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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低的“嗯”了聲,想要抬頭來,卻始終沒了力氣。恍惚覺得自己應(yīng)該同男人說上些什么話,可意識漸漸模糊,灰黑的色彩于眼前相互交替。他努力想要發(fā)出聲音,卻終是熬不過破敗的身體,昏睡過去。“鳶兒,別睡……”齊胤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年,聲音里是滿滿的驚懼,他顫抖著撫過少年的臉頰,心頭一震,竟發(fā)現(xiàn)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陡然發(fā)出一陣悲鳴,男人抱著少年,大步跨出牢房,如同一頭發(fā)瘋的野獸,胡亂大吼:“來人,給孤宣太醫(yī)!”……太子寢宮中,男人握緊了少年的手腕,他感受著少年逐漸消散的脈搏,睜大了紅的發(fā)干的眼眶中是目呲欲裂的痛楚。“封擇……”他近乎絕望的叫出這個名字,滿嘴苦澀難以吞咽,只覺得心臟幾乎震顫到爆裂開來。“求你別睡,再看我一眼,好不好?”眼前仿佛閃現(xiàn)過奇異的光與影,他懷中的少年終是在觸手可及之前,消失與人海。無盡的悔恨,無盡的痛楚,還有無盡的追尋。可惜,世上卻再無那個人的笑容音貌了。“若是我愿陪你生生世世,你可愿再與我相遇?”握緊榻上沒了生氣少年的雙手,男人絕望的表情歸于空洞的平靜,“輪回路上,你且等我一回可好。”第31章正紅朱漆色的大門,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鳳凰銜于檐邊展翅欲飛,金碧輝煌的漆金梁柱上繞著云紋,珠簾玉璧,煙籠檀香。秋日風(fēng)澀,幾束枯葉落于玉石堆砌的臺階上。蘇長夏一身素色錦服站在偌大的鳳儀宮外,她神色淡漠,平靜地不像是要面見大齊國中最尊貴的女人。有宮婢彎著腰站在她的身后道:“衛(wèi)夫人,太后娘娘已在宮中等候多時了,您看這……”蘇長夏一手撫過青絲發(fā)側(cè)斜插的白玉簪,攏了攏散在耳邊的碎發(fā),她瞇眼看那宮婢,輕聲道:“等候多時?太后娘娘真是有心了?!?/br>輕輕抬起手,她的貼身丫頭湊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蘇長夏在一眾宮婢的簇?fù)硐卤徽堖M(jìn)鳳儀宮中,見到了衛(wèi)太后,還有衛(wèi)家的一位表姑娘。衛(wèi)氏高高坐在鳳座上,穿著太后袍服,端的是雍容華貴。她一手親密地拉著那衛(wèi)家表姑娘的細(xì)嫩柔荑,愛不釋手地反復(fù)摩挲著,只嘆小姑娘年華正好,生得漂亮又穩(wěn)重得體。那表姑娘被衛(wèi)氏好一頓夸,臉上有些羞澀靦腆,見殿里來了客人,還是與自己不甚相熟的小表嫂,忙不迭的拿錦帕虛虛遮住眉眼,臉上莫名臊得慌。輕輕福身向衛(wèi)太后請了一安,還不待衛(wèi)氏叫起身,蘇長夏便直起身來,輕笑道:“不巧,表妹也在?”“小表嫂。”表姑娘神情慌亂了一瞬,虛虛一禮后,又坐回了繡凳上。有衛(wèi)太后的貼身宮婢突然細(xì)聲斥道:“怎的衛(wèi)夫人見到太后娘娘竟如此無理?”蘇長夏似笑非笑地瞥了那宮婢一眼,宮婢心頭一涼,便聽這階下面目姣好的素顏女子道:“臣婦乃是陛下親封超品誥命夫人,且是陛下親自頒昭,允非天地君親不跪。