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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自卑呢,你見了個大姑娘就敢追求,說你自負呢,被我罵了兩句,你就以為我不愛你了,就要和我恩斷義絕。你這個人啊,真夠我研究一陣子的了?!?/br> 厲紫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清了清喉嚨,正色說道:“我們立個約吧,以后除非你明確的向我提出離婚了,否則無論你對我是打是罵,是動刀還是動槍,我都絕不出門一步。如何?” “還打你罵你?經(jīng)了這么一場風(fēng)波,往后我可是再也不敢招惹你了。就算我敢,我那爸爸也不會允許了。你哪里知道啊,就因為我氣走了你,爸爸跟我吵了無數(shù)架?!?/br> 聽了這話,厲紫廷答道:“我一會兒就開始著手去救老爺子。否則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他作為人質(zhì),也不會有好日子過?!?/br> “有沒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幫的?” “你就先跟著我,一會兒和我一起回白縣吧!” “這可怪了,那你昨天送我回來做什么?” “昨天……”他又紅了臉:“我對你的心思還有點糊涂。我想也許你未必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想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后方,免得我牽掛你,也免得你對著我尷尬。” 萬家凰撕了一點面包送到了唇邊,在吃之前,她從牙關(guān)中擠出了三個字:“傻死了?!?/br> 二人吃完早飯,便出發(fā)前往了白縣。這一次厲紫廷快馬加鞭,坐在馬車里的萬家凰差點被顛散了架子,可是她不敢有怨言,因為和先前的那一段時光相比,此刻縱然再顛十倍,只要不顛出人命來,就得算是好日子。 入夜之前,他們到達了白縣。萬家凰并未立時休息,強撐著又去看了二順的尸首。對著二順又流了幾股眼淚,她讓厲紫廷找來一口棺材將二順裝殮了,暫且停在城外的一座廟里,將來還得把他帶回京城去安葬。 在她忙碌的同時,遠方不時傳來依稀的槍炮聲,是麻團長在和畢軍鏖戰(zhàn)。 那槍炮都在對著畢聲威開火,槍炮無眼,對著畢聲威,也就等于對著父親。所以萬家凰一夜未眠,天微亮的時候,她起了床,就聽聞麻團長已經(jīng)帶兵退下來了——如厲紫廷所料,他果然不是畢聲威的對手。 她坐立不安,出門走到大街上惶惶的張望,忽然看到幾名士兵端著步槍,吆喝著押了長長一串俘虜往司令部走。為首的軍官向她一笑:“嫂子?您在這兒哪?” 她一怔,隨即認出了對方:“青山虎?你現(xiàn)在當兵了?” 青山虎笑道:“我們都下山好幾個月了,老當土匪也不是個事兒,還是跟著厲司令干,更有前途不是?”他且說且走,走得還挺快:“嫂子你別急,畢聲威那邊有人質(zhì),咱們這邊也有人質(zhì),咱們不用怕他!” 這話說完,他人也走出了老遠,而萬家凰望著那一串所謂人質(zhì),就見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穿綢裹緞的小媳婦抱著吃奶嬰兒,忽然認出了隊伍中的一名清瘦婦人,她登時后退了一步——那不是畢家小慧的娘嗎? 她們娘兒倆去年和她同車回的京城,她當時沒太留意過這位畢三姨太,可多少還是有一點印象。 這時前方走來了個熟悉面孔,是張明憲。她抬手將張明憲招到眼前,小聲問道:“那一隊人,都是畢家的嗎?” 張明憲答道:“反正是都和畢聲威有關(guān)系,里頭那些小的,大概都得管畢聲威叫爹吧?!?/br> “這是要干什么?” “司令想要試試,看看能不能拿他們?nèi)Q老爺子。能換是最好,不行再說?!?/br> 萬家凰放了張明憲,自己悶頭站著,心中是完全的悲觀。厲紫廷這一招,對于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會有效,但畢聲威一定會是其中的例外。 萬家凰猜對了。 下午,她聽聞了消息,說是青山虎押了那些畢氏俘虜上了前線,架起大喇叭喊話,說是畢聲威一日不放人質(zhì),他就一天斃一個姓畢的。結(jié)果話音剛落,對面陣地里連珠炮似的開了槍,青山虎憑著直覺,提前一秒鐘滾倒在地、逃過了一劫。而那站著的畢家人中,登時就倒了三個。 青山虎尤不甘心,趴在地上撿起喇叭,還要繼續(xù)喊話,結(jié)果這邊剛一開腔,那邊又是啪啪兩槍,直接把個抱孩子的小姨太太——連孩子帶姨太太——打了個透心涼。 青山虎發(fā)了懵,甚至懷疑畢聲威的部下鬧了嘩變,畢聲威已經(jīng)死了,要不然怎么會有人敢對著畢家家眷射擊?就算姨太太不值錢,難道親生骨rou也不管了? 青山虎一時沒了主意,只好押著那些姓畢的暫時撤退。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偵察兵跑回來向他報告,說畢軍并未發(fā)生內(nèi)訌,是畢聲威看青山虎拿家人的性命要挾他,他為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加之確實是心煩意亂,這才讓部下開了槍,那意思是家里這些人,隨便厲紫廷殺,他不在乎,別來煩他。 萬家凰告訴厲紫廷:“大不了就把錢全給他,只要他肯守綁票的規(guī)矩、能收錢放人就行。” 厲紫廷一皺眉頭:“怕的就是他不守?!?/br> “那——” “我再想想?!?/br> 萬家凰立刻閉了嘴,生怕自己擾了厲紫廷的思路。眼巴巴的看著厲紫廷,她見他垂眼盯著地面一點,半晌無語,也沒表情,實在是瞧不出他的心理活動。 她又想他若是有了主意,必不會這么木雕泥塑似的傻站著。 所以她先還平靜,靜著靜著,那心就又開始越跳越高了。 她跟厲紫廷耗上了,厲紫廷不說話,她也堅決不問一個字。如此過了許久,厲紫廷忽然一抬頭,嚇得她一哆嗦:“有辦法了?” “辦法是有了一個,但……”厲紫廷搖了搖頭:“很麻煩,不算一個好辦法。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萬家凰聽到這里,暗暗的長吁了一口氣,同時發(fā)出溫柔的聲音,哄小孩似的哄著厲紫廷說話:“你先講講,我聽聽就知道它是否可行了?!?/br> 厲紫廷俯身把嘴唇湊到她耳邊,開始耳語,說了許久,竟是個千言萬語的辦法。萬家凰聽到最后,和厲紫廷很有同感,但是對待畢聲威那樣不講任何道理和規(guī)則的卑鄙之徒,似乎也就只能采用這個麻煩法子了。 厲紫廷認為畢聲威是被自己打得措手不及,敗得一時昏了頭,才會這么氣急敗壞。要不然他的那些骨rou至親,雖然不值錢,但他丟了他們不管也就是了,何必還要反擊似的先開槍?這又不是什么先下手為強的事情,這種毒手,他就是天下第一個下,也無非是他家多死幾口人罷了。 他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