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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漸漸化為頹唐與無奈……“公子,他們已經(jīng)被帶下去了,是直接趕出府去,還是找人……”胖管事下了臺,府上的庶務(wù)自然就成了副管事的囊中之物。這副管事向來油頭滑腦,是個倒墻角的好手,這會兒已經(jīng)湊到了封擇的屋外,隔著門小心翼翼,搓著手問道。封擇平日里最是不喜歡這種人,但此時卻只皺皺眉,“既然犯了欺瞞主上的罪,府上自然是留不下他們了,不過爺一向主張功過分明,看在他們以前伺候爺還算盡心的份上,便將他們的賣身契還給他們,一人五百兩放出府去,讓他們出了天水鎮(zhèn),自謀生路便好?!?/br>聞言,副管事渾身一僵,隨后諂笑道,“公子真是觀音菩薩轉(zhuǎn)世,想來亦柳姑娘跟前管事若是知道,怕是要對公子感激涕零,只悔不當(dāng)初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犯下這等大錯?!?/br>“悔不當(dāng)初又如何?”封擇隔著一扇門,忍不住在嘴角彎起一個無奈的苦笑。那兩人,就算再如何后悔,再來一次,他們怕是還會如此罷。封擇不傻,甚至因為有著原劇情這一大利器,他清楚的明白亦柳與管事兩人對原身的忠心,便是在最后封家家道中落,被饑荒的流民們欺進府中的時候,這兩人仍舊忠心耿耿的守在原身身邊……而輪到他這一世,這兩人更是在古越暴露身份的第一時刻,選擇將消息隱瞞。封擇心里跟明鏡一般,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便明白,兩人這般做法并不是因著奴大欺主,恰恰相反,他們是為了護主。如今朝中皇帝正值壯年,朝中并無儲君,而皇子們也年齡漸長,都自覺有可能勝任未來的某個至高位置?;适抑械臓幎酚萦遥踔劣懈〕鏊嫠浩颇樀淖藨B(tài)。而那個撕破臉的導(dǎo)火索,便是朝中大將軍班師回朝中途遇襲的無故失蹤案。世人皆知,古大將軍手握朝中過半兵權(quán),而皇帝又有意將十二皇子賜婚與古越,十二皇子身為雙兒卻與四皇子是同胞兄弟,兩人感情深厚。一旦古越與十一皇子事成,那古大將軍便與那四皇子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偌大的兵權(quán)也將會成為四皇子爭權(quán)奪位時最堅實的后盾……這種局面是其他皇子最不想看到的。他們一定會出手阻止。想到市井之間被傳的沸沸揚揚關(guān)于十一皇子不愿下嫁古越的傳聞,封擇雙眼微瞇,卻又不知是哪位皇子的計謀了,只是這出計謀到底是落了下成,一個不好招來皇帝的不悅不說,只怕與之而來的便是忌憚。正因時政敏感,處在旋渦中心的古越便是那最燙手的山芋,便是被任何人碰一下,都能灼燙手心,若是接觸的深了,只怕更會被燙下一層皮rou,連筋帶骨。管事與亦柳的對古越身份隱瞞,正是怕古越身份被發(fā)現(xiàn)后,會有外人拿這一點做文章。若是上面的人不計較便罷,若是真計較起來,那管事與亦柳大可替他抗下一切,而自己頂了天便是個仆役調(diào)教不當(dāng)?shù)淖镓?zé),一條不知者無罪便能替自己摘干凈個七八分。也正是如此明了兩人的思量,封擇才會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更加心生不忍。他不忍兩人冒著欺主的罪名,替他瞞下真相,卻也不忍心,讓這兩人經(jīng)歷到比上一世或許更加慘烈的結(jié)局。他對兩人說“留不了”而不是“留不下”,他懷著私心真切地希望兩人自此能離開這場尚不知結(jié)局如何的旋渦,從今往后海闊天高。好像有點煽情了。封擇沒形象的搓了搓自己的鼻頭,按耐下鼻頭莫名的酸意。從心里講,從他接受主神大人的任務(wù)穿越多個世界以來,自己這還是第一次對于除了那人以外的人和事產(chǎn)生多余的感情,這種感覺很新奇,不是喜歡,不是愛情,卻也讓他心頭偶有熨燙與不舍。摸了一把桌角,喊過屋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仆將屋內(nèi)四碎的瓷片收拾干凈,封擇重新坐在窗欞旁,望著漸暗的天際,緩緩出起了神……原身紛紛雜雜的記憶摻雜著自己酸甜喜樂的回憶,一如行云流水,走馬觀花。他好像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沒想。“公子,小的聽了您的吩咐將那兩人一人給了五百紋銀,只是他們賴在府門外不走,于是奴才擅作主張,給他們雇了輛馬車,送兩人出鎮(zhèn)去了……”副管事小心翼翼地看向封擇。封擇點頭,“做的不錯。”猶疑一下,又道,“既然府上沒了管事,那你先暫時代為管理那些庶務(wù)吧,爺看著那些東西頭疼?!边@副管事雖油滑了些,但向來會給自己留退路。只要油水足,積威甚,不怕這人不給自己好好辦事。副管事聞言,眼內(nèi)精光一閃,“小的定不復(fù)公子厚愛!只不過小的還有一事,不值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封擇沒想到這人有多一事,只問,“何事?”副管事搓搓手,眼里的興奮藏得極好,他只慢慢說,“剛剛小的去辦事的路上,恰好見有兩個仆役在后花園里交頭接耳,奴才以為兩人之間有所齷齪,便出聲盤問兩人一二……不想兩人其實是看到了后院的沈公子與公子您身邊的近侍走的極近,之后又看到兩人一同進了后院里……那兩個奴才談?wù)摵笤汗颖揪褪谴蠹?,奴才便私自賞了他們幾個耳刮子,可沈公子畢竟是公子您的人……”眼神閃爍一下,副管事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停頓在這里,只瞧瞧用余光觀察著封擇表情。“……這就說完了?怎么不繼續(xù)?”封擇似笑非笑的看著副管事,只把副管事瞧出一身冷汗來。“小的……”“什么大的小的?副管事在這兒不就是天了?賞罰下人,還有我這個做主子的事兒?”懶洋洋的坐在小榻上,封擇斜睨了副管事一眼,又看的副管事一個哆嗦,才緩緩道,“無事就去好好打理府上的庶務(wù),別學(xué)那些個婦人學(xué)舌的本事,爺也懶得跟你繞彎子,府上不止你一人,明白嗎?你好好琢磨琢磨。”副管事忍住想要逃跑的欲望,一點都不敢去抹淌進眼里的冷汗,干巴巴道,“小的……明白。”他明白自己伸的手有些長了,試探的時機同樣不對。府中除卻封擇身為家主一人,奴仆中最有地位的便是前管事跟大丫鬟亦柳,如今兩人一起倒臺,倒是便宜了自己,順便也讓自己過于喜形于色了。他往日只是打理瑣事的副管事,只隱約知道公子府中除卻亦柳,似乎還有一個地位超然到連亦柳都要避其三分鋒芒的近侍……于是,心一大,就多了幾分妄想。想將那些站在他頂頭的人一一拔出。可惜封擇不是那智昏的主子,副管事的小心機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