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到疑似解藥的東西,卻還沒停手,烏桑氣急地出了一身汗,見朱離還不罷休,是要怎么個搜法?他死盯著朱離的手。好在朱離還有一些分寸,解腰帶之前抬頭看了烏桑一眼,被烏桑的目光刺得收回了手,他退后了一步,盡量鎮(zhèn)靜些:“解,解藥……到底在哪里?靈琪不會對我撒謊,他說你給他喂了毒,那就是你喂了毒?!?/br>烏桑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才緩過來:“我沒有,我沒給他喂毒!”朱離長眉一挑,還是笑著,笑意里卻透出幾分冷來,這笑意應(yīng)和著他又穩(wěn)又慢的語調(diào),聽得人想磨牙:“靈琪不會對我說謊的,烏桑,你莫以為我不會刑求。”烏桑自恃已說了實話,但朱離看這樣子是篤信那個小倌兒,決不信自己,烏桑氣悶地翻騰了一下,但身上麻藥未散,他沒翻騰成功,只得扭過頭去,閉著眼睛睡覺,呼吸都重了。朱離看他這副樣子,又笑了笑:“烏桑,我有的是非常手段,來對付你這非常之人?!?/br>烏桑背著身子沒動,朱離不信他,他再和朱離掰扯這些也是無用,還不如好好睡一覺,等身上這能放倒一匹馬的麻藥過了,他好有力氣跑路。這里離蒼霞山還遠著呢。朱離在木床邊站了一陣便出去了,過了一陣,烏桑迷糊里聽見窗格輕響的聲音,似乎還有抹布攪動的水聲,混雜成一片,他聽著聽著徹底睡了過去。但這次沒睡多久,烏桑便自己醒了,他躺著略微清醒了些,試著動了動,手腳都能動了,烏桑不禁心頭一喜,他勉強撐起身子,但見這間屋子已是灰塵盡掃,窗明幾凈。外面是艷陽高照,亮的刺眼,而朱離,卻不在這屋里!烏桑抑制住心頭的興奮,又靜靜聽了一陣,院子里靜的能聽到清風(fēng)拂動荒草的婆娑聲,朱離非但不在這個屋子里,他還不在這個院子里。烏桑心頭一松,暗笑了一聲。☆、針鋒相對(二)簡陋的農(nóng)家小院里晾曬著稻子的秸稈,幾只雞嘰嘰咕咕的在稻稈里刨食,朱離就坐在屋檐下,聞著廚房里一陣一陣的香味,曬著太陽,又困,又餓的睡不著。不一陣兒就聞見飯菜的香味離自己特別近,朱離被這香味勾地睜開了眼睛,程大娘已裝好了食盒,正彎腰看著他:“醒了?正想著要不要叫你呢!”程大娘人到中年,白白胖胖,臉盤圓的像是磨好的圓鏡的鏡面:“大娘還燉了點綠豆湯,這時候喝解暑,再等一會兒就好。”朱離笑盈盈地道了聲謝。程大娘就近坐了,準(zhǔn)備聊上幾句;“看你很久沒來過了,忙呢?”朱離笑了一聲:“嗯,很忙。”程大娘也笑了:“看著都瘦了,也曬黑了。這樣倒好,以前白白凈凈的,看著就想讓人欺負(fù)!”“……”朱離摸了摸臉,看著白白凈凈想讓人欺負(fù)?湯好了,程大娘裝在了湯罐里提給朱離:“這么多,連晚上的都有了吧,你也是懶,晚上吃新鮮的多好!”朱離頓了一下,才道:“晚上還要的。要大娘的小米粥和窩窩頭。”程大娘喲了一聲:“你一個能吃這么多?”“還有個……一個……”朱離想一下,才給烏桑下了定義:“一個朋友,我們兩個人,大娘多做一點?!?/br>和烏桑到底算什么?朋友?還不夠!但除了烏桑給靈琪喂過毒/藥,他為了解藥打了烏桑一拳,他們也素?zé)o怨仇。從程大娘家到他的小院子不過二三里路,朱離提著食盒好幾次都想打開先吃點墊一墊,他好久沒正經(jīng)吃過一頓飯了,聞著香味都想流口水。想來烏桑比他還不如,程大娘廚藝精絕,光聞著香味,能夠兩個人連舌頭都吃掉。朱離進小院時院內(nèi)靜謐如初,院中的荒草中間一條被他踢開了一條小徑,如今依舊,只是小徑邊幾叢荒草歪歪斜斜立著,幾瓣落紅滴在青翠油綠的荒草中間。朱離微微挑眉。他揚聲叫了一聲:“烏桑?!?/br>沒人答應(yīng),四野空曠,回聲都沒有。饑餓讓他有些煩躁,朱離長眉微蹙,他過去一腳踢開了左邊廂房的門,陽光照進屋里,屋中明亮空曠,木床上已不見人影,只有凳子翻倒了一只,橫在桌邊。烏桑跑了!在他看著烏桑困頓虛弱,暫停逼問解藥,放他休息的時候,在他忍著困乏饑餓,冒著烈日去張羅兩個人吃食的時候。烏桑和他不是一路人!朱離面色不改,他過去扶起了凳子,將食盒湯罐都輕輕擱在了桌子上,伸手握著長劍劍柄,拔出劍刃,又放回去,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最后長劍入鞘,朱離轉(zhuǎn)身出門,屋外艷陽正高,荒草凄凄,夏日午時的寂靜不比春愁好上多少。“烏桑!”他沉聲運氣,喊出的聲音傳出老遠。良久只聽一只落單的蛐蛐叫了一聲,而后再沒了聲音。“烏桑!”他又叫了一聲,等了一陣也不見回音,這回連那只落單的蛐蛐都不回應(yīng)他了。朱離握了握拳,語氣有些沉:“烏桑,你別后悔。”還是沒人回應(yīng)。按時辰,烏桑身上的麻藥也就才過,那么多藥,就算藥效過了也得難受一陣,烏桑行事謹(jǐn)慎,別人追他這許久都沒能得手,這回他卻帶倒了屋子里的凳子,也無暇顧及,可見他逃得也是艱難。還有,院里荒草中那些落花也是明證,若烏桑行動自如,別說花瓣,他連草葉都能不帶動分毫。外面的路徑迂回曲折,不熟的人很容易就能被繞暈,就烏桑這副樣子,他若亂跑出了村子,遇上西湖三怪的親友或者胡人,都是送死!烏桑寧可送死也要逃!朱離沉著臉,算著時辰,按烏桑能跑出的最遠距離搜尋了一圈,不見蹤影,又縮小范圍搜了一圈,還不見蹤跡。他唇邊泛起冷笑,站在田壟里看著自己院子的四周,徑往院子周圍的杜鵑花從走去。杜鵑花樹低矮,只長到齊腰高,朱離攀上自家屋頂極目凝視,一片殷紅的杜鵑花海里只見右邊廂房后墻那里的花樹有些凌亂。朱離腳尖輕點,如飛鳥一般掠下屋頂,他才落在那處略有凌亂的花樹邊,便見五步開外的杜鵑花在枝頭輕輕顫了一陣,這會兒并沒有一絲風(fēng),朱離心里了然。朱離出劍如風(fēng),面前的繁花綠枝被他砍斷了許些,已能看見隱在樹叢里的一抹衣角:“烏桑!”他叫了一聲,隱在花叢里的人到了這地步還不出來。朱離臉色笑意全無,他幾步跨過去,分開花枝,便見倚在花叢里的烏桑神色憔悴,額上一層細汗,臉色蒼白如霜,看見他時微不可查地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