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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卻巨疼無力,身體又摔回床上,外面的人聽見了動靜,推開門進來了。 正是穿著粗衣麻布的紅芍,已經(jīng)五六個月大的孕肚讓她走動時顯得很笨重,她瞧見了程方南起身,似乎有些心急,加快了腳步過來,手里還端一碗藥。 “姑爺?!彼邼貑玖艘宦?,就像當(dāng)初在國公府一樣,溫婉可人。 紅芍輕輕用勺子攪拌著藥汁,低垂著眉目,“姑爺,奴婢已經(jīng)讓大夫給你看了身子,大夫說您的身子虧損得厲害了,奴婢就讓大夫給您開了一些補身子的藥,奴婢服侍您吃藥吧。” 程方南點點頭,沒有說話,安靜地張口吃藥, 紅芍喂著喂著就小聲地啜泣起來,“不過短短兩個月沒見姑爺,姑爺怎么就將自己作弄成這樣了?” “奴婢……看著實在心疼。” 程方南喉嚨干澀,沒有回她,而是打量了周圍破爛簡陋的屋子一眼,問她,“你這些日子都住在這個地方?” 紅芍咬著唇點了點頭,“那一日……我是被好心的阿婆撿了回去,阿婆救了我,還花光了家底請大夫為我治傷。” 程方南抿著唇,愧疚地對她說,“是我對不住你。”他的目光落在紅芍圓滾滾的肚皮上,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孩子,孩子可還好?” 出獄的時候他就聽說了,郡主肚皮里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現(xiàn)在他,只有這一個孩子了。 紅芍用手帕抹淚,“還好著呢,姑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個半月大了,大夫說是個男孩?!?/br> “男孩?”陳芳楠那雙灰色暗淡的眼睛微微染起光,他小聲念叨著,“真的是男孩?” 他的仕途盡毀,他這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了。 只有孩子是他的希望。 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紅芍,他低著頭,問她,“你,你不怨我嗎?” 紅芍微微愣了一下,才苦笑著搖頭,“奴婢也說不清楚,但奴婢知道姑爺也是可憐的人,郡主身份高,又自來不喜歡講道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但姑爺卻不能,這不是姑爺?shù)腻e,姑爺也難。奴婢喜歡姑爺?shù)牟湃A,所以也不覺得委屈,只是覺得肚子里的孩子可憐,舍不得孩子罷了。” “要說怨姑爺,又哪里要呢?姑爺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說罷,紅芍掩面大聲哭起來。 程方南眸色露出幾分心疼,將她攬入懷中,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br> “紅芍,你放心,日后我會好好對你們?!?/br> 紅芍依偎在他的胸口,哽咽地應(yīng)聲,濕漉漉地眼睫遮掩住了眸底的神色。 她再不是那蠢得可笑的女人了。她哪里會不知道,若不是郡主的孩子被她找人做掉了,姑爺又怎會這樣對她好,又怎會如此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 程方南在紅芍所住的農(nóng)家小院呆了好幾天,身子養(yǎng)得好些了,他才帶著紅芍一起回府。 宅子是當(dāng)初鄭國公送給他的,外面的匾額上掛著程府兩個大字。 管家來開門的時候瞧見他身后輕撫著肚皮的紅芍時驚了一下,額頭冒出冷汗,“姑、姑爺……這是紅芍?” 程方南冷冷地看他一眼,并未作答。 林管家抹了一把虛汗,硬著頭皮問,“姑爺,您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府里的下人四下尋您也沒找到您……” “郡主她……肚子里的孩子……” 管家話未說完,便不肯再說話了,只將頭扭向一邊長嘆了一口氣。 程方南只陰沉著一張臉快步去了后院。 管家瞧見他詭異的神色,只覺得奇怪,心里有點毛毛的跟在他身后。 程方南快步到了后院,抬腳一腳將門踹開,巨大的聲響嚇了屋子內(nèi)外的人一跳。 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誰,侍女們驚愣住,“姑、姑爺………” 程方南冷笑一聲,他如今最見不得姑爺二字,這府邸外面掛的是程府,這是程家,這些下人在他的家里叫他姑爺,這是當(dāng)他是什么? 想起外人說他入贅的事,心底怒火更甚。 他才是程家的主人,下人們該叫他程老爺而不是姑爺。 “都給我滾出去?!背谭侥侠淅涞睾蘖怂齻円谎?。 “你這是發(fā)什么瘋?”鄭秋媛本來正傷心,看見他身后人的模樣,又瞧見紅芍那圓溜溜的肚子,尖叫著抱起案幾的花瓶砸過去,“好個yin夫□□,程方南!你這廢物竟然敢當(dāng)著本郡主的面偷腥。” “紅芍,你這賤人還敢懷孩子!” 鄭秋媛當(dāng)即撲了上來,抽出鞭子就要打紅芍,紅芍嚇得驚叫一聲,程方南狠狠地踹了鄭秋媛一腳,又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程方南絲毫沒留情面,鄭秋媛臉上的橫rou顫了顫,白皙的皮膚落上紅印,很快腫了起來。 “你這賤人!” “程方南,你竟敢打我!” “你這廢物,你怎么不去死……”鄭秋媛哭鬧起來,對著程方南又踢又踹。 程方南也不避讓,而是靠近她,伸出左手掐住她的脖子。 “唔……”鄭秋媛有些窒息,抓著那雙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瞪大了眼睛,看著陰冷狠戾的程方南,一股陌生和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涼意穿進骨子里,她不斷地掙扎著,“你……你放開…我?!?/br> 他想掐死她……他竟然敢! “郡主,這是你們國公府欠我的?!背谭侥系钠糜昧?,手掌下的人因為缺氧臉色變得紫紅,“是你們國公府一次又一次將我晾在牢房,坐守旁觀,我是被你們毀了的?!?/br> 第一次,他斷了命根子,成了廢人。 第二次,他斷了手筋,一輩子不得入仕,他的前途,他的光明全部都毀了,而他所效力的國公府卻一次又一次讓他失望,對他坐視不理,由他自生自滅。 “我在牢房里受的痛苦,我在暗無天日的牢房里受折磨煎熬的時候,你們國公府去哪了?為什么不來救我?”程方南咬著牙怒吼,脖子上的青筋迸出。 鄭秋媛呼吸不暢,難受地掰著他的手指,“你放開我,……我,我要告訴我爹……” 程方南笑起來,眸色越來越冷,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你去告訴他啊,你看他會不會幫你?我忍你很久了,這一次是還你上次用鞭子抽我的仇?!?/br> “鄭秋媛,我什么都沒有了,死不死都無所謂,可我手里有你們國公府的把柄,逼急了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我死也要拉你們國公府墊背?!?/br> 鄭秋媛害怕了,哽咽著哭出聲,“我爹想辦法救你的,只是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不讓插手……嗚嗚……” “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程方南的眼睛腥紅,像瘋了一樣,使勁掐著鄭秋媛的脖子,“永遠都是錦衣衛(wèi)。” “你們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