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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場景,就沒把小五當(dāng)作不懂事的小孩子。 能讓父親都認可的小五,早慧又機靈。 “我有仇家,要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不能被人找到?!?/br> “啊,那……”安憶情有些擔(dān)心了。 李詠蘭的臉?biāo)葡菜票?,“現(xiàn)在不怕了,人家已經(jīng)拿我沒辦法了?!?/br> 她終于不用隱姓瞞名,不用再忍氣吞聲見不得光。 短短的幾句話,卻透露了太多的內(nèi)容,安憶情心里酸酸的,“mama,你這些年過的太苦太難了?!?/br> 如果沒有這一場浩劫,京城安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嫁給一個漁民為妻。 這些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 不是說漁民不好,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李詠蘭早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心高氣傲的大院公主,她被生活磨光了棱角,“都過去了?!?/br> 外面?zhèn)鱽硪粋€熟悉的聲音,“詠蘭,詠蘭?!?/br> 安學(xué)民匆匆奔過進來,跑的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李詠蘭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出什么事了?” “恢復(fù)高考了?!卑矊W(xué)民一把按住妻子瘦弱的肩膀,瘋狂的搖晃。 李詠蘭只覺得腦門一懵,手上的水杯灑了一地,“什么?你再說一遍?!?/br> 安學(xué)民激動萬分,“剛剛宣布,恢復(fù)高考,我終于明白岳父的那一番話了,怪不得他讓我們將教材書都帶上?!?/br> 他打開收音機,調(diào)整頻率,很快就聽到那一道莊嚴的聲音,聽到了這一項改變幾十萬人命運的政策。 李詠蘭怔怔的聽著,百感交集,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她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只是,她最美好的青春歲月,就這么沒有了。 安憶情惦起腳尖,用手帕替她擦臉,心疼的不得了,“mama,你哭了?!?/br> 她從來不愛哭的! 李詠蘭一把擁住女兒,淚流滿面,“我是高興,小五,mama太高興了?!?/br> 這種欣喜若狂,又悵然若失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體會,別人都理解不了。 安學(xué)民的心情也很復(fù)雜,“你去高考吧,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孩子們由我來照顧?!?/br> 在沒有任何希望的情況下,她依舊將北京帶回來的書翻來覆去的看,看的都能背了。 考大學(xué),一直是她的夢想。 李詠蘭的眼淚掉的更急了,“你真的讓我去考?” 安學(xué)民輕輕抱住她,舍不得,但必須舍得。 “我答應(yīng)過岳父的,而且,我知道你特別喜歡讀書。” 她已經(jīng)耽誤了十幾年,如果,她考上了大學(xué)飛走了,再也不回頭,那他也認了。 安憶情卻一點都不擔(dān)心,她會督促爸爸多看書的,共同進步嘛。 “mama,你考申城的大學(xué)吧,周未就能回來。” 李詠蘭心里軟軟的,當(dāng)年選擇了這個男人,是權(quán)宜之計,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但他給了她很多愛,很多支持。 她當(dāng)年沒有選錯人! “小五,你舍得mama離開嗎?” 安憶情親了親她的臉頰,“mama,你不僅僅是我們的mama,安學(xué)民的妻子,首先,你是你,你是李詠蘭,每個人有資格追尋自己的夢想,你也是?!?/br> 李詠蘭熱淚盈眶,這么貼心可愛的孩子,怎么能不愛? 外面?zhèn)鱽硪坏缆曇?,“李詠蘭,有人找你?!?/br> 是村長老婆的聲音,李詠蘭走了出去,卻見到幾個男女走進院子,臉龐熟悉而又陌生。 她的臉色劇變,眼瞳縮了縮,怎么是他們?他們怎么找過來了? ☆、第40章 高考 這幾個人都是當(dāng)年一起下鄉(xiāng)的知青,來自五湖四海,一起在如海農(nóng)場灑過汗,流過淚,但最終路歸路,橋歸橋,各歸東西。 知青們愣愣的看著李詠蘭,恍然隔世,她怎么還這么好看? 這些年她沒有吃苦嗎?不應(yīng)該啊。 她當(dāng)年離開時那么狼狽,那么倉惶…… 姜知青心里不是滋味,反觀自己,一雙手粗的不能見人了。 她面帶微笑,上前想拉李詠蘭的手,李詠蘭巧妙避開了,她的手落空了,蹙了蹙眉,語氣依舊是親熱熟稔,“詠蘭,總算找到你了,這一路找來太不容易了?!?/br> 這是李詠蘭當(dāng)年同住的室友,但早就鬧翻了,卻還能像沒事人般湊上來。 邵知青面露欣賞之色,“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么年輕漂亮?!?/br> 四五個知青圍著李詠蘭,說著當(dāng)年共患難的情景,很努力的想勾起李詠蘭的共情。 可惜,李詠蘭不待見他們,面色淡淡的,“有什么事嗎?” 知青們面面相視,交換了一個眼色,邵知青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知青想搞個聚會,一定要邀請你參加,你當(dāng)年可是農(nóng)場最有名的一朵花?!?/br> 這些人年紀都不小了,三十幾歲的人,都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落地生根。 聚會?李詠蘭心生戒備,“不好意思,我很忙?!?/br> 聚什么會,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們。 姜知青看著風(fēng)韻不減當(dāng)年的李詠蘭,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大家都老了,不復(fù)當(dāng)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都飽經(jīng)風(fēng)霜,成了皮膚黝黑的農(nóng)民。 唯獨李詠蘭,依舊美麗,身段苗條,舉止優(yōu)雅從容,歲月太厚待她。 “再忙吃頓飯的時間總有的,明天聚會,就在原來的知青點,你還記得吧?!?/br> 十年不見,卻表現(xiàn)的跟她很熟,李詠蘭心里吐槽,面皮越來越老了,“我要給孩子做飯,去不了。” 姜知青這才看到坐在小板凳看戲的小姑娘,錯愕不已。 “那就帶上孩子嘛,這是你家的小姑娘?太漂亮了,像你,小姑娘,明天跟你mama過來吃大餐,我們涮火鍋吃?!?/br> 粉粉嫩嫩的小團子,眉眼如畫,粉雕玉琢,好看的不得了,李詠蘭真是走狗屎運了,嫉妒。 她柔聲細語的說道,“知道什么涮火鍋嗎?就是弄一個炭鍋,弄個高湯,里面放入各種rou……” 聲音很溫柔,但這語氣怎么就不對勁,更像是炫耀。 安憶情雙手托著下巴,睜著一雙天真懵懂的眼睛,“比東來順的涮鍋還好吃嗎?” 吃個火鍋而已,哪來的優(yōu)越感?這是覺得他們?nèi)抑慌涑酝羻幔?/br> 太自以為是,讀了點書就以為高人一等,也不想想,他們現(xiàn)在跟農(nóng)民有什么區(qū)別? 姜知青的臉色變了幾變,“你還吃過東來順的涮鍋?你去過北京?” 他們果然來對了,李詠蘭跟北京的家人還有聯(lián)系。 安憶情笑的甜美極了,“阿姨沒去過嗎?那是個好地方,有生之年都該去看一眼,就算路費不夠,也該湊一湊?!?/br> 姜知青的神情一僵,她被個小丫頭內(nèi)涵了嗎?不,一定是錯覺。 她眼神閃了閃,“詠蘭,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