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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遺漏在茶幾上的手機,他就知道這件事沒那么簡單。第一天,他一個人,滿大街地找他,找不到,沒到二十四小時,警察也備不了案。第二天上午,他低頭向他的父親求助,調(diào)動了一些人手,一起幫忙找,很可惜,還是沒找到。當天下午,他把很多線索連貫起來,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盧巍身上,也找到他的住所。在盧巍的家中,他看到了很恐怖的一幕。照片,漫天的照片,全是邰笛的。盧巍用一整間屋子來裝邰笛的照片,這種瘋狂的、近乎變態(tài)的愛戀,讓顧清溪幾乎能夠完全確定,綁架邰笛的人肯定是他。只是可惜,他們搜遍了整間房子,都沒有找到一絲邰笛住過的蹤影。顧清溪只好另辟蹊徑。凌晨六點的時候,他還在警察局調(diào)查盧巍的檔案,這時卻有陌生人發(fā)短信過來,告訴他邰笛的所在,并淡淡地警告他只能一個人過來。他是誰?為什么知道邰笛在哪里?無數(shù)問題縈繞在顧清溪的心頭,可他沒有多想,只身一人來了這里。見到邰笛的那刻,他才知道,原來思念,已經(jīng)深入骨髓。不過是兩天沒見啊……顧清溪自嘲地閉了閉眼,你怎么能喜歡得那么狼狽?喜歡的人近在咫尺,顧清溪卻有了恍如夢境的不踏實感,他亦步亦趨地接近他,伸開手說:“你……過來。”邰笛怔怔地看著他。顧清溪也不尷尬,他笑了笑,道:“要不,我過去?”只見轉(zhuǎn)瞬之間。邰笛就被男人抱住。緊緊地,毫無縫隙地抱住。這一出太猝不及防,他來不及反應,雙手僵硬地向前伸著,耳邊是顧清溪紊亂的呼吸聲。“你不要再離開我了?!?/br>“我愛你?!?/br>系統(tǒng)檢測到了好感度的提升,心潮澎湃,不斷地重復道:“好感度已達到一百,宿主必須離開這個世界,前往下個世界。”邰笛終于對顧清溪的擁抱有所反應。他慢慢地伸出手臂,臉頰貼在男人寬厚的肩膀處,聞著他獨特的青草般的清澈味道,以最坦誠的態(tài)度回抱住他。“謝謝你。”謝謝你愛我。但也僅此而已。邰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對系統(tǒng)說:“我們走吧,去下個世界?!?/br>陽光照耀著屋內(nèi)的塵埃,塵埃飛揚,懷抱的卻是虛無的人影。屋內(nèi),只剩一張床,一個人,空蕩蕩的,別無他物。顧清溪卻始終保持著擁抱的姿勢沒有變,幾近石化。半天后,他總算認清現(xiàn)實,緩緩地收回手臂,最終無力地垂落。“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來這里工作嗎?”顧清溪慘淡地笑了笑,“因為,那是你在的地方啊?!?/br>他從褲袋里抽出皮夾,深吸氣,翻到皮夾的背面。——那背后,夾著一張藍底白邊的一寸照片。照片屬于一個長相清爽的青年,青年留著碎碎的額發(fā),嘴角掛著令人一眼就喜歡的燦爛笑意。這是邰笛貼在職工履歷表里的照片,后來被顧清溪利用太子爺之利,撕下來存在了皮夾里。顧清溪伸出手,撫摸著照片上青年左臉淡淡的酒窩。以前不知道一見鐘情是怎么回事。遇到你,好像就懂了呢。可是……你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愛過我。老屋子的外面,雜草堆中,有一黑衣少年,捂著心口蹲在角落里。他雙眼通紅,哆嗦著嘴唇,似乎不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一幕。小女孩找到他,不解地問道:“大哥哥,你怎么又哭了?”盧巍嘴唇泛白,說不出話來。小女孩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大哥哥,你就是個小哭包?!?/br>盧巍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我把他……”養(yǎng)丟了。第24章梨和蘋果171.我是個很冷漠的人。我對人永遠客氣,彬彬有禮,不越距,也不疏遠。任何人有困難,我都會善意地問他需不需要幫助,面帶得體的微笑,讓人不自覺就心想:“他真是個好人。”留學期間,我認識一個美籍華裔,他夸張地喊道:“Jonson,你這個要命的圣母病,你懂得拒絕嗎?”圣母病是什么,我不知道。不過聽他諷刺的口氣,這應該含有貶義意味,至少不是個好詞語。我有沒有圣母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是個很冷漠的人。我沒有母親,不知道母親是個怎樣的人,不知道她長的什么樣,是溫柔嫻雅的,還是落落大方的,或者為人婦依然保持著一顆純真的少女心。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父親是個很嚴厲的人。他讓我學鋼琴,學不會。每彈錯一個音節(jié),一個手板。他讓我學數(shù)學,學不會。每算錯一道題目,罰我一天一夜不吃飯。他教我怎么用餐,不許狼吞虎咽,喝湯不許發(fā)出聲音,吃西餐怎么用叉子。每做錯一點,他就氣得要命。他怒目,罵道:“你是我顧臻的兒子,流著我顧家的血,別連吃飯都像個從鄉(xiāng)下出來的毛頭小孩,更別像你媽一樣犯賤倒貼男人!”這是我第一次在父親耳里聽到他對母親的形容。那時,他的濃眉緊緊地皺著,深沉的黑眸充斥著鄙夷的、瞧不起的情緒,嘴里說著對女性最惡毒的言語。還有我mama真的是這樣的人嗎?不,不是的。我心目中的母親,她會織毛衣,會烹飪美妙的菜肴,她和藹可親,她的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她是全天下,最溫柔的母親。二十多年,我從未見過母親的樣貌。但我卻活成了父親希望的人。——舉止永遠不卑不亢,永遠得體,認識我的大多數(shù)人,都會覺得,我是個相處起來,如沐春風的人。他們仰望著我,嫉妒我、羨慕我。這樣好嗎?也許吧。可我知道,撕開這層友善的外殼,我的心是冰冷的。回國當天,我在人事部的職工履歷表里,無意間看到了他的照片。青年長得很好看。他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尤其是他左臉那不明顯的小小酒窩。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覺到,我的心。活了。就像一條奄奄一息的魚,遇到了渴望的水。這二十多年,我行尸走rou地過著,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遇到他的這一刻。2.我叫盧巍。盧是隨母姓,單字巍。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記住我叫盧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