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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采桑清月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四周的人臉上都帶著驚駭?shù)纳裆挥袔讉€新娘從娘家?guī)淼娜嗽陂T口哀哀哭著,見著朱諾,一個丫鬟裝扮的人先撲到了朱諾腳下:“老爺……我們姑娘……”她也覺出不對,立刻改了口:“咱們少奶奶實在去的不明不白,還請你做主??!”

屋里狀況實在狼藉,新娘側(cè)伏在地,身下一攤血跡,身上喜服未退,一眼望去一片猩紅,地上碎了一只花瓶,插瓶的秋海棠零落地上,花瓣被人踩碎了幾朵。

朱諾沉著臉色掙脫了那個丫鬟:“先約束闔府人等,官府來人之前一律不許出門,留宿的客人也著人安撫,好好致歉?!彼@話說給管家祥伯,也說給在場不在場的所有人,而后才對祥伯道:“這事緊急,等不得了,你親自去官府走一趟?!?/br>
朱祥會意地點了點頭,一徑去安排府中事宜了。

府中人見慣朱諾威儀,此時都遵循祥伯的吩咐,各自去了,新娘帶來的丫鬟雖大多悲戚,這時被人拉扯著勸了幾句,也都要散了。

唯有那先前撲出來的丫鬟似乎不識人眼色,這時又跪在了朱諾跟前:“老爺,昨晚明明是洞房花燭之夜,怎么這里反而不見了少爺?小人聽聞少爺武功卓絕,若是有他在場,少奶奶何至于慘死?”

朱諾目光如炬看著她:“屋里的人是你林府的小姐,更是我朱家的媳婦,她的死要有什么冤屈,自有官府來查明!至于問話傳訊的事,也有官府的人。你先下去吧?!?/br>
朱府下人早上來拉了那丫鬟下去。

朱諾回去時祥伯果然還在里院的書房等著,見著他先伸了幾根手指:“老爺,這些夠么?”

朱諾搖了搖頭:“不夠!還得再多些!”

朱祥又伸了幾個手指:“這些呢?官府里咱們也時常打點,常大人不會在這一件事上獅子大開口的。再說,往后孝敬的時候還有呢!”

朱諾呵了一聲:“若出事的是別人,那自然是夠了??蛇@門婚事,一開始便是陸爺?shù)囊馑?,如今新娘卻在新婚之夜死在了新房里!這事兒,只要陸爺心里起了疑惑,哪能是那點銀子夠的……”他又嘆了口氣:“但若真是陸爺有了心思,再多的銀子也擋不住!罷了,你先帶著這些去吧,順帶告訴常大人,昨夜府上進了賊,誰知這不是那些賊的手筆呢?盡快著人給府上回個消息?!?/br>
朱祥這才應(yīng)了一聲出了門。

此時天邊才露出一抹魚肚白,朱祥趕到官府時,旭日才從天邊跳出來,這一日是個晴天。

這個時辰對莊稼人來說,已是下地的時候了,但對有些人來說,這個時辰被叫醒,還有些未消的殘困。

城南清河街上一家客棧里的人閉著眼啜著茶水,也不知是聽清了眼前的人話,還是壓根就又睡著了什么都沒聽見,稟話的人是再也不敢打攪他了,在一邊斂氣屏神地端端站著。

許久那人才睜開眼,哼了一聲:“朱家膽子這樣肥,只怕手里是真的有東西!依歡樓里的那位這次倒還有了點用處!好,既是命案,就叫官府徹查吧!你去給常大人說一聲,他轄地里出了命案,他知道該怎么查?!?/br>
清河街背后兩條街就是陽平道,陽平道上一家客棧里的人卻沒這等氣定神閑,他端著步子在屋里踱了好幾個來回,緊抿的嘴唇旁兩道深紋:“不管這事是不是朱家的人做的,也不能現(xiàn)在就讓朱家落在陸凜手里!”

回話的人如實陳述:“朱府已經(jīng)派人報官了?!?/br>
那人抬了抬手:“常大人一心想跟上面的人有關(guān)系,這幾年沒少往陸凜那里走動!咱們沒十足的把握,還不能在他那里打草驚蛇,這事,還得和徐大人商議。咱們暫且按兵不動罷。朱家在走通官府上沒少下功夫,想來還支撐得住,著人注意事情的動向。”

朱家是生意人,在與官府的來往走動上,確實沒少下功夫,朱祥去了沒多久,便差了人回府傳話:“祥伯傳來的消息,叫老爺不必慌張,一切有官府做主?!?/br>
朱諾點了點頭,這意思,便是官府那邊口風(fēng)松動了,他這才起身問:“少爺呢?”

仆人答得小心翼翼:“還關(guān)著呢,說是……還沒醒!”

朱諾咬了咬牙,卻沒再做聲:“你下去吧?!?/br>
仆人一走,他便親自去偏院查看朱離,他這個兒子若說爭氣,在他眼里那是萬萬算不得!

朱離年近弱冠,長在朱家,卻還只是一腦子的江湖道義,生意上一點皮毛都沾不上,朱家這些年來經(jīng)營的人事財脈,他全部都不通。

至于江湖人稱贊朱離的那些空話套話,他一個也看不上。

可若真說朱離不成器,倒也算不上,這個兒子雖然執(zhí)拗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但也有過大錯!至于倚歡樓那位,是料定了朱離可欺之以方,著意狂騙了。

如今府里出了這么多的事,他不信朱離會不管不顧地再跑出去,可若是沒跑出去,他還能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埋頭睡著么?

別是病了?

朱離被兩桶井水兜頭澆過,又在水淋淋的地上睡了半夜,雖然后來被人挪到了床上,但還是真的病了。

這個時辰他才醒來,帶著熟悉的宿醉后的頭疼欲裂,和熟悉的發(fā)燒時的渾身酸軟無力。

比這更難受的,是想起昨晚的事時心里深深的疑惑。

宿醉后的記憶只有一些片段,但他從府里逃出來,從倚歡樓的后樹林進了靈琪屋里這一段恰好記憶深刻,大抵那時候他還醉的不是很徹底,聽聞來人遞來的消息說靈琪有性命之虞,切盼救命時,還能行動起來。

可見了靈琪才知對方看起來并沒有性命之憂,倒是備好了酒席等著他,勸酒詞說了一串,目的是三杯斷恩情。

靈琪自稱,承蒙他朱存之抬舉,兩人才有了這幾年的君子之交,他已平生無憾,如今他已成家立室,再與靈琪這個風(fēng)塵中人來往不利于家室安寧,故他特備薄酒,決定從今往后斬斷與朱存之的來往。

他倒來不及勸說,靈琪已干了三杯,他并不是拖沓之人,靈琪既然主意已定,他便也飲了三杯。

三杯之后他就徹底醉了,剩余的事,像是新醅的酒里浮著的綠蟻,這時候只有零散的幾點浮出來。

他只清楚地記得自己似乎見過烏桑,可是和烏桑說過些什么,做過些什么,他這時候一概記不清了,像是做過一個深切的夢,醒來時只記得夢境里的感覺,可夢里的事卻再也無法追溯了。

可是烏?!?/br>
他和烏桑一別三月,期間他們音信不通,蒼霞山又不是個能來去自如的地方,烏桑就算有了生意,恰巧來了徐州城,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夜合巷附近呢?

朱離想著不禁一笑,這又有什么不可能?或者烏桑要殺的人就躲在夜合巷里,他追蹤到夜合巷,恰巧遇見了自己!朱離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