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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就算他比別人多了十幾年的人生,也不代表他能變得無所不能。關(guān)靖澤同樣也做不到,在回來之前關(guān)靖澤顯然是被排除在那些爭端之外的,那是關(guān)振遠這個父親保護兒子的方式——他希望兒子能夠遠離這些令人煩擾的事,踏踏實實地往前走。想來關(guān)振遠同意關(guān)靖澤轉(zhuǎn)校,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吧?鄭馳樂說:“這樣也好,在淮昌我們做起事來也比較方便?!?/br>關(guān)靖澤定定地瞅了鄭馳樂一會兒,壞心眼地沒跟他說起自己已經(jīng)跟關(guān)振遠坦白的事。他不動聲色卻轉(zhuǎn)了話頭:“你在煩惱不知道怎么面對‘葉夫人’吧?不要緊,你不擅長的,我很擅長。”關(guān)靖澤并非沒人緣,相反,他非常擅長與長輩、師長打交道,也非常擅長籠絡(luò)人心,只是跟同齡人聊不到一塊而已——畢竟他的思想比同齡人要超前許多。鄭馳樂對關(guān)靖澤這方面的能耐倒是很了解,他想象了一下關(guān)靖澤跟韓蘊裳坐下來談的情境,忍不住發(fā)笑。大概就是兩個人高來高去地討價還價。鄭馳樂跑了這么多天,心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決定,他搖搖頭說:“不用,這件事我自己來解決。”關(guān)靖澤也不介意,干脆地說道:“我餓了,走吧,去吃飯?!?/br>鄭馳樂當天下午就趕完了項目調(diào)研的收尾工作,又聽取了關(guān)靖澤給的一些建議,對整個醫(yī)療建點項目重新進行了一次梳理。兩個人踩著夕陽回到淮昌。耿老爺子在淮昌定居后似乎喜歡上了淮昌那一片老街,在城市策劃的時候沒有意外地沒把它列入拆除范圍內(nèi),而是把江的另一邊劃為新城區(qū)來籌建。新城區(qū)穩(wěn)步發(fā)展著,老城區(qū)居然也沒有衰敗,念舊的老街坊都沒有遷出,反而更加悉心地維護起這座寧靜而老舊的老城。關(guān)靖澤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淮昌,看著街頭巷尾藏著的一棵棵石榴開始綻放大朵大朵的紅花,心里也有些感慨。姜到底是老的辣,有耿老爺子在這邊坐鎮(zhèn),淮昌展現(xiàn)的面貌顯然比當初要好上許多。更重要的是老爺子這一代人更講究“保留”,喜歡在舊的基礎(chǔ)上添新,而不是推翻所有的東西重頭建設(shè)。這也是他需要學(xué)的東西。關(guān)靖澤跟鄭馳樂在診所附近的巷口分開了,他要去拜訪一下耿老爺子。鄭馳樂不好去,他卻是沒問題的,耿老爺子本來就對關(guān)振遠關(guān)愛有加,他這個做兒子去代為拜訪是很正常的事,要是避而不見才不正常。關(guān)靖澤開始跑動,鄭馳樂也整理好心情往回走。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他也該去見見韓蘊裳了。韓蘊裳一向很沉得住氣。鄭馳樂消失的這幾天她也在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她從小到大都沒遇到過什么挫折,周圍的人也大多愿意順從她的心意做事,在此之前她沒考慮過鄭馳樂是否會接受自己的安排。鄭馳樂出去跑項目后韓蘊裳跟韓老爺子通過一次話,韓老爺子笑著說:“已經(jīng)跟你說了那是個挺有主見的娃兒,你還不信?!?/br>韓蘊裳被自家老爺子說得郁悶,但也沒覺得沮喪,這才剛開了個頭呢,事情還沒有走到?jīng)]法挽回的地步。韓蘊裳正準備在主動努力一把,鄭馳樂就回來了,而且直接找上了她。韓蘊裳打量著幾天沒見的鄭馳樂,鄭馳樂這幾天都在太陽底下跑,皮膚卻也沒黑多少,膚色依然偏亮,配上黑幽幽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精神。說實話,她知道鄭馳樂的存在才那么幾天,要說已經(jīng)能很好地把心態(tài)調(diào)整過來那肯定是假的。所以她前面做事依然是謀算居多,沒想著從鄭馳樂本人入手,她甚至沒有好好觀察過鄭馳樂——畢竟這是她丈夫跟別的女人的孩子,而她到底只是個女人。遇上關(guān)乎婚姻和家庭的事,女人的心態(tài)就算放得再平,心眼也是小的。她以為對于從小被放養(yǎng)、有心往上爬的鄭馳樂,只要擺出足夠的能量、足夠的能力就能把他吸引過來,沒想到鄭馳樂會直接把她晾在一邊。韓蘊裳還是第一次這樣碰壁。她看著鄭馳樂好一會兒,笑著說:“回來了?”鄭馳樂“嗯”地一聲,在韓蘊裳的示意下落座。他沉默片刻,抬起頭說道:“我想知道您和韓老首長的意思?!?/br>韓蘊裳這一次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我們的意思很簡單,我沒辦法生兒育女,而你是仲榮的孩子,以后總歸應(yīng)該回到葉家,所以老爺子讓我過來跟你打好關(guān)系?!?/br>鄭馳樂愕然。他沒想到韓蘊裳會這么直接,話里連喬飾都不帶。鄭馳樂直視著韓蘊裳的雙眼,卻發(fā)現(xiàn)她也正盯著自己,目光沒有半點閃避。韓蘊裳接著說:“我知道要你接受我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有點難……”鄭馳樂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會回葉家?!?/br>韓蘊裳一愣。她認真地看著鄭馳樂,卻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在說假話,而且他的目光十分堅決。鄭馳樂對葉家沒有半點念想。韓蘊裳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她以為天底下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會對自己的父親懷有特別的感情,鄭馳樂既然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葉仲榮,心里多少也該惦念一下才是。鄭馳樂卻真的一點都不想跟葉家扯上關(guān)系,或者說鄭馳樂對葉家似乎還有幾分……厭惡?韓蘊裳說:“為什么?”鄭馳樂說:“第一,名不正言不順,我沒必要卷進無謂的紛爭里面,這輩子我只認一個身份——鄭馳樂這個人是鄭存漢的兒子、鄭彤的弟弟。第二,你們有空找到我頭上來,不如回過頭去好好看看能不能在葉家內(nèi)部稍微整頓一下,有些敗類——或者說可能變成敗類的家伙還能拉回來的就趕緊拉一下,要是換成別人來動手可就沒那么客氣了?!?/br>韓蘊裳眸光微凝。鄭馳樂迎視她陡然變得銳利的目光:“我沒興趣知道你們是怎么盤算的,也沒興趣知道葉家和韓家的能耐有多大,更沒興趣趟這趟渾水,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也有自己追求的東西。”韓蘊裳說:“這并不沖突,我們可以給你提供更多機會?!?/br>鄭馳樂不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