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鄭馳樂不知道季春來為什么這么問,但他還是據(jù)實以告:“我認(rèn)識吳先生,不過是這次去省城才認(rèn)識他的,這以前我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季春來說:“那你的醫(yī)術(shù)是誰教的?”鄭馳樂從背著的書包里面掏出兩本筆記本,這是他從老家?guī)С鰜淼??!扒笆馈庇龅郊敬簛硪郧八裁磿己芨信d趣,醫(yī)書也看了不少,所以他接收起季春來的教導(dǎo)才會特別輕松。后來季春來訝異地問起這件事,他就說起了當(dāng)初老木匠讓他看書背書、定期考校他的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打那以后季春來對他關(guān)愛更甚。這次回老家鄭馳樂才想起這件事,特意把自己當(dāng)初用過的筆記本帶了出來。鄭馳樂說:“以前有個老伯對我很好,他是個木匠,但是學(xué)問很高,拿起什么書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有段時間我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老伯也樂見其成,要是我默出一些典籍上面的內(nèi)容。”季春來拿過他遞來的筆記本,翻看上面的內(nèi)容。鄭馳樂那時候還小,字自然不會多漂亮,不過他寫得非常工整,看上去很順眼。翻了幾頁季春來就知道鄭馳樂沒有說謊,確實有人那樣教過他。不過這個人也可能是吳棄疾……似乎是看出了季春來的猜疑,鄭馳樂把筆記本往后翻了幾頁:“你看,上面是老伯寫的批注,跟吳先生不一樣的!”季春來往他指的地方一看,愣住了。他問道:“教你的那個老伯叫什么名字?”鄭馳樂說:“他沒有說起過,村里人只知道他姓譚,所以大家都叫他老譚?!?/br>季春來說:“這就不奇怪了?!?/br>鄭馳樂一愣:“什么?”“沒什么。”既然鄭馳樂跟吳棄疾沒關(guān)系,而且跟他的老友有那樣的緣分,他也沒必要再冷待鄭馳樂。季春來說:“那個老譚現(xiàn)在怎么樣了?”鄭馳樂頓住了,他意識到季春來“前世”對他的好極有可能和老木匠有關(guān)。看到季春來關(guān)切的神情,他慢吞吞地說:“他……去了,臨去前他讓人把他的骨灰灑進(jìn)大江里……”季春來一頓,嘆息道:“果然是他的脾氣?!?/br>鄭馳樂想要問季春來和老木匠是不是有什么淵源,可見到季春來神色郁郁,他又壓下了這個想法。季春來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說道:“要不是你有薛巖和大牛這兩個重情至極的朋友,我們師徒可能會因為這里面的誤會地錯過了。樂樂,我這段時間對你的態(tài)度傷了你的心吧?”鄭馳樂搖搖頭:“師父一定有你的理由。”鄭馳樂表示理解,季春來卻沒有因此而將這件事揭過。他的原則不允許他忽視自己的錯誤,因而他向鄭馳樂解釋起吳棄疾和自己的淵源:“我之所以趕你走是因為我以為是吳棄疾把你叫來的,如果我沒有和他斷絕師徒關(guān)系,這個吳棄疾其實算是你的師兄。”28第二十八章:愧疚原來吳棄疾是季春來手把手帶出來的,從小就跟在季春來身邊,季春來非常喜歡這個機(jī)靈的徒弟,連師門傳承都交給了吳棄疾。然而隨著吳棄疾逐漸成長,他的行事越來越急功近利,事事都以利益為先,后來還跟東瀛人攪和在一起。功利的想法還可以慢慢糾正,摻和到東瀛人的事情里可就踩到季春來的底線了,季春來從此永不再見吳棄疾。至于后來吳棄疾輾轉(zhuǎn)各地自我經(jīng)營、靠著一身醫(yī)術(shù)成為受人矚目的醫(yī)學(xué)界新星,季春來也都不再關(guān)心。鄭馳樂聽完后就想起吳氏診所開張那天出現(xiàn)的那個年輕的東瀛人。吳棄疾跟對方有著那樣的親緣關(guān)系,一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幾天的相處讓鄭馳樂對吳棄疾的觀感有了改變,他想了想,跟季春來說起了吳氏診所開張時的排場。季春來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一向會鉆營。”鄭馳樂一樂。自家?guī)煾杆侵赖模瑢φl都不會說重話,能用上“鉆營”這種滿含貶義的詞可見他心里對吳棄疾的不滿有多深,這大概就是愛之深責(zé)之切吧?以前他有多喜歡吳棄疾這個“師兄”,現(xiàn)在就有多厭惡。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鄭馳樂不由心生警惕:他的表現(xiàn)沒了同齡人應(yīng)有的天真自然!有些想法和做法,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jì)的人應(yīng)該有的。鄭馳樂不再提吳棄疾的事。季春來也轉(zhuǎn)了話題,他說:“我這兒不太方便,薛巖和大牛兩個人每天跑來跑去也學(xué)不了什么。你的底子我考校過了,很扎實,開始這段時間就由你幫忙帶他們?nèi)腴T吧。”鄭馳樂兩眼一亮:“那我是他們的師兄了!”這兩眼放光的模樣才真有點小孩兒模樣!季春來臉上泛起了笑意,故意不讓他如愿:“師兄就是師兄,不能改了?!?/br>鄭馳樂:“……”沒聽說過要師弟帶師兄入門的!不過師徒間這種熟悉的相處方式讓鄭馳樂打心底高興。季春來有時候有點兒死板,常常死咬著原則不放,可只要不涉及原則性問題,季春來是個非常寬容的人,如果他和師兄持有不同的看法他也不會生氣,總是耐心地聽完他們的意見再討論。對于他和師兄來說,季春來既是他們的師父又是他們的親人!鄭馳樂說:“我知道有個老師那兒有幾本入門書,我去給薛巖和大牛借來,遇到我也不會的地方再來找?guī)煾??!?/br>季春來聽他一口一個師父叫得順溜,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去吧?!彼麖呐f書桌的抽屜里取出一疊稿紙,“這個你也拿去看看,看不懂就來問我?!?/br>鄭馳樂麻利地接過稿紙,跟季春來道別后就撒開腿跑出去找到薛巖和牛敢玉,笑瞇瞇地轉(zhuǎn)達(dá)了季春來的意思。最后這家伙笑得亮出八顆白牙:“‘師弟’會好好教你們的!”薛巖和牛敢玉背脊生出一陣寒意。鄭馳樂做事一向很有效率,離開嵐山監(jiān)獄直接就奔去教師宿舍那邊敲門借書。得益于他以前對書籍的熱情,留校的老師們對他都熟悉得很,很清楚他比誰都愛惜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