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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的女子,怎么塞得下去?! 在場的人心跳得越來越快,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古怪得很吶。 王秀才再道:“還有一位馬夫人,您府上就在扶宅隔壁,你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事沒有?” 馬夫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這、這,要說奇怪的,就是扶家的四條狗特別厲害,還什么都會,跟成了精似的?!?/br> 她咽了咽口水,“還有、還有他們家最近突然種了不少樹,什么杏樹啊桃樹啊,一院子都是?!?/br> 說到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樹藤。 樹藤是什么? 那就是害人的東西?。?/br> 諸人驚駭,有膽子小的連連退了好幾步。 寧杳:“……”真是厲害了,這些平常人不會留心的小事,居然真叫他給串起來了。 這是鐵了心的要把她說成妖怪,恨不得她去死啊。 她斜晙了一眼,這秀才后頭是誰呢? 要說一心要她命,整個蘿州城也就只有郡王府的那位了吧。 寧杳低低頭思索著,門前已然群聲沸騰。 一輛楠木馬車從街頭緩緩駛來,穩(wěn)穩(wěn)停下,一身紫裙廣袖的郡王妃搭著婢女的手,踩著凳子下來。 她頭戴冪籬,雙層的霧藍(lán)紗嚴(yán)嚴(yán)實實罩了半身,多日被禁足府中,身子愈見孱弱,走了兩步便有些喘氣兒。立定了半晌,縮在披風(fēng)下兩只干瘦的手用力一攥,啞著嗓子冷冷道:“王秀才說得不錯的,但還有些事情,須得本王妃來說個清楚道個明白。” 眾人舉目看去,寧杳微微一笑,喲,幕后推手這不是來了。 第11章 郡王妃的現(xiàn)身,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獨獨王秀才嘴角翹起,露出一絲隱晦的笑意,衣襟中厚厚一沓銀票貼合在胸口,便是站在門前風(fēng)口處也不覺得冷了。他抵手輕咳,佯裝出寧折不彎的傲骨,抬起下巴與郡王妃正色道:“還有什么可說的?事到如今,一切已然明了,郡王府莫不是還要護(hù)著這妖孽,枉顧蘿州滿城百姓的死活?” 眾人已經(jīng)被挑動起了情緒,摩肩接踵地涌上來,喊嚷的聲音此起彼伏,像一陣轟轟雷雨。 “王秀才說得對!” “咱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何等可惡啊,不能放過她……” 紅衣鐵甲的王府侍衛(wèi)奮力攔人,拔刀叱喝,“都退下!都退下!” 郡王妃抬手止聲,冪紗中雙目沉沉,“王秀才誤會了。” “本妃此行并非是要為其庇護(hù),開脫罪責(zé),”她停了停,待諸人的視線盡是聚攏了來,斬釘截鐵一口定音,“而是要親自將這兇狠暴戾的孽障就地正法!” 整條街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目光灼灼地看著這位郡王府的女主子,滿含不信任的同時,似乎又在好奇她究竟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時至今日,我也不敢再對諸君有所隱瞞,”郡王妃語聲低緩,任誰都能聽得出內(nèi)中的懊悔,“不錯,這些事正是寧氏所為?!?/br> “寧氏自暉州王家嫁入我府不過一月,當(dāng)時萬音門姜仙子尚在蘿州,見過一面便說此人有些古怪,要我多加小心注意。我當(dāng)時見琂兒娶妻正是滿心歡喜,自然不以為意,如今想來卻是愧悔難當(dāng)。” 郡王妃沉啞,“近日城中流言四起,都說有妖孽作祟,我暗中查探,真是痛斷心腸。若非我疏忽至此,又怎么會叫無辜之人喪命?!?/br> 她言辭懇切,高高在上的貴婦人低下頭顱,叫眾人面上的激憤之色也漸少了些。 “近日請諸位做個見證,”她哽咽道:“非是我要害殺義子兒媳,實在不得已而為之,今天若放過她,來日又該有何顏面覲見國君,面對滿城父老鄉(xiāng)親?” 寧杳的腳邊已經(jīng)剝了一堆的花生殼,嘴里咯嘣咯嘣的響,日子無聊了,就喜歡看看戲,真人演出來的可比話本子里的寥寥數(shù)語精彩多了。 這番不驚不亂,安然自若,叫諸人心生畏懼。 她含唇愈笑一分,他們愈惶惶退一寸,生怕從門里頭突然冒出幾根樹藤來。 “諸位莫慌,我們這么多人,還怕她不成?”王秀才大聲煽動鼓吹,“王妃深明大義,能站出來大義滅親少有人能及,要怎么處置這妖孽,我們都聽您的!” 眾人已然將王秀才當(dāng)成了主心骨兒,當(dāng)即紛紛應(yīng)和,“對對對,都聽王妃的?!?/br> 激進(jìn)的更是吼道:“殺了她,殺了她!” 這個時候?qū)幙蓺㈠e,也不能放過!決不能拿他們蘿州一城人的性命作賭! 沸反盈天,群起激憤,連周遭的空氣都跟著躁動了起來。 天邊大雁一字遠(yuǎn)去,空空無痕,郡王妃仰著頭,笑容滿面。 對,就是這樣,如今總算能名正言順地取了這小賤人的性命了。 能在盡是魑魅魍魎的郡王府屹立不倒這么多年,她從來就不是蠢貨,先時也是容色殘損,叫她慌了手腳懵了腦子,這些日子靜下來想想,也就大概能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錯。 五粒舒顏丹,五天,姜綴玉只給了她的五天。 現(xiàn)在這副風(fēng)燭殘年,人老珠黃的模樣,該是她沒辦成事兒的懲罰。只要她如約取了寧氏的性命,她的美貌,她的青春,自然就能回來了。 自打樹藤殺人案始,她布置多日,也該收網(wǎng)了。 不但能以除去妖孽之名殺了寧杳,還能提升她的聲名地位,真是一箭雙雕。 至于……后面的事,郡王府已經(jīng)飛鴿傳書往殷都送信,國君自會請留在殷都的仙人相助,到時候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郡王妃瞇了瞇眼,“本妃早前已經(jīng)與靈山道觀的觀主通過書信,說是這萬物草木都怕一個火字,樹藤之妖,只需以火焚形,定能煙消云散?!?/br> 她厲然道:“寧氏居此多日,這宅子里怕早就不干凈了。為保周全……來人,備柴點火,將這地方一并燒了?!?/br> 郡王妃一聲令下,王府的紅衣侍衛(wèi)立時動作起來,他們早準(zhǔn)備好了柴火烈油,迅速圍著墻院層層鋪堆,提桶倒?jié)娖饋怼?/br> 諸人怕寧杳突然暴起,反抗傷人,雖臉上憤憤嘴里歡呼叫嚷,卻也忌憚地退了好幾步,留出一圈空地來,只有潑油的紅衣侍衛(wèi)來回走動。 有人見寧杳坐在門里不動如山,低聲怪道:“她怎么一點兒也不怕的樣子?” “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他們小聲說話,王秀才卻聽得清楚,安撫道:“放心,王妃不是問過靈山觀主?那是什么樣的人物,你們還信不過嗎?” 外面的人聽到靈山觀主四字安下心來,里頭的覓秀聞著濃重的桐子油味兒,卻是驚慌失色。府里的小廝婢女還有廚娘等等都發(fā)瘋似的沖了出去,她發(fā)軟的兩腿也不由地跟著動了動,但余光瞥見仍然剝著花生的寧杳,又愣生生釘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