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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能感覺到這是什么樣的事情了?!绷殖秸f。“所以,沈戀為什么反復修改證詞,一而再再而三糾纏老流浪的死?”刑從連抱頭靠在樹干上,當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樣子,這么問。“顯然,沈戀很偏執(zhí),不過她這么做的原因并非因為她是偏執(zhí)狂,沈戀的問題顯然比這嚴重多了。她善于撒謊,習慣用謊言欺騙他人以達到cao控他人達成自己愿望的目的。”林辰微微歪過頭,看著刑從連。“讓我想起李景天了?!?/br>“我們要面對的人,從一開始都是一類人,不是么?”“繼續(xù)?!毙虖倪B說,“以你的分析,那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沈戀要達到什么目的。”“她要達到的目的,當然是要維護個人利益?!绷殖秸f,“你當然會問,她為什么不直接告訴警方事情的真相,而選擇非常迂回的方式來一點點改正自己的目擊證詞,那當然是因為事實真相與她個人利益相違背,她選擇為了個人利益而隱瞞真相?!?/br>刑從連問:“那小沈戀為什么還要去找警察叔叔呢?”“因為隱瞞真相,任由她恨的人逍遙法外,也不符合她的個人利益?!?/br>“好像是人性中的惡與惡相互斗爭,把人推向更壞的地步?!毙虖倪B說著,掏出一根煙。“你的說法,很符合大部分反社會人格者的人生經(jīng)歷?!绷殖桨言掝}拉回正軌,“但無論沈戀改變過幾次證詞,我們都可以通過一定的技術(shù)分離出其中真相和謊言。”林辰搖了搖手上的卷宗。林辰說完這句話時,王朝正好端著一次性飯盒從店里出來,少年人站在塑料卷簾下沖他們咧嘴笑起,讓人覺得一切都溫暖起來。不過很快,王朝就陷入了即刻到來的繁重工作中。SVA就是這樣一種評價陳述真實性的程序,它基于一種假設,即來自于真實經(jīng)歷的記憶陳述與基于創(chuàng)造或幻想的陳述在內(nèi)容和質(zhì)量上是不同的。雖然它常用于判定證言的真實性,需要有對沈戀面對面的結(jié)構(gòu)性訪談來完成,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講究這些標準程序的時候,用當年老邊對沈戀做的口供記錄,勉強也可以達到分離真相和謊言的目標。王朝在花壇邊蹲下,打開電腦,林辰翻開口供第一頁,對王朝說:“我們將沈戀所敘述的事情經(jīng)過分為幾個部分,分別通過對這些口供相應內(nèi)容進行的標準基礎內(nèi)容分析,用評分的方式計算出里面的真話和假話?!?/br>王朝眼睛都亮了:“這么科學,我喜歡!”林辰翻開第一頁:“首先,沈戀的所有證詞都是很明顯的無組織敘述,她先講述了核心事件‘陳建國殺了老流浪漢’,再回到最開始敘述當時發(fā)生的事情。受性侵害困擾的的被害人傾向于用無組織和不連貫的方式陳述?!?/br>王朝當時停頓下來:“什么鬼,沈戀受到性侵害了??”“既然你提到這個,那我們來看沈戀關(guān)于案件中最主要的觸發(fā)事件的描述?!绷殖秸f。王朝用力點了點頭。“在第二版證詞中,沈戀是這么描述陳建國和李宛如的交合?!畠蓚€人摟在一起靠在墻上不知道在干什么,陳建國褲子脫了下來,李宛如在呻吟’。而在第三版中,這段證詞變成了‘那個女孩對陳建國說走開,陳建國卻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并且笑了起來,女孩的褲子前扣被解開,哭了起來。’”林辰平靜道,“后者比前者多被害人和受害者之間交互行為的描述,可以判定為相對真實,標1分?!?/br>“為什么是1分不是兩分?。 蓖醭芤苫?。“因這不是她的目擊證詞,她說她看到陳建國對女孩做了那些事情,但視角卻是主觀的。”王朝推開電腦:“陳建國猥褻的人是沈戀???我靠為什么沈戀沒有報警什么的!”“因為沒有證據(jù)?!绷殖綋u了搖頭,“我們接下來評定她下一處話。關(guān)于老流浪漢打斷陳建國意圖性侵害女孩的細節(jié)。沈戀說,她非常害怕,幸虧老流浪漢到來老流浪漢放下他撿垃圾的包袱,如天神降臨般沖向陳建國。老人臉上很臟,身上也有剩飯剩菜的臭味,但卻讓人非常有安全感?!绷殖筋D了頓,繼續(xù)道,“這段證詞中,有包括嗅覺在內(nèi)的諸多細節(jié)、以及她的主觀心理描述在內(nèi)的許多2分內(nèi)容。老人阻止了陳建國的行動,救了她?!?/br>“所以陳建國沒有得手,因為老流浪漢救了沈戀?”王朝說,“沈戀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所以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陳建國當晚是要傷害她?”林辰垂眼:“事實上我很希望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陳建國當日想猥褻她,也不希望她是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說多少遍這件事都沒有任何人相信這件事,因此在最后面對警察時她修改了自己證詞。”說話間,林辰感到肩上多了一份重量,刑從連將手搭在他肩頭:“別想太多?!?/br>林辰點頭,繼續(xù)說下去:“下面就到了最關(guān)鍵的地方,老流浪漢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直接說結(jié)果。沈戀提到,有許多街坊鄰居圍觀了兩人的爭執(zhí),此處為真。陳建國蓄意找老流浪漢尋仇報復將人殺死難以判斷。陳建國失手推倒老流浪漢難以判斷。但在所有結(jié)果里,有一件事是真實的,她確實在當夜看到了老流浪漢的‘尸體’。”“所以我們無法判斷陳建國到底有沒有殺人?”刑從連問。“應該這么說,我無法從沈戀的證詞中判斷這點。我傾向于認為,她只是知道老人死去的結(jié)果,卻并沒有目擊案發(fā)過程?!?/br>刑從連摸了摸下巴,說:“這反而更合理,老流浪漢和陳建國起爭執(zhí),鄰居收到動靜出來圍觀,遇到這種事情,大人們一定會把孩子趕回屋里。所以沈戀并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老流浪漢,只能按照自己的推論,認為兇手是陳建國……”。林辰繼續(xù)道:“因此,為什么當沈戀得知老人真正死亡時間會非常激動的原因也有了解釋。她以為老人死了,實際上對方并沒有當場死亡,而是在冷雨中躺了幾個小時,最后不治身亡?!?/br>當林辰說完這句話時,刑從連沒有再說什么,像是極心有靈犀的,他們彼此對視一眼,讓所有推論都到此為止,沒有人愿意問出接下來的問題。然而在那一瞬間,他們都忘記了,王朝在,朝氣蓬勃的少年人并不像他們一樣,對于這些丑陋而黑暗的事情有那么敏銳的觸覺。“靠靠靠,那小林巷的居民是故意見死不救嗎,這也太殘忍了啊為什么!”林辰舉起手,想揉揉少年人的發(fā)頂,但卻最終沒有按上去,因為刑從連拉過了他的手。周圍是人來人往的警員,但刑從連想做什么事情的時候,當然不可能會在意周圍的目光。于是,刑從連就這么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