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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緣分?室內(nèi)一時陷入安靜。封擇發(fā)著呆,齊胤的心緒也不知去往何處,但兩人之間并不尷尬,一時氣氛倒也算安寧。大夫提著藥箱來例行換藥的時候,床榻上的少年已經(jīng)熬不過身體上的疲憊又沉沉睡了過去。屋內(nèi)的炭火燒旺,門窗被開了一絲縫隙透氣,卻又仔細放置了兩扇屏風,讓冷風吹不到床榻邊便散開了。齊胤小心將少年身上的薄被掀開,解開他身側(cè)露出的盤扣,衣衫除下,少年露出了在大片雪白中交錯縱橫著青紅痕跡的柔嫩肌膚。手指從少年的精致的蝴蝶骨滑至纖細的腰側(cè),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齊胤心下一陣疼惜。閉了閉眼,他從床前起身,示意大夫上前。緊盯著大夫換過藥,齊胤開口問道:“他身上的傷還需幾日才能恢復?”山羊胡老大夫摸一把胡須,道:“若是單指這皮rou傷,也就這十幾日的功夫。但公子若是指其他,恕老朽多說一句,這位小公子身上的暗疾,怕多是藥石難醫(yī)。若是日后調(diào)養(yǎng)的好,許有多幾年可活……”“你說什么?暗疾?!”齊胤手中的杯盞沒拿穩(wěn),一下子落在桌案上。老大夫看他的震驚不似作假,輕嘆一聲:“老朽行醫(yī)多年,從不說假話。榻上的小公子恐是這位公子您從煙花之地買來回的吧?”說到這,他輕咳一聲,聲音里有著老年人特有的混沌嘶啞與緩慢,“他的四肢腕部皆有疤痕,看似行跡清淺,但實則陰毒至極。若是老朽猜的沒錯,想來這位小公子從前必是習武之人,且這傷怕是要有兩年以上了……”沉默地聽著老大夫緩緩說出自己的診斷,齊胤從初聞時的驚怒交加,漸漸冷靜下來。“診金百兩稍后奉上,老先生不必推辭,這是你應得的。”揮手對著侍候在門外的小廝招招手,齊胤沉聲道,“送老先生出府?!?/br>老大夫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只是拱了拱手,提起藥箱隨小廝離開了。屋外有丫鬟端著茶蠱走進屋,正要為主子添茶。這小丫鬟生的漂亮可愛,黑白分明的雙眼里帶了些俏皮,她的手輕巧的在茶具上伺弄著,一副玉鐲墜在手腕間,襯著白皙的手腕愈發(fā)纖細優(yōu)美。齊胤目光沉沉的盯在小丫鬟纖細的手腕上,心底陡然冒出一股怒火,他低聲呵道:“滾出去!”“呀!”蘇長夏被突如其來的呵斥聲嚇了一跳。手一抖,她便將整整一蠱茶湯一地不落地盡數(shù)灑在了齊胤的袍子上。“對,對不起!”低頭猛地道歉,蘇長夏不顧被男人鉗制起的手腕,伸出另一只手擦過被茶漬染成了難看顏色的外袍,“我不是故意的!”“……你說什么?”齊胤的聲音很輕,手指捏在眼前丫鬟的手腕上,摩挲著那平坦細滑地沒有一絲瑕疵的部位,他雙目微瞇,“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一個小小丫鬟就敢在主子面前自稱'我'?孤竟不知,這府里何時改了規(guī)矩!”想到一個小小丫鬟就敢在他面前自稱我,而榻上的那個本應屬于驕傲的少年卻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人臉色行事,被迫委身娼館行不齒之事!想到一個小小丫鬟都能擁有健康無恙的身體,而少年卻要日夜承受舊疾復發(fā)之苦,還有那隨時都可能被奪走的性命!憑什么!于棲鳳樓救下少年的第四天,他第一次忍不住想到,為什么老天不讓他們早些相遇!他齊胤這半生,求之不得太多,然而即使少年這么的近在眼前又觸手可及,他也會怕少年就像是曾經(jīng)的那個孩子,一晃眼就消失不見了。想到那個一如他親弟的小孩兒,齊胤心頭一疼,嗜血的沖動一時壓制不住下,再看過眼前這個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的奴婢,一股無形的殺意涌上心頭。“你抓疼我了!”蘇長夏白著一張臉大聲喊道,手腕處的疼痛讓她近乎昏厥過去。這個男人實在太過可怕,他絕對是個瘋子!用力捶打著眼前男人的上身,蘇長夏已經(jīng)忘記了穿越后的所有變化,也忘記了眼前人在府中的身份,她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說好的穿越之后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呢!結(jié)果高富帥是有了,但無奈這男的腦子有病,肯定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果然里都是騙人的!“恩……”斷斷續(xù)續(xù)的尖叫聲混著捶打的聲音,封擇趴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讓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被角處被人掖的緊實,無聲地笑了笑,他的眼前極為自然地浮現(xiàn)出了齊胤那張有些面癱,但卻意外順眼的帥臉。這么體貼的一個人,真是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了什么人啊。胡思亂想著,他爬起身來,榻邊貼心地放了一雙看起來就綿軟舒適的且不需要自己彎腰便能穿好的鞋子。他一腳蹬上,循著混亂的聲音,撥開了遮擋住視線的珠簾。果然,世界已經(jīng)阻止不了男女主相遇的腳步了嗎?!“……”沉默的看了兩眼互相拉扯著的兩人,封擇向后退了一步,輕聲道,“你們繼續(xù)?!?/br>說完,他便回了屋,重新趴在床上,將自己卷成了個團。背部因為上藥的緣故變得有些麻癢,讓他忍不住伸手朝后去抓。抓了兩爪子,方才腦海里的一句感慨卻再次襲上心頭。“瞎想什么呢,最后還不都是便宜了女主?!?/br>小聲嘟囔一句,抽回手,他賭氣一般地蒙住雙眼。就算是一向心大的數(shù)據(jù)擇,也會偶爾有想要靜靜的時候呢。雖然,他并不太清楚靜靜是哪位。第18章自封擇在府中醒來又過去了十幾日。這十幾日里,棲鳳樓里的名魁被人花重金贖走的消息在燕京特定的圈子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浪,有人惋惜佳人,有人捶胸頓足,也有人咬碎了牙齒,卻始終無法查出將名魁帶走的那人背景幾何。不過再大的風浪都有平息的一日,不過十幾日的光景,棲鳳樓中便選出了新的魁首,人們的視線也再次被轉(zhuǎn)移開,一些消息也就漸漸銷聲匿跡了。“查!一定要給我查出來!”杜時存坐在堂上,對著跪在下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眾人道,“他一定沒有逃出燕京!封家的禍根,決不能留下!”眾人伏在地上齊齊應聲:“是!”“陳天。”手指虛虛的點在一個人身上,杜時存道,“最近朝中多有大臣上奏,說是北疆那邊不大太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