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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之邪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

分卷閱讀89

    雖然深沉內(nèi)斂,卻也是直來直往,但是現(xiàn)在,忽然百感交集。

他反悔了之前的念頭,只覺以前對阿墨疼寵得根本不夠,他白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處理事務(wù),阿墨當(dāng)時才三四歲,那么小的孩子,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在他空蕩蕩的院子中,每天托著小腮幫坐在門口的坐墩上等他。一轉(zhuǎn)眼,才剛剛五歲,就要被他扔出院子,從此獨居。

駱青眼底有些酸澀,仰頭看看夜間天色,抬步離開。孩子總要長大,不能一直依著誰。

駱青本以為阿墨頂多哭鬧幾天,隨后見他態(tài)度堅決就能安分下來。阿墨極其聰慧,年紀(jì)雖小,卻被他言傳身教了些許察言觀色、內(nèi)斂情緒的本事,不會看不明白他的態(tài)度。等以后時間長一些,慢慢形成習(xí)慣就好。小孩子的適應(yīng)能力其實極強(qiáng)。

次日,天剛蒙蒙亮,阿墨直沖過來,一見他就啪嗒啪嗒地掉著眼淚訴苦:“叔,我睡不著?!?/br>
駱青昨晚是聽著他入睡才走的,哪不知道他在鬧別扭?卻不點破,只由著他鬧,溫和寬慰幾句,并不像以往那樣抱著哄逗,飯后又送他去家學(xué),如昨日般;晚上又是不理他生死別離似的嚎哭,硬著心地送他去偏院,而后離開;第三天,仍是如此。

第四天,阿墨終于老實下來,煞白的小臉襯著發(fā)青的眼底,像是正在枯萎的樹苗。駱青心頭狠狠揪著,溫言喚他一聲,他時常愣愣神才反應(yīng)過來,哪還有以前精神勃勃的倔強(qiáng)男童模樣?

駱青眼眸緊縮,私下問奶媽子,又問守護(hù)阿墨的下屬。其實阿墨這幾天的反應(yīng),他早就得到細(xì)致的稟報,奶媽子和那名下屬也都說,阿墨小少爺只在睡覺時胡鬧片刻,睡下后就老實了,不過睡得并不安穩(wěn),而且醒得極早,應(yīng)是與吃飯、玩耍一樣,都屬于孩童的正常適應(yīng)階段。

駱青聽完千篇一律的回答,實在不放心,晚上悄然站到阿墨屋外親自守護(hù)。

他內(nèi)力深厚,耳聰目明,遠(yuǎn)非那些下屬能及。隔著墻壁,他清晰地聽到阿墨呼吸慢慢平緩下去,的確是睡著了,怎的白天卻沒精神?他佇立不動,過了約莫半刻鐘,屋內(nèi)的阿墨突然呼吸不穩(wěn),動了一下,低低嗚咽了聲,宛如受傷的虎崽兒,很明顯醒轉(zhuǎn)了過來。

阿墨睡覺時,除了駱青,不讓任何人靠近,奶媽子隔著屏風(fēng)睡著,雖然警覺,卻沒有高深武藝,阿墨若不作出響動,她根本不知道阿墨醒來。

駱青心疼得厲害,屏氣凝聲,皺眉繼續(xù)等,直直等候小半個鐘頭,阿墨才又安靜地睡去。駱青心頭提緊,不動不聲,過得小片刻,阿墨呼吸重又不穩(wěn),模糊低微地囈語一聲,再次醒來。

駱青終于明白,阿墨這幾天向他哭訴“叔,我睡不著”,不是在鬧,而是以前一直被他護(hù)著,從來不知道“噩夢”是什么,現(xiàn)在當(dāng)真夜夜做了噩夢,連番嚇得驚醒,慌了怕了,卻傻乎乎地不知道解釋,只委屈地說睡不著。

駱青痛惜不已,面龐鐵青,劍眉皺起,咬牙忍耐著繼續(xù)等看。結(jié)果一如之前,阿墨好容易再次入眠,卻還是只在片刻就噩夢驚醒!這還能有什么辦法?駱青再也忍不住,匆忙抬步,開門輕輕走進(jìn)去。

