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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什么,別人對我是否尊重,我又哪里管得著?!?/br>虎玄青濃眉一挑,還要借機堅持,但對上墨恒那似笑非笑的靜澈雙眸,當(dāng)即心底訕訕,不再說話,抓住墨恒的手,腳下一頓,浩然仙光護住他和墨恒的身體,他取出令牌一晃,倏然之間便進了山門。進入山門之后,虎玄青也有些緊張,面上卻不顯露。他并不下遁光,牽著墨恒直奔后山而去。所謂后山,其實是廣闊無垠的群山山脈。一眼望去,只見無數(shù)山峰高的矮的連綿不絕,不知多少千萬里,在天空下猶如墨畫。這些山巒儼然分有內(nèi)山外山,中間一條大河將兩者隔開,涇渭分明。外山顯得平凡些,隱隱的座落著許多村落。內(nèi)山則在近處,仿佛浩然門的背后屏障,禁制隱隱,仙氣盎然。無人處仙鶴翩翩飛過,靈獸靈鳥低鳴啁啾。有人處能看出開辟的洞府,洞府上空偶爾有看門的靈物踩著法寶嬉戲,騰起一陣陣祥云。墨恒一眼掃過,第一個念頭就是:“在這里生活修煉,哪怕有些內(nèi)部紛爭,也實在太過安逸了?!?/br>虎玄青帶著他繞過門派大殿的所在,從一側(cè)飛遁,也沒有理會遠處飛過的門中弟子,只自沉默著飛過數(shù)十個靈草如茵、各式各樣的山頭,又過片刻才陡然一轉(zhuǎn),落到一處極為廣闊和幽靜的山谷中。山谷中有童子打理著藥田,還有童女坐在樹下對弈,見到虎玄青,都連忙起身施禮。虎玄青溫和地點了點頭,抓著墨恒的手不放,沿著谷中蜿蜒小道走向山谷一角的茅屋,低聲傳音道:“阿墨,我父親長居于此。我幼時也住在這里,不過,我正式拜師后就開辟了自己的洞府,等見了父親和師尊,我就帶你過去,到那里我將洞府禁制令牌交給你,洞府全都由你掌管,你在那里就可以當(dāng)家作主,自由自在,誰都不必理會,也無須擔(dān)憂誰能窺探?!?/br>墨恒本來凝眸看著山谷和茅屋,神情雖然平靜,心跳卻有些加急,但此時聽著虎玄青醇厚溫柔的聲音,心底便莫名地迅速安定下來,什么情緒都沉淀了下去,反手握住他的手,從容點頭道:“好。”走到三座茅屋的中間那座門前,虎玄青對著虛掩的木門躬身一禮,直起身,沉穩(wěn)地笑道:“父親,我們回來了,還帶來十壇美酒孝敬您?!彼闭f“我們”,說話間,不僅沒有松開墨恒的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墨恒任由他握著手,站得頎挺自然,俊臉平和,目不斜視,安靜地看著面前的茅屋。茅屋搭建得十分簡單整齊,看不出年份,周圍除了各式靈草靈樹,也沒有什么點綴,卻平白透著一股自然風(fēng)雅的意境。茅屋左側(cè)那間散發(fā)出淡淡的酒香,右側(cè)那間隱隱有搗藥的聲音傳來。只有中間這座茅屋,一直安靜得厲害,遲遲沒有動靜。良久,茅屋中才傳來淡淡的男子聲音:“回來了,進來吧?!?/br>這聲音既有類似虎玄青說話時的低沉醇厚,又有玉石般的溫潤平和。虎玄青悄悄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向墨恒咧嘴一笑,帶著幾分罕見的憨氣,還叮囑道:“記得磕頭?!?/br>墨恒微微笑了下,沒有作聲。他不知道屋內(nèi)那位長輩究竟如何看待他,不過,至少是對他保留著基本尊重的,因為他雖然察覺到了兩道極為微弱卻帶著審視味道的銳利目光,但這位長輩卻沒有用神識肆意窺探過來——他身懷先天靈寶須彌寶鏡,更時時刻刻護佑著神魂,所以哪怕返虛境界的強者隱秘窺探,他也可以察覺得出痕跡,更別說虎玄青之父僅僅化神巔峰。虎玄青推開木門,和墨恒一起走了進去。茅屋內(nèi)的左側(cè)小窗前,獨坐的男子身材英偉,衣袍樸素,側(cè)對著他們慢慢品著杯中靈酒。這就是虎玄青的父親林印之,思念其虎妖愛侶至深,連兒子都干脆姓了虎,或許他也是借此向有心人表達他的態(tài)度和心意?墨恒見他側(cè)臉俊朗,三十多歲的外貌,下巴上有著沒刮干凈的青灰胡渣,平添了三分滄桑,甚至站得離他近些,隱約能察覺到他渾身的黯然情緒。若是只看外貌,林印之和虎玄青倒有四五分相似,只是虎玄青更加英俊和剛毅了些。再連同氣質(zhì)一起看去,林印之更和氣勢蓬勃、陽剛沉穩(wěn)的虎玄青相差甚遠了,仿佛連兩分相似都無。只看一眼,墨恒心中有底,便收回目光,不卑不亢著沉眸安靜。“父親,這是墨恒……”虎玄青拉著墨恒站在屋中,身姿筆直,看向林印之的眼中竟帶著幾分坦然的討好。林印之將手中玉杯放到面前的矮幾上,轉(zhuǎn)過頭來,沒有理會虎玄青,當(dāng)先看向墨恒,沒等虎玄青一句話說完,就異常直接和平靜地問著:“你叫墨恒,今年還不到十八歲,有意和我兒結(jié)為道侶?”虎玄青心中一動,當(dāng)即閉口不言,微微轉(zhuǎn)頭,安撫且鼓勵地看向墨恒。墨恒左手不著痕跡地掙開虎玄青的手掌,上前半步,長長作揖行晚輩禮,平和卻堅定地回答道:“晚輩墨恒,拜見前輩。晚輩雖然年輕,卻曾和虎玄青共患難,巧合之下一起落入仁圣尊王洞天中的一處幻境大陣,在陣中和他相戀一生,情難自拔,本質(zhì)說來,晚輩已經(jīng)不算是少年?!?/br>這是墨恒和虎玄青事先商量好的,虎玄青靈符傳訊時也是這么說,畢竟仁圣尊王洞天早就湮滅不存在了,誰還能去那里專門求證不成?墨恒情真意切,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又道,“那處幻陣猶如輪回,晚輩和虎玄青都是一絲本命神魂轉(zhuǎn)世一般,幻境中的遭遇和感情都與真實經(jīng)歷完全無二,醒來之后,晚輩神志恍惚,仍對虎玄青愛慕難離,只是不敢表露,而后僥幸得他青眼,才不勝歡喜,誓要當(dāng)盡心護他,永世不離不棄?!?/br>林印之安靜地聽他說話,劍眉時而微微皺起,有些沉吟思量。等墨恒說完,林印之仍是看著他不語。雖然有些酒氣,但林印之雙眸淡然寧靜,仿佛能看透萬物迷障,就這般沉默著深深地看了墨恒片刻,見他躬身不動,情意誠懇,而旁邊的虎玄青更是滿眼關(guān)切地在旁守著,才暗暗一嘆,搖了搖頭,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時有些失神。等回過神來,林印之看著矮幾上的靈酒,深深吸了口氣,旁若無人地低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至理。”端起玉杯,又問墨恒,“聽說你會釀……哦,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