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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嘴笑了起來,“這倒是有趣?!?/br> “青州?”阮呦小口小口地抿著梅子酒,聽見名字忽然開口,“是哪一個青州?” 盛瑛看了過去,“大明只有一個青州,怎么了?” 阮呦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到燕京來的時候路過青州,曾在那兒待了幾日,我覺得那個地方……有些古怪。” 她吐出“古怪”這兩個字后,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酒七的神色緊了緊。 盛瑛端著的杯子灑了兩滴茶水,只是嘴角的弧度依舊,他抽出方帕不動聲色地擦著手指,聲調(diào)揚起“哦”了一聲,抬起眼皮看她,“阮姑娘為何會覺得古怪?” 阮呦并未注意到有些凝重的氣氛,她輕皺著眉頭回憶,“那感覺說不清楚……” “就覺得很奇怪,說不清也道不明,那個地方太安靜孤僻了,感覺好像差了點什么東西,明明……人們一樣在耕種,市集的商人一樣在吆喝買賣,生活都是有條不絮,但總感覺差了點什么?!?/br> 盛瑛和酒七的心幾乎提了起來。 盛瑛放下茶杯,神色有些認真地看著阮呦,“阮姑娘能回憶起差些什么嗎?” 阮呦愣了一下,不知曉為何他神情這般凝重,卻也沒多想,她正想搖頭,目光卻觸及到窗臺出的盆栽,才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我知道少了什么了?!?/br> “少了生活的氣息?!?/br> “我在青州幾日,不曾聽過狗吠貓叫,不曾見誰閑情逸致吟詩作畫,也不曾見過偷盜搶劫,那的住宿處外面的紅梅枝頭長得很亂了也沒有人打理過……市集上買賣之間的交談話幾乎是一樣的,就連……我曾住的那個客棧,固定的位置里有固定的人,每天都點著固定的菜?!?/br> “青州的人……看起來像是按部就班地做著什么事,而不是在生活。” 那分明是軟聲軟氣的幾句話,卻如同驚雷一般在盛瑛的腦海中炸開,他忽然豁然開朗。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比較肥了,現(xiàn)在在走事業(yè)線,下章阿狗出現(xiàn)。 第71章 青州差了生活的氣息。 陸長寅垂眸看著底下單膝跪地的人, 半晌,他才淡淡開口, “退下吧?!?/br> “是, 大人。”那人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大人, 此事是屬下疏忽了?!眻D宴細細品著方才那人的傳話, 神色凝重。 “本座也疏忽了。”陸長寅緩緩開口,“青州的事你派人去安排,一定要確保萬事妥當。” “大人且放心, 屬下這就去安排?!眻D宴有些急, 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 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重回一片靜謐,忙了整整一日, 陸長寅這才能夠歇息片刻,他伸手揉了眉間,目光觸及到案幾上那只草編兔子時, 嘴角忽而噙了抹近乎寵溺的笑。 “呦呦?!彼p聲低語,綿長而溫柔。 他的呦呦,心細如發(fā)。 是個敏感又聰慧的小姑娘。 趙乾敲門進來的時候, 就瞧見靠在虎皮椅上的小憩的陸長寅,此刻大人那雙狹長的眸闔著, 眉間倦懶,削廋的下顎生出淡青色。 大人受累了。 趙乾心中微澀。 能讓大人放松片刻的,也許只有夜深時, 阮家的那處墻頭吧。 他杵在案幾前遲疑了片刻,想讓陸長寅多歇息會,陸長寅卻已經(jīng)睜開眼,抬眸看向他,“何事?” 趙乾立刻站直身子,將一疊紙條遞上來,“大人,這是今日的消息。” 陸長寅接過了,手指翻動著紙條,從中抽出一張。 趙乾瞄了一眼,紙條上寫著“鄭秋媛貼身侍女紅芍受罰,被打得半死扔在亂葬崗,幾欲小產(chǎn)?!?/br>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記得當初大人說過,要給程方南留個后代的事,紅芍能被打個半死卻沒有流產(chǎn)也是他們的人事先做了準備的。 趙乾心領(lǐng)神會,“大人放心,屬下馬上安排人,無論如何都會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陸長寅手指輕輕點著案幾,嗓音沉沉地“嗯”了一聲,又忽然開口,“鄭秋媛肚子里的孩子幾個月了?” “回大人,四個月。” 鄭國公府里的人都聽大夫說的,以為才一月,就將此事瞞了下來,想著到時候成婚了說孩子是不足月生下來的就能園過去。若不是鄭秋媛本生就長胖了許多,那肚子本來就大得像懷了四個月的孩子一樣,只怕也會引起鄭國公府的懷疑了。 還是大人英明,深謀遠慮,當初就讓他選廚子送去。 “差不多了?!标戦L寅輕頷首,嘴角掀起嘲諷的弧度,“讓人將消息傳出去,一夜之后,本座要皇城內(nèi)外人人皆知……鄭秋媛與程方南無媒茍合,已有孕四月?!?/br> 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 趙乾笑嘻嘻地搓了搓手,“大人只管交給屬下去做。” 陸長寅繼續(xù)翻著紙條,在看見阮雲(yún)挑唆國子監(jiān)的學生對程方南下黑手時,眉梢輕輕挑了一下,輕嗤一聲,“他還算有些出息。” “大人,程方南在國子監(jiān)的日子不好過,不過那人的確圓滑得很,拉攏了些跟他一樣貨色的人報團取暖,估計會對阮雲(yún)下黑手?!壁w乾道。 “他的事本座懶得管?!标戦L寅懶洋洋地嗤一聲,絲毫不在意。 趙乾打量著他的神色,心中納罕。 阮雲(yún)是阮呦的兄長,日后怎么也算是大人的大舅子,大人對大舅子態(tài)度如此惡劣,怎么可能娶得到阮姑娘? “看著點兒程方南,別讓他被人弄死人了?!标戦L寅道。 他還沒有讓他嘗夠絕望的滋味,怎么會那么容易讓他死呢。 “屬下明白?!?/br> 翻到下一張,陸長寅的神色忽然滯了一下,他緊抿著唇,目光定定地落在紙條上那醒目的一串黑字上: “侍講學士張府借踏青之行欲與阮家提親,時限十日?!?/br> 趙乾留意到他伸出的手指收緊了些,指節(jié)泛白,那片薄薄的紙杯捏得發(fā)皺,心中微凜。 “大人?” 陸長寅收了情緒,有些無耐地嘆了一聲,“告訴酒七……今日本座在城東婉陵院等她?!?/br> 趙乾心底明白,這是要見阮姑娘的意思。 — 微涼的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黑暗中能聽見破碎的悉悉索索聲,過了好一會兒,屋子的里的燭火被點亮。 阮家還沉浸在寧靜安詳之中,阮呦卻輕手輕腳地從被窩爬起來,穿戴好衣裳。 “姑娘。”酒七替她戴好了氈帽才抱著她單薄的身子翻墻出去。 阮呦輕輕捏著手心,已經(jīng)滲出些密汗來。 她被酒七帶著在胡同巷子偏僻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路上偶爾有巡邏的軍隊,她們便藏在暗影處。天黑成一團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何處,她只能緊緊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