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冷汗地說：“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有什么想不通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前面是療養(yǎng)院。”后座的先生這么說，“比較特殊，有相應(yīng)安保級別，所以這片區(qū)域手機信號會被屏蔽。”

小張目瞪口呆：“這這……得大領(lǐng)導(dǎo)的級別吧！”他說完又覺得不對，哪有人一上來就把機密地點抖落出來，總覺得不符合電視上演的那套，于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小心試探，“那我還能回家嗎，會不會被……”

后座的先生皺了皺眉頭，小張也他覺得自己問題真有點無厘頭，但對方還是涵養(yǎng)很好，耐著性子回答他：“不是，不會?！?/br>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那鄭重其事的語氣，還真讓人輕松不少。小張腦子里一直繃著的弦松了下來，出租司機嘮嗑的天賦技能憋了一路，他踩了腳油門，找了根煙叼上，又夾了一支在耳后，怕后座不滿，所以不敢點煙：“您這大晚上的可嚇壞我了，您這是帶愛人去求醫(yī)嗎，這是怎么了，那地方有國醫(yī)圣手吧，里那種？”

他看著后視鏡，后座的先生搖了搖頭，否認(rèn)了他的推測。然后很自然向他伸手。他下意識把耳朵后面那根遞了出去，然后才怕對方嫌棄。

可對方毫不在意，徑自抽出煙點燃。

火星明滅，男人的側(cè)臉被火光映襯，顯得無比寂寥。小張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一直緊緊扣在被單上，直接泛白，甚至顫抖。

“那您這為什么要去那？”小張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因為我可以去?！?/br>
第250章恭候

小張覺得有錢人都不會好好說話，這天根本沒法聊下去。

差不多在油表指針劃入警戒區(qū)域時，小張看到一座崗?fù)?，大概是天太黑，那座崗?fù)ぞ拖駪{空生長而出，在荒郊野外冒著慘白的光。

他猛地踩了腳剎車，后座的先生像早預(yù)知他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提前拉住把手，因此紋絲不動。

小張向更遠(yuǎn)處看去，那里有建筑物的朦朧陰影，與黑夜連成一片，完全看不真切。他腦海里瞬間冒出各種都市奇談類故事，覺得踩油門的腳都很哆嗦。

就在這時，空曠原野里驟然響起引擎轟鳴聲。小張趕忙松開油門，后視鏡中出現(xiàn)兩道煙塵，并疾馳而來，近了他才看清，那是兩輛車速囂張的黑色吉普車。出租車被加在兩輛高大改裝吉普中，像是漢堡中薄薄的夾心，頗為可憐。

小張這才回憶起剛才后座先生說的安保級別問題，他這才意識到，安保和保安只是掉了個順序，嚴(yán)苛程度簡直天壤之別。小張簡直想爆粗口，他只是個招手即停的夜班司機，指望這單長途給孩子賺點奶粉錢，為什么大晚上要經(jīng)歷這種抓恐怖分子的陣仗！

可令他意外的是，那兩輛吉普并無停車打算，也不準(zhǔn)備下車給他們做什么安全檢查，他左顧右盼，只覺得茫然。

這時后座傳來舒緩的聲音。

“沒事，繼續(xù)開吧。”

他的顧客隨意說道。

小張咽了口口水，總覺得這架勢似乎也不能隨便開，但金主發(fā)話，橫豎都是一死，他就用力踩下油門。在他提速后，那兩輛安保車輛并沒有跟上的意思，只是徐徐綴著，小張松了口氣，忽然有了些奇怪的信心。

下一道關(guān)卡是崗?fù)?，里面的安保人員荷槍實彈，站得筆挺。

透過橫桿，借著路燈，他已經(jīng)能清晰看見遠(yuǎn)處連綿的別墅群。

別墅造型看上去并不統(tǒng)一，年代也不同，有依山而建，也有靠海而立，或高或低，看上去沒有任何章法。這里像普通郊外小鎮(zhèn)，外觀上并無任何特殊氣質(zhì)。

就在車頭接近橫桿時，明黃色長桿自動高高抬起，他們?nèi)缛霟o人之境，沒有受到半點阻礙。

小張看了眼后視鏡，崗?fù)さ陌脖Ｈ藛T沖他們敬了禮，黑車依然綴著，仿如幽靈。

他膽子更大，索性就像參觀，順著路繼續(xù)向前開。

經(jīng)過那幢幢建筑時，他偶然看見上面掛著某機構(gòu)療養(yǎng)院的銅質(zhì)牌，還有些則是某某宅一類。

路邊花樹繁茂、景色靜謐，甚至有野貓在路邊淺眠。

小張打了個哈欠，竟覺得有些困了。

“就在前面停下。”

后座的客人說道。

小張?zhí)а弁ィ灰娺h(yuǎn)處有幢樓宇意外燈火通明，正門敞開，門口站著一排人，像是為了迎接什么人到來。

他們確實停在醫(yī)院門口，總之或者是看上去像醫(yī)院的療養(yǎng)院。

經(jīng)過這前后一系列刺激，他已經(jīng)變得麻木，將車滑到門口，停下打表。

發(fā)票機開始咯吱咯吱打票，后座的顧客翻開錢包，像要掏錢。

這時已經(jīng)有人把后座門拉開，那竟然是剛才跟在他們后面的黑色吉普車?yán)锵聛淼娜耍瓷先スЬ礃O了。小張才意識到，所謂的安保人員究竟是保護(hù)誰的。

他打了個顫，向車窗外看去，門口站著的醫(yī)護(hù)人員也圍了上來，連移動病床都放在最合適的位置。

后座先生沒多說什么，把錢包掏空了給他，甚至還有幾張一元和五元紙幣。

“還差一千兩百，等下給你，請稍等。”

對方說完，就邁步下車，并小心翼翼將抱著的人放在移動病床上。

護(hù)士推動病床，醫(yī)生和那位先生并排行走，像在聽取病情匯報，安保人員則走在最后。

什么都順其自然，他甚至不需要說任何話，就已經(jīng)有人將一切辦妥當(dāng)。

小張看著車外發(fā)生的一切，大樓內(nèi)潔白明快，看上去非常舒適，大廳整個架空，天花板換成玻璃頂，在僻靜海邊，抬頭就能看到星空，他總覺得像在做夢。

等他回過神來時，一行人已經(jīng)浩浩蕩蕩走入樓內(nèi)。小張拍了下腦門，看了看岌岌可危的油表，但走在最后荷槍實彈的安保看的人心驚膽戰(zhàn)，他猶豫了下，決定等人走光，再悄悄下車問問。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竟有人折回過來。他降下車窗，對方微微躬身，沒有半點趾高氣揚的態(tài)度，先雙手將剩余未付的車錢遞了過來，爾后很客氣地說：“先生讓我?guī)ゼ佑停@是剩余車費，請收好?！?/br>
小張受寵若驚，接過錢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問了句傻氣的問題：“那是你們老板嗎，是不是很有錢？”

……

周瑞大廈，凌晨三點。

高層辦公室像經(jīng)歷過炸彈轟炸，每位有資格坐在辦公室里的周瑞員工臉上都帶著氣急敗壞的表情，臉色清白、面目猙獰，恨不得沖上來把翹著二郎腿坐在環(huán)形會議桌另一端的男人撕成碎片。

黃澤把一切景象看在眼里，揉了揉眉心，灌了口桌上的黑咖啡。

就在他將咖啡放下剎那，對面周瑞副總猛地拍了記桌，瘋狂而不顧一切地嚷道：“明明是你們警方調(diào)查不力，卻要把所有責(zé)任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