怎么,你是想讓臣婦抗旨不尊不成?”一言出,鳳儀宮中一片寂靜,宮婢臉色煞白,只求救似的看向衛(wèi)太后。衛(wèi)氏只看著蘇長夏,臉上擺出的寬厚笑意僵硬了一瞬。“不知太后娘娘喚臣婦進(jìn)宮所為何事?”懶得與高坐上的女人打太極,蘇長夏出聲打破似是凝固了的氣氛。見她開口,衛(wèi)氏僵硬的臉上扯出個笑:“你是如風(fēng)新進(jìn)門的媳婦,合該叫我一聲姑母?!鳖D了頓,她臉上慈和一片,“自家人,不必這么外道?!?/br>自家人?蘇長夏嗤笑一聲,掩去眼底冷意。鳳儀宮中燃著裊裊熏香,熏得人昏昏欲睡。與衛(wèi)太后不咸不淡的你來我往了幾句,衛(wèi)太后見蘇長夏實(shí)在冷淡,便又將話頭扯到那云英未嫁的表姑娘身上。“寧兒今年有二八年紀(jì)了罷,家里可有為你相看個兒郎吶?”衛(wèi)氏拉著小姑娘的手,溫和地問道。表姑娘羞紅了臉,只是搖搖頭,臊的不愿開口。蘇長夏冷眼瞧著,只看衛(wèi)太后殷勤地左詢右問。想起表姑娘那個與太后關(guān)系極為親近的母親,她心中升起一股極度的不耐與煩悶。一時想到心中那個眾人甚至連姓名都不敢再提起的少年,又聽聞衛(wèi)太后恰好提到新皇的婚事,蘇長夏終是忍不住開口:“太后娘娘莫不是忘了,陛下登基時便頒下詔書,不納后妃,不立后宮。您如今這般做法是要叫陛下在天下百姓朝臣之前言而無信嗎?您又想要置表妹于何地?”衛(wèi)氏聞言,笑意維持不住,嘴角倏而耷拉下來,整個人陰沉的可怕。她拉著表姑娘的手緊緊攥起,恨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后,哪有皇帝不立后宮的道理!我兒荒唐,你們這些坐下臣百姓的也跟著胡鬧不成?!”蘇長夏見她神色陰冷,也是冷笑道:“立后?便是立,也是立你衛(wèi)家的皇后吧!”不屑地瞥一眼旁邊一臉無措的表姑娘,蘇長夏繼續(xù)說道,“太后娘娘打的好算盤!只可惜,陛下英明。”話一說完,表姑娘頓時煞白了臉色。衛(wèi)氏老一輩的人總是看不清狀況,還在閉眼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殊不知,這如今衛(wèi)氏一族堆疊起的榮耀與尊貴,皆是來自小一輩的驍勇足智與忠君不二。又與他們這群被利.欲熏蒙了眼的人何干?!“你!”衛(wèi)氏一時氣血上涌,心頭一陣血?dú)夥瓭L,嘔的一聲,她突然拿錦帕捂住嘴,鮮紅的血液從她嘴角溢出。臉比紙白,衛(wèi)氏身體劇烈顫抖著就要倒下,她身邊的表姑娘慌然大喊一聲,“血!太后娘娘吐血了!”鳳儀宮中,只有一宮婢慌忙上前扶住太后,嘴里大喊著傳太醫(yī),其他侍人卻仍舊低垂著頭站在原地。蘇長夏靜靜地看著一切,復(fù)又平靜開口道:“太后娘娘既然身體抱恙,那臣婦今日就先行告辭,下次再來宮中叨擾一二?!?/br>“小表嫂,娘娘如今這般情勢危急,你怎的能如此就告辭了?”表姑娘瞪大眼睛,焦急的圍在太后身邊,死命掐著她的人中xue。蘇長夏只平靜的看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往鳳儀宮外走去。鳳儀宮里燃著的熏香,早已讓她幾欲作嘔。邁出殿門之時,她分明聽見殿里傳來一陣喜悅的驚呼。腳步頓了頓,蘇長夏頗為失望的掩下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