阿墨冷不丁聽到開門,嚇得不敢動,僵硬在床上,直到聽出是駱青的腳步,才突然從小床上坐起來,黑夜中,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隱約看出來是駱青的輪廓,登時哇的一聲哭出聲,光著小屁股連滾帶爬地沖下床叫他抱,邊哭邊求:“叔,你帶我回去,我睡不著……”

駱青眼底一熱,懷抱住他,用沒刮干凈的下巴蹭著他的小臉:“是叔不好,叔帶你回去。”

阿墨一聽,尚不知表達(dá)心里的酸苦,只知道放聲大哭,眼淚嘩啦啦地打濕了駱青的衣裳,摟著駱青的脖子死也不放手,稚嫩嘶啞的哭腔哽哽咽咽,斷斷續(xù)續(xù),身體直抖,仿佛有翻江倒海的巨大委屈。

五歲這場獨居風(fēng)波終于刮了過去,滿院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阿墨經(jīng)過接連四天的驚恐,過了一個多月都沒完全緩過來。

一個多月后,阿墨重又恢復(fù)精神,卻比以前多了兩分幼稚的小心,任憑駱青如何寬慰,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肆意活潑,有時說話都偷偷瞄著駱青臉色,晚上睡覺雖然霸占著駱青的胸膛和臂膀,卻再不敢含著駱青胸前rou質(zhì)顆粒,也不敢要求講故事,偶爾甚至還做噩夢驚醒。

駱青心疼得發(fā)澀,哪還敢再提“分居”的事情?平常笑臉露得更多,院中常聽到他引逗捉弄小阿墨時的放聲大笑。他只想著,再緩一年吧。

這一緩,就緩了一年又一年。阿墨在過六歲和七歲生辰的時候,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面無血色,仿佛吃得不是長壽面,而是斷頭飯。五歲時的經(jīng)歷刻骨銘心,阿墨只怕駱青再把他扔出去。

駱青見他如此幼小卻有這么重的心理陰影,數(shù)次話到口邊,終究不敢說出去。

好在阿墨僅僅只是離不得他,平常言談行事、念書練武都是無可挑剔,無論在哪里,于同齡人中都可脫穎而出,猶如鶴立雞群。駱青手把手教養(yǎng)這么大,自是欣慰至極,索性再留他一年。

終于,阿墨八歲。

駱青并未露出絲毫異樣,打算等他生辰過去幾個月后再提,免得當(dāng)真給他留下心頭陰影來。

阿墨天生骨架清奇,又刻苦習(xí)武,從不偷懶,小個頭抽條子似的瘋長,竄得極快,已經(jīng)超過駱青的小腹,接近駱青的胸膛高。濃眉大眼的模樣,清俊之余,虎頭虎腦,精神勃勃,卻不胡鬧,懂事又可愛。

只是阿墨脾性倔強(qiáng)得緊,平素做什么事情,容不得別人反駁,小臉一板,居然頗有威勢,別說滿院的下人,就連滿莊的孩童,都沒有敢跟他對峙的。

唯獨對駱青,阿墨事事聽從,簡直可謂百依百順。

駱青有時甚至笑嘆,從小看到老,自己生兒子也沒阿墨好罷,訓(xùn)出的死士也不過如此。

北方天氣偏涼,秋天已經(jīng)很冷,今年尤其嚴(yán)寒,深秋還沒過去,大雪就紛紛揚揚地來到。

夜晚,珩軒莊寂靜得只聽到狗吠和落雪。

駱青的大院落中,除了守門的,其余仆從也都安歇了。駱青長身躺在被窩里,渾厚的中音安穩(wěn)溫和,給阿墨講述以前處理事務(wù)時如何解決的麻煩,形形色色的人,被他幾言幾語勾勒出輪廓來,由淺及深地為阿墨分析,傳授阿墨應(yīng)對這些事情的方法。

阿墨枕著駱青上臂堅韌彈力的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