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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她并不希望自己一無所知的。 “不過,他們這幾日估計會忙得焦頭爛額,”眾多弟子重傷,十有八|九抽不出多少空,“等略有閑暇吧。” …… 西有翠醒來已經(jīng)是五日后了。 她迷茫地睜開眼,入目的青紗帳上像蒙了一層霧,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恍惚間也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處。 耳邊隱約有飛鶴清唳,她撐起身子探了探頭,一框方窗外有花葉連綿,靈鳥成群。 天衍宗? 回宗門了? 西有翠下床去,因為使不上力氣,軟著腿差點兒摔了一跤。扶著桌沿坐下,一扭頭卻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斑白的長發(fā)。 西有翠緊扣著手,掌心都破出了血口子。 怎么會這樣? 對了,是吳王宮里那個該死的妖女。 可、可是…… 西有翠惶然失措,只嘴里下意識地喃喃叫道:“大師兄、大師兄……” 第50章 封玦接到西有翠醒來的消息后, 直到下午才從主峰脫身過來,帶著從丹霞堂領(lǐng)回來的靈藥和在外門食坊取的飯菜,推開了小竹居的木門。 里間很安靜的, 未有人聲。 西有翠趴在桌子上, 雙眼無神,長發(fā)散在肩頭, 暗淡的顏色里透著止不住的灰敗。 “有翠, ”封玦不是個話多的人, 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將兩碟小菜和米飯端出來, “先吃點東西吧?!?/br> 修士辟谷,不用俗物,可現(xiàn)在的情況,若不食五谷怕是撐不下去。吳王宮的妖女吸取了他們體內(nèi)的靈力修為,封玦已是融合后期勉強(qiáng)抵住了,扶琂又出手及時,他雖有損失卻無甚大礙, 但西有翠等一系列人到底還是損害了根基。 西有翠已經(jīng)六十歲,在修仙界動輒上百的年歲里, 還年輕的很。可人就是人, 即便是修士, 沒脫離□□本質(zhì)上還是個人, 一旦發(fā)生意外靈基被毀, 修為下跌, 最后也與普通人無異。就連修為所穩(wěn)固的年輕美貌, 靈力蘊(yùn)養(yǎng)出來的姿容,也會隨之而去。 凡人界六十歲的老人是什么樣子, 現(xiàn)今的西有翠也相差不大,只不過她多年服用靈丹,看起來不至于特別嚴(yán)重,只是髻發(fā)斑白,肌膚松弛有些褶皺紋路。 “師兄,”西有翠埋首在臂彎間,擋住了臉,聲音嘶啞,“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很丑?” “沒有,你莫多想,”封玦上前,心懷愧疚,“是我無用……”是他本事不夠,當(dāng)初在秘境沒能護(hù)住她,現(xiàn)在凡人界也沒能好好守著她,叫她受這般苦楚。 西有翠心間堵悶,澀澀發(fā)苦,難過得說不出話,悶在衣袖里不停低低啜泣。 “有翠,別擔(dān)心,”封玦柔聲安慰道:“等你內(nèi)傷好全再行修煉之事,等修為上去了,屆時所有的一切都會慢慢好轉(zhuǎn)的?!?/br> 會好轉(zhuǎn)嗎?不一定。 西有翠心知肚明。 她的靈基被毀,想要重新修煉只會難上加難,能否重獲修為,她自己都沒有信心。想到這里西有翠心里空落落的,這一刻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她只能抓住身邊的封玦,哀哀哭道:“師兄,師兄,我怎么辦,我該怎么辦?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封玦輕拍肩脊,盡心安撫,“沒事的,會沒事的?!?/br> 他的耐心讓西有翠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死拉著他不松手,哭個不停。自這日之后,患得患失的西有翠更是越加黏著封玦,生怕對方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丟開她不管。 封玦每日要跟著寧宗主忙宗門之事,又要特意分出空來照看她,連著數(shù)天下來也是疲憊不堪。 這兩天伏魔大典收尾,其他小門小派外出的弟子也都盡數(shù)回來了,封玦實在事忙,沒有空閑往玉霞峰的小竹居去。西有翠久等他不來,坐立不安,眼見太陽下墜晚霞彌漫,她心惶惶間再也待不住了。 西有翠強(qiáng)撐著應(yīng)對了一位表面探望實際是來看笑話的師姐,戴好遮掩容貌的輕紗冪籬,乘了一只白鶴往主峰去。 主峰大殿里不見人,刑法堂也不見人,她又往后山依舊沒見著封玦的影子,緊緊捂住臉問了其他師兄弟,也都是搖搖頭說自己不知。 西有翠便又去后山,往封玦最喜歡的幾個地方去,不想走到溪澗花林邊碰見了寧杳和扶琂二人。她反射性躲在花樹后面遮擋住自己,現(xiàn)在這副垂垂老矣的容貌,她并不想和寧杳撞上,徒增羞辱。 寧杳是出來找東西吃的,天衍宗內(nèi)門弟子辟谷不用吃食更無灶臺,外門弟子的食坊又只在固定鐘點提供一日三餐,而且還定份定量的,實在填不飽肚子。 花花草草倒是隨處都有的,可寧杳暫時有些膩了味兒,百般無奈之下只好自己出門覓食,動手整些吃的。 這處溪澗中有不少游魚,多數(shù)是兩個巴掌長,看起來挺有分量,她抓了兩三條,慢吞吞去鱗除腮剖去內(nèi)臟,再細(xì)心地抹了些隨身攜 帶的調(diào)味料,架了火堆烤著吃。 沒多久就有撲鼻而來的香氣,她也顧不得燙就咬了一口。 扶琂替她拿著另兩條烤魚,搖搖頭,“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寧杳坐在旁邊,與他肩靠著肩,聞言轉(zhuǎn)過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徐徐道:“乖乖,你要不要來點兒?” 扶琂擦了擦臉,“……換個稱呼?!甭犉饋砦疵庖蔡呷肆诵?。 寧杳:“好吧,前輩?!?/br> 扶琂聽完看了她一眼,心想:說換就換,以前不見這么乖的。 寧杳倒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沒功夫再出聲兒了,專心咬著魚rou,滿足地瞇了瞇眼。 吃完了魚,兩人也不想回去,便坐在溪澗邊看了會兒夕陽。 白鶴姿影徘徊,紅霞漫漫滿天。 相互依靠的人也被鍍上了一層燦燦霞光。 這氣氛景色著實不錯,寧杳微微直了腰去看扶琂,沐浴在晚霞中的男人清淡平和,面色白皙卻不過分秀氣,氣質(zhì)溫潤卻不過過于柔和。 真是哪兒哪兒看得都好,直蠱惑得她仰頭去親他,在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輕吻,過了半晌又不禁開心地抱住他。 這可是她費盡周折才親手摘下的高嶺之花,她多喜歡他啊,哪里舍得就忘掉呢。 扶琂攬住她的腰,抿了抿嘴,心想:這丫頭怎么光親臉呢?以前也不見這么矜持的。 那處霞光里的背影溫馨親昵,西有翠躲在暗暗的樹蔭后面心里脹得厲害。 在某一瞬間竟滋生出無數(shù)陰暗的想法。 憑什么,憑什么總是這樣? 當(dāng)年跌落秘境深崖困守了十?dāng)?shù)年的是她,寧杳卻完好無損的出去,然后志得意滿地?fù)屃怂拇髱熜殖捎H做成一對夫妻;現(xiàn)在她好不容易出來了,好好的尚不到一年就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嫗,日日都擔(dān)驚受怕夜不安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