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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明白自己正好問到了葉沐英的痛處。鄭馳樂說:“對不起,沐英,我不知道……”葉沐英說:“沒關(guān)系的,都過去挺久了?!?/br>他本來是想在基層鍛煉久一點,但為了讓母親有好一點的生活條件,他提前調(diào)出了省會。以他的能力和經(jīng)驗自然也可以勝任這邊的職務(wù),不過履歷上就等于空了一大截,要往上走可能會有點麻煩。沒想到調(diào)出省會沒多久,他母親就改嫁了。葉沐英繼續(xù)說:“你要是沒在招待所訂房間,可以去我那邊擠一晚,我那兒還有間空房?!?/br>鄭馳樂知道葉沐英家里的空房是誰的,想到葉沐英一心想跟母親好好生活,到頭來卻驟然迎來母親改嫁的消息,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才好。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過自己當初聽到鄭彤嫁給關(guān)振遠時的心情了。回想起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想著鄭存漢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沒有鄭存漢的話他跟鄭彤早就快快樂樂地一起生活了,所以他那時候恨得咬牙切齒的僅僅是鄭存漢,任何假期都不會回去看那老頭兒一眼,心心念念的都是上門去找鄭彤。結(jié)果真的找到了,卻只覺得晴天霹靂當頭砸了下來。鄭彤有了新的家庭、有了丈夫,甚至還有了兒子,沒過多久他們家又添了新成員,一家人快快樂樂、和滿又美好。沒有他呆的地方了。鄭馳樂當然不服氣,他覺得自己比誰都聰明、比誰都出色、比誰都值得人喜歡,所以他躲起來大哭了一場之后就發(fā)誓要靠進淮昌一中。事實證明他也考上了,只不過是第二名。他永遠都記得看到第一名的名字時的那種感覺。如鯁在喉,噎不下,吐不出,連哭都想不起該怎么哭。那時候他就盯上了關(guān)靖澤,關(guān)靖澤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關(guān)靖澤參加什么比賽他就參加什么比賽。他們之間的勝負始終五五分,他贏過很多次,也輸過很多次,相同的是偶爾看見鄭彤出現(xiàn)在家長席位,鄭彤都是為關(guān)靖澤而去的。從這一點來看,從頭到尾他都輸?shù)脩K烈,一點贏面都沒有。即使重活一世、即使想通想透,很多話他依然沒能當著鄭彤的面問清楚,或者說即使他想問清楚,該問的也不是現(xiàn)在的鄭彤。因為這一回他們之間并沒有走到那一步。他想要質(zhì)問或者想要指責,都找不到真正應(yīng)該質(zhì)問、應(yīng)該指責的對象。所以鄭馳樂理解葉沐英的心情。面對自己最重要的人——面對自己最愛的人,大概連半點責怪都不忍心加諸于對方身上。不能怨不能恨,只能一個人把傷心都藏在心底,任由傷口在心底最深處安靜地潰爛。鄭馳樂說:“那我今晚就去你家住了。”他笑瞇瞇,“我先給你透個底,這會兒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不僅白住不給錢,你還得給我管飯啊!”葉沐英也笑了:“這有什么問題,你要想住的話,給你住一輩子都成。”鄭馳樂高興地說:“夠義氣!”葉沐英帶著鄭馳樂去吃完飯,就領(lǐng)著鄭馳樂回家。因為跟葉沐英很熟稔,鄭馳樂在葉沐英家里相當自在。他洗了澡后就跟葉沐英借電話:“沐英,我用用你的電話,沒問題吧?”葉沐英當然不會拒絕。他還體貼地把空間讓給鄭馳樂,沒在一邊旁聽鄭馳樂的私人對話。鄭馳樂的電話是打給關(guān)靖澤的。鄭馳樂上火車那天關(guān)靖澤剛好被市里找去了,恰恰就錯過了最后一面,他知道關(guān)靖澤心里肯定非常郁悶。鄭馳樂先問關(guān)靖澤那邊的情況,等關(guān)靖澤說完了項目進展他才交待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情。分隔兩地,關(guān)靖澤反倒沒再處處計較了,聽說鄭馳樂要在葉沐英家住一晚也很平靜。他說道:“沐英還不錯,他跟梁哥交情很好,你跟他多往來一下也不錯。不過你調(diào)動的事葉家那邊也不知道是什么態(tài)度,你要不要跟沐英打聽打聽?”鄭馳樂笑了起來:“這有什么好打聽的,葉家是什么態(tài)度跟我又沒多大關(guān)系,你這么上心難道還怕葉家那邊覺得你關(guān)家欺負了我不成?”關(guān)靖澤沒有遮掩自己家做的事:“確實是你被欺負了?!?/br>鄭馳樂喊:“關(guān)靖澤?!?/br>關(guān)靖澤知道他有話要對自己講,頓時認真地抓好話筒:“什么?”鄭馳樂頓了頓,說道:“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有真正分出個輸贏來,在懷慶那邊我們一起合作,我心里也挺高興,覺得就那樣也挺好,我們就那么黏黏糊糊地走下去,等老到退休了,不用cao心其他事了,就哈哈大笑地告訴所有人我們在一起一輩子了。到那時肯定有人吃驚也有人跳腳,有人怒罵也有人祝福,我想想都覺得挺樂的。”關(guān)靖澤跟著鄭馳樂那么一想象,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就那么黏黏糊糊地糊弄其他人大半輩子,等老得不用忙了就真正地攜手,出門散散步或者坐在門前里曬曬太陽,想想都覺得相當美好。他說:“這個主意不錯?!?/br>鄭馳樂卻說:“可你不知道,其實我挺不甘心的。”關(guān)靖澤一愣。鄭馳樂說:“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大概算是找著了不甘心的根源——我始終還是想贏你一回。你二伯說得對,就算關(guān)家沒有那么做,我也在考慮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我都不愿意落在你后面——所以我離開懷慶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至少現(xiàn)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你說一句話了?!?/br>關(guān)靖澤問:“什么話?”鄭馳樂說:“讓我們比比誰走在前面?!?/br>關(guān)靖澤說:“就算走到了前面不也有機會趕超?”鄭馳樂說:“所以我們來設(shè)個限期好了,每三年比一次怎么樣?”關(guān)靖澤說:“贏了有獎勵嗎?”鄭馳樂不樂意了:“怎么不問輸了有沒有懲罰?”關(guān)靖澤說:“那好,就懲罰吧,”他摸著下巴,“要不懲罰就這樣吧,輸?shù)娜嗽谙麓我娒鏁r要按照贏的人的要求擺出任何姿勢,一整晚都不能拒絕,你說怎么樣?”鄭馳樂啪地掛斷電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