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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同學(xué)和她一樣,都是闊小姐出身,只是不像她還待字閨中,全都早做了少奶奶。這些人對萬家凰的人生之路一直十分好奇,倒要看她能將這老姑娘做到幾時,如今忽然聽聞她帶著未婚夫回來了,便連珠炮似的打來電話,必要讓她出來,向老朋友們匯報戀愛經(jīng)過。 萬家凰不肯露怯,硬著頭皮盛裝出場,對著老朋友們談笑風(fēng)生,說起未婚夫如何優(yōu)秀之時,她險些毫無預(yù)兆的落下眼淚——她也不愛和他慪氣,她現(xiàn)在真懷念他們先前的好時光,懷念得簡直要哭出來了。 傍晚時分,她回了家。 垂頭喪氣的坐在屋子里,她心算著從自己這里到厲紫廷那里的距離,想象著自己——或者他——一步一步的走一趟,要用多少步。正算得發(fā)癡之時,房門忽然一響,她立時打了個冷顫,猛的一下子就抬了頭。 進來的人是翠屏,這讓她差點沒活活的失望死。 翠屏勸她早點休息,一覺醒過來,神智清明,對待問題自然也就能夠想出法子了。她答應(yīng)著,然而又有點不甘心,還希冀著厲紫廷或許會在夜里消氣,想要探望自己。 磨磨蹭蹭的熬到半夜,她上了床,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上午,以十一點鐘為界限,如果過了十一點鐘,他還不來見自己,那自己就厚著臉皮找上門去,請他和自己一起去吃午飯。他那個人雖然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性子,但是她有自信能軟化他。況且他哪能真記她的仇呢?她那回抽了他一個嘴巴子,他不是都沒生氣? 昏昏沉沉的,她入了夢,恍恍惚惚的就感覺天亮了,有人推門進了來,正是厲紫廷。他要笑不笑的側(cè)身對著她,故意抬頭看那靠墻的博物架子,不肯瞧她。她也繃著勁兒不理他,心里又是歡喜又是著急,因為自己睡了一夜,在枕頭上滾得頭發(fā)亂蓬蓬,躺著倒也罷了,坐起來頭大如斗,一定笑死人。再回想自己和他昨天的那一吵,她也感覺吵得無聊可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男小女,這么大的人了,還吵,真是不像話。 “往后可再不這么干了?!彼约焊嬖V自己:“吵多了也是要傷感情的。既然他先來了,那我等會兒也服個軟,我跟他好好的說。三弟弟不見就不見吧,為了個外人吵架,多不值得?!?/br> 想到這里,她正要竊笑,不料忽有一雙手奮力搖晃了她。大驚之下她睜了眼,看到了翠屏的臉。 翠屏氣喘吁吁的帶著寒氣,劈頭便叫:“大小姐不好了,厲司令走了!” 她莫名其妙的坐了起來:“走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還是剛才看門的老王過來告訴我的,他本想先去告訴老爺,可老爺一直睡著沒起,他才找到了咱們這兒。厲司令天沒亮就走了,他們?nèi)吡?!?/br> 萬家凰推開翠屏,一步就下了床。翠屏見她直沖向門口,慌忙跟了兩步,隨即又停下來,摘下一條斗篷趕上去給她披了上。 她一手攏住斗篷前襟,一手一掀門簾,風(fēng)一樣的出了臥室。穿過客廳一推房門,她被漫天風(fēng)雪撲得向后一仰。 夜里變天了,門外成了個風(fēng)雪交加的世界。 她向前弓了腰,頂著風(fēng)雪小跑了出去。經(jīng)過了那道小月亮門,她先進了厲紫廷的屋子——屋子里頭,一塵不染,厲紫廷剛來時是什么樣,現(xiàn)在就恢復(fù)成了什么樣。 停下來愣了愣,她轉(zhuǎn)身又進了旁邊的臥室,迎面就見那靠墻的床上,棉被枕頭疊得整齊,床單也是撫得不見一絲皺褶。扭頭再看窗前的小桌,桌上赫然擺著一只嶄新信封。 她走過去將信封拿起來打了開,從里面抽出了一張信箋和幾張票子。手指顫抖著展開了信箋,她認出了厲紫廷的筆跡。 厲紫廷在信的開頭,稱她為“萬小姐”,這樣客套的稱呼讓她心中一驚,及至往下讀去,她那滿心的驚,轉(zhuǎn)化成了滿懷的冷。 “萬小姐: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昨日爭吵過后,我思索良多,夜不能寐。在你我戀愛之時,我們只講感情,并未考慮過其它。如今談到婚姻了,才知道你我之間分歧懸殊,并非感情可以彌消。為了避免你我關(guān)系淪落到不堪的境地,我愿主動退出。 未能當(dāng)面向萬先生辭行,是我失禮,請你代我向萬先生轉(zhuǎn)達歉意。 祝你幸福。 兄 紫廷” 她捏著信箋,手抖得信箋嘩嘩直響,忽然低頭又去看了那幾張票子,她發(fā)現(xiàn)那是三家銀行的支票,總額加起來是十一萬元。 “他這是……這是……”她想對翠屏說話,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手抖,口舌也不聽了使喚,竟然要打結(jié)巴:“這是……和我散了?” 翠屏早伸頭將那封信瀏覽了一遍,這時就也怔怔的看了她:“是……吧?!?/br> “他是不是故意的?”她帶出了哭腔:“他是不是故意整治我呢?我不過是吵架時說了他幾句,他就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了?世上哪有這么說不得碰不得的人?這也叫男子漢?我呸!” “呸”過之后,她把信和支票狠狠往桌上一摜:“他愛走就走,難道我不嫁他就活不成了?” 然后她一轉(zhuǎn)身沖了出去。翠屏見勢不妙,也不追她,而是三下兩下的收拾起了桌上那點東西,跑出門找老爺去了。 照理來說,小姐的丫頭,沒有往老爺臥室里硬闖的道理。但翠屏這回也是急了眼,她憑著一腔孤勇,硬把萬里遙從被窩里拽了起來。 萬里遙被她拽懵了,愣眉愣眼的看她。到了這個時候,翠屏也忍不住了自己的眼淚:“老爺,您快來做做主吧!小姐昨天和厲司令吵架,把厲司令給氣跑了?!?/br> “???”萬里遙還是呆頭呆腦:“跑了?” “厲司令今天起大早走的,他一走,張明憲也跟著他走了,全走了。厲司令給小姐留了訣別信,小姐原來借給他的錢,他也連本帶利的全還給小姐了?!?/br> 萬里遙終于把兩只眼睛睜開了:“吵架?他們什么時候吵的架?因為什么吵的?吵得這么厲害怎么沒人過來告訴我?” “都吵過好幾次了,昨天吵得最厲害,因為厲司令不想把婚禮辦得那么大、讓別人都知道他是咱家的上門女婿;還因為厲司令不樂意讓小姐去醫(yī)院看表少爺。小姐覺得厲司令這是在干涉她的人身自由,就把厲司令給罵了。” “怎么罵的?” “我學(xué)不上來,小姐好像是罵厲司令是野蠻人,還說他管東管西、想充一家之主——反正罵得挺狠的?!?/br> 說到這里,翠屏忽然想起了自己手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