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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他又接到了葉沐英的電話,在電話里葉沐英的聲音依然平和:“樂樂,我知道原因了。難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親近,原來你是我的小堂弟——原來他們在后面做過那么多事——如果我看不見東西能讓你稍微不那么恨葉家,那我就不治了;如果你不想回葉家,那我就幫你瞞著?!?/br>鄭馳樂花了很長時間才聽懂葉沐英的話:葉沐英知道了他是葉仲榮的兒子、葉沐英知道了他在針對葉家人、葉沐英知道了他接近他的原因、葉沐英……葉沐英知道了他是季春來的徒弟,所以葉沐英認為他是故意看著他一點點失去視力!鄭馳樂惱火無比:“那你就當一輩子的瞎子吧!”葉沐英那邊靜默許久,說道:“樂樂,我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樣,快快樂樂地馳騁世上?!闭f完之后他安靜地等了許久,直到明白自己永遠等不到鄭馳樂下一句話之后才掛斷。跟葉沐英的往來是鄭馳樂藏得很深的一塊,連關(guān)靖澤他都沒提起。因為他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這個人。葉沐英的眼疾鄭馳樂是不擔心的,因為鄭馳樂從師兄趙開平那知道葉伯華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他了,并且給葉沐英做過診斷,現(xiàn)在病灶還很淺,完全可以輕松根治。他擔心的是自己會表現(xiàn)得太過反常——事實上突然聽到葉沐英的到來,他的表現(xiàn)確實反常了,至少關(guān)靖澤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其實他完全不必想太多,當初他跟葉沐英鬧得那么僵是一步一步慢慢走錯的,現(xiàn)在一切回到了原點,他完全可以以更從容的心態(tài)跟葉沐英往來。就像放下對葉曦明的偏見跟葉曦明交好一樣。鄭馳樂想通了以后,笑容就自然多了,他笑瞇起眼跟梁信仁兩人打招呼:“梁哥,你們怎么來了?還帶了人來……”梁信仁朗笑:“這是葉沐英,現(xiàn)在正在奉泰那邊忙活,難得回來一趟?!苯榻B完了以后他又把話題帶到鄭馳樂身上,“昨晚的事我都聽我爸說了,樂樂你是好樣的。我估摸著你肯定是跟靖澤一起回關(guān)家過節(jié)的,就過來找你聊聊了——你們?nèi)齻€這會兒都在基層,經(jīng)驗可不能藏私啊!我琢磨著你們碰頭的機會很少,就想接著今天人齊讓你們交流交流,好讓我也有機會偷偷師——你們沒別的事要忙吧?”關(guān)靖澤說:“當然沒有,不如上我房里聊吧?比較好說話?!?/br>梁信仁點點頭。葉沐英卻看著鄭馳樂說:“你是信仁一路上掛在嘴邊的樂樂吧?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看起來很眼熟。”梁信仁樂了,毫無自覺地給關(guān)靖澤補了一刀:“這個meimei好像在哪兒見過!”葉沐英:“……”關(guān)靖澤臉黑了大半,不著痕跡地握過鄭馳樂的手掌可著勁捏了一把。然后迅速收回。掌心發(fā)疼的鄭馳樂覺得自己冤枉極了!這不……這不沒干什么嗎!……也就多看了兩眼!媳婦兒管得這么嚴,真是辛酸哪??!不過他也樂意被管。鄭馳樂唇角微微翹起,瞅著關(guān)靖澤繃緊的小臉蛋兒直樂。瞧這醋味兒濃得,嘖嘖,隔多遠都能聞到!135第一三五章:謀劃有梁信仁在中間牽線搭橋,關(guān)靖澤很快也暫時無視心里的疙瘩跟葉沐英聊了起來。一聊之下發(fā)現(xiàn)這人確實不錯。得知葉沐英在奉泰之后鄭馳樂倒是想起另一件事:“靖澤的舅舅李見坤也在那邊,你見過他沒有?”提起這名字葉沐英就笑著說:“見過,李叔他可是很令人頭疼的,很多人都拿他沒辦法?!彼a充道,“前幾天我眼疾發(fā)作還是他給治的,然后他就趕我回來復查了?!?/br>鄭馳樂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說出“讓我也給你看看吧”的話來。術(shù)業(yè)有專攻,就算他是學醫(yī)的也不可能樣樣皆通。他說道:“病向淺中醫(yī),還是好好復查一下比較好?!?/br>梁信仁說:“這家伙就是太勞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彼葡蛉~沐英,“聽到了吧?該去檢查你就去,樂樂可是個真正的醫(yī)生,你得謹遵醫(yī)囑??!”葉沐英點頭答應:“我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別說這個了,我還有事要請教一下樂樂?!?/br>鄭馳樂殷勤追問:“什么事?”葉沐英說:“你聽說過大肚子病嗎?”鄭馳樂當然聽過,可不就是在長江以南曾經(jīng)流行過的血吸蟲病嗎?血吸蟲寄生在一些淡水螺里面,普遍生長于南方水域之中,人體感染初期會出現(xiàn)腹痛、腹脹、腹瀉等等癥狀,到了后期主要是肝脾病變和消化道出血,幼兒和青少年感染后更是會變成長不高的“侏儒”。因為患者常常有腹部脹大的癥狀,因而又被稱為“大肚子病”。南方這種惡劣的傳染病是防疫的重點,每年中央都會發(fā)出防疫指令,如果是奉泰的話,云淀那邊也會直接下達指示,難道沒有執(zhí)行下去?鄭馳樂說:“我對傳染病做過系統(tǒng)的研究,這種病也還算了解?!?/br>葉沐英笑著說:“我就是聽說你對這一塊挺有經(jīng)驗才想向你討教的,李叔說你最擅長的就是這個?!?/br>聽到賣掉鄭馳樂的是李見坤,關(guān)靖澤有種將他加入黑名單的沖動。鄭馳樂倒是不介意,仔細地聽著葉沐英的問題。其實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難題,就是奉泰那邊條件差,少數(shù)民族又多,很多政策都難以施行。本來那邊人手就不是很足,冬天還好,春天一到葉沐英就得發(fā)愁了,春天雨水菲菲,正是蚊蟲滋長、病菌繁衍的疫病高發(fā)時節(jié)!要是不趁著冬閑的當口把事情落實下去,明年出了事兒誰都難受。葉沐英也沒想著讓鄭馳樂給自己變出人來,而是借來紙筆寫寫畫畫,跟鄭馳樂說出自己正在著手布置的防疫方案,一心要把方案改到最佳,防患于未然!想到南方的情況,鄭馳樂也上心得很,立刻跟葉沐英討論起來。關(guān)靖澤也沒閑著,他也在跟梁信仁交談。梁信仁一直守在首都,消息比他廣得多,給他說起了許多他錯過了的情況。末了梁信仁感嘆:“過兩年我也到基層去打拼打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