放的廣告,任何一切的聲響都被謝曉輝的聽覺屏蔽了。他一步一步踩在堅(jiān)實(shí)的路面上,人一直在前進(jìn),思緒卻還停留在已經(jīng)逝去的時刻。得到一些就肯定會失去另一些,然而值得與否,不同的境況有著不同的評判。謝曉輝未曾料到自己會與蒲穎,這個謝志意很早之前的情婦談上那么久,談得那么深。也許是心事壓在心底太多年無人傾訴,于是恰巧談及的霎那,打開了她嚴(yán)絲合縫塵封了太多年的秘密盒子。又有何妨呢?時光荏苒,年華變遷,甚至往事的主角之一都已經(jīng)與她陰陽兩隔。就在那間四壁都是鏡子的練習(xí)室內(nèi),時光無聲的倒流,謝曉輝看到了許多年前的“父親”,他所從不知道的“父親”。蒲穎從小學(xué)習(xí)舞蹈,經(jīng)濟(jì)大蕭條時期,由于手頭拮據(jù),就拋頭露面去了夜總會跳舞。只單單是跳舞,只單單為自己賺取一些額外的生活補(bǔ)貼。她從不是輕浮的女人,也不曾想過由此結(jié)識什么樣的男人。與謝志意相識,看似偶然實(shí)則是一種必然。那時候還混跡于不良之途的男人,雖然所處一片黑暗中,卻并非放浪不羈之人,從那時起他就有著與身份不相符的沉穩(wěn)。她跳舞,他看她跳舞。日復(fù)一日。是她主動與他攀談的,那一晚他們談笑風(fēng)生。蒲穎那一年還不到二十歲的年紀(jì),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又最純潔的時刻。謝志意大她不少歲,然而那時也不過還是個青年。就像所有俗套的愛情故事,年輕的男女互相產(chǎn)生了愛慕。然而,他們又是那樣格格不入的身份。沒有女孩子希望自己的情人不清不白,時刻處于惡魔的陰影之下。只是,蒲穎就是不能與謝志意劃清界限,這里面有愛情的成分,也有著愛情之外利益的部分。他資助她,他為她獲得最好的演出機(jī)會,他使她登上每一個舞者都渴望的那個舞臺。已經(jīng)沒有誰再去想算清什么了,大概頗有些糾葛不清的意味。他曾請求她嫁給他,她拒絕了。她也曾懷上過他的孩子,卻悄然打掉了。他與她是勢必會分手的,他們一早都知道。只是,直到許久后,男人還是默默的資助著女人,女人眼中卻只有舞臺對這些視而不見。直到她受傷離開舞臺,他始終還是她的觀眾。很多年后,她時常想起他,那個她該嫁卻終生未嫁的男人。她知道他結(jié)婚了,她知道他成為了了不起的男人娶了豪門中的女人,她想,那是他應(yīng)得的。然而,她又想不清,什么又是自己應(yīng)得的。是那些過期就會凋謝的燦爛青春嗎?是那些總會被歲月埋沒的掌聲嗎?還是……曾經(jīng),會叫她母親的孩子呢?實(shí)際上,她最終得到的是獨(dú)自一人的孤獨(dú),和庸庸碌碌的下半生。謝曉輝不知道蒲穎為何跟他講起這些,只知道自己被這泛黃的故事虜獲了。蒲穎所講述的謝志意,他熟悉也不熟悉。熟悉的是那種溫情,不熟悉的是長者也曾有過的純真單一的愛情。對于謝曉輝來說,謝志意的存在等同于“父親”二字。說他認(rèn)賊作父也好,說他不諳世事也罷,但曾經(jīng),在孤獨(dú)一人的他身旁,只有這位“父親”所給予他的無私溫暖的愛。他待他是那般的好,那般的呵護(hù),那般的無微不至,以至于當(dāng)一切在真相面前碎裂的時候,謝曉輝首先去恨的是李默,他將他無處發(fā)泄的怒火全部傾瀉到他的身上——那個最先將一切美好打碎的男人。謝曉輝曾試著去原諒謝志意,他以為他因?yàn)槭バ膼鄣哪赣H而走入了心靈的荒谷,只是,他還不能做到完全的包容與忍耐,他害怕見到那個模樣的“父親”。于是他出逃,逃到母親與哥哥身旁。只是,更加殘酷的真相正在等著他。你不是他的兒子。你的父親叫張素。我嫁給謝志意的時候,不知道你們已經(jīng)在我的肚子里了,但我欣慰,我還有你們。你們是爸爸留給我最美好的禮物。母親這般沉靜的對他說。她怎么能說的那么置身事外呢?噢,原來因?yàn)樗皇撬膬鹤?,所以他才會那般的對待他。他折磨他,就等同于在折磨背叛他的女人?/br>他與她是始終纏斗著的,他不擇手段得到她,她不惜性命拼死逃離。他們都有各自的立場,可他呢,為什么讓他來承受?謝曉輝總會想,如果自己是謝志意的兒子,那么是不是一切就都會不同了?是不是他得到過的溫暖就永遠(yuǎn)不會被抽離呢?然而,這樣想是無濟(jì)于事的,在事實(shí)面前,在真相面前。謝曉輝曾經(jīng)讀過這樣的一個故事。有一對父子,他們親密無間。父親在動物園工作,兒子總是與父親一起守夜。某一天,兒子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虎山上,父親悲痛欲絕。誰都以為這是一場意外,然而聰明的警察卻根據(jù)端倪發(fā)現(xiàn)了真相:是父親將兒子勒斃,用雞湯煮過扔進(jìn)虎山的。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人間慘劇呢?因?yàn)楦赣H發(fā)現(xiàn),他始終疼愛的兒子,是女人與其他男人的種。他的生活始終在謊言之中。毫無疑問,謝志意的瘋狂與這個男人不相上下。只是社會地位的不同,令他復(fù)仇更加高等化一些。他把龐大的遺產(chǎn)留給他,看似像是他對他的補(bǔ)償,實(shí)則呢?那是他復(fù)仇的延續(xù)。他不在了,作古了,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會放過他。這是為什么?謝曉輝想不明白。是因?yàn)樘珢凵蛩蓟哿藛??還是太恨她?那么蒲穎又算是怎般的存在呢?抽離的去看這一切,很難,然而抽離后,謝曉輝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情形:謝志意是悲慘的、不幸的。一生中,沒有一個他所愛的女人為他肯于放棄什么;一生中,沒有一個他所愛的女人為他留下半個子嗣。有錢又怎么樣呢?有權(quán)又怎么樣?退讓又怎么樣呢?強(qiáng)取豪奪又怎么樣?他的人生就是這樣一出悲劇。于是他不甘心,于是他乖戾,于是他居心叵測的想要報(bào)復(fù)每一個人。尤其是,這個騙取了他全部信任、畢生所愛的“兒子”。怎么才能去恨他呢?謝曉輝想不出來。他是如此可悲的一個男人,他傷害別人,卻因?yàn)楸粍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