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

“巫師知道了，會殺掉我的……”那人顫抖著說，已經慌了神。

“真奇怪，為什么你覺得自己還能活著走出去？”印一燦爛的笑出聲，像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

一陣求饒后，印一只是看著對方，感覺越發(fā)無趣。

印一哼著曲調，踏著節(jié)奏離開房間。

與此同時，房間里走入一個人。

這時跪在地上的人才注意到，房間內，距離自己兩米開外處竟有一張書桌和椅子，那人走到桌前。

是南。

他穿著白襯衫，扣子開到第三顆，單手扯開領帶，打開桌上的一盞古樸的小燈，紳士的坐下后，拿起桌上的一本書。

南單手架在額頭上，扶了扶鏡框，另一只手拿著，入迷的看了起來。

中有二十一個中短篇故事，敘述吸毒者、酗酒者、□□的下層生活。

“那個在看書的！放我走吧！巫師會好好報答你的！”跪在地上的人懇求著說。

南的視線全落在書上，并不理會。

“裝聾作啞是吧！這種地方的人誰能干凈？殺了這么多人，抱本書就覺得自己沒罪了？”那人語無倫次的咆哮著，越說越骯臟。

“別吵他了?！庇∫蛔呷敕块g，手上拿著一個鐵鉗，夾著一個燒紅的鐵圈，小聲的嘟囔著，“你一吵他，他又得嫌我做事兒慢?！?/br>
“你……要干什么？”那人看著鐵圈，預感不詳，“殺人犯法！你！你也得死！殺人償命！”

“可惜了?！庇∫晃穆柭柤纾拔冶緛砭蜌⑷瞬粌斆?。”

印一將燒紅的鐵圈卡在那人頭上，剛好卡在太陽xue位置，高溫很快燒灼著皮膚，發(fā)出炙烤的味道，那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叫，尿了一地。

印一拿出一個小錘子，開始輕輕地調整鐵圈位置，被燒灼的皮膚很快從紅色變到焦紅色，血rou模糊的黏在鐵圈上。

燒紅的鐵拳逐漸發(fā)冷，隨著溫度降低，越來越緊，一點一點嵌入頭顱。

“叩叩——”小錘子的聲音逐漸代替了所有的聲響。

再一會兒，連小錘子的聲音也沒有了。

隨后輕輕一抬，頭蓋骨便取下來，露出鮮腥的人腦。

腥味四散，比血腥味更嘔人，像是老式茅坑里埋了腐尸。

印一小心翼翼的取出毛筆，順著腦髓的表面，謹慎的刮過腦表面的透明薄膜，毛筆遇到薄膜，一下子幾乎全數吸收，柔順的筆尖順著逐漸扎向腦髓伸出，擠開的人腦表面耷拉在兩邊。

兩分鐘內，人腦開始由紅轉黑，逐漸萎縮，直至變成一小團又黏又軟的黑糊糊，有點像濃稠版的黑芝麻糊。

印一收好這只毛筆，反手拿出一個黑色的本子，翻開上面全是空白，但他能看見，上面寫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印一拿出另一只毛筆，劃掉其中一個。

這人借了命，而他們，要借他的命。

“貓雖有九條命。但人，也能疊兩條嗎？”印一問南。

“只做交易，不保結果?！蹦喜恢螘r放下了書，靠在桌邊看著印一，“我不會問蘇其，他會不會活下來，就像他也不會問我，這條借來的命，是哪兒弄的。”

“我看他不是不想問，而是你不會答?！庇∫秽洁熘?，撩了撩銀發(fā)。

“你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小陰差?！蹦衔⑽⒌男ζ饋?。

“不要喊我陰差，像個打工的?！庇∫坏恼Z氣十分可愛。

“小陰差，別越來越像人了。”南說，一只手拿起旁邊的威士忌，在滿是腥酸味的屋中喝了一口。

“倒是管教起我了?！庇∫秽洁熘蜷_門，“去外面等著，我把這兒收拾一下?！?/br>
“你要記得，我每次出去，都是因為你希望我出去?！蹦蠈⑹种械木坪韧辏叱隽朔块g。

印一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南離開。

關上門后，印一帥氣的面容逐漸腐朽，皮rou變成白骨，時尚的銀發(fā)變成枯燥的焦黃色，狗摟著身材，他手中拿著一條厚重的鐵鏈，熟練地拴住眼前的兩人，身后的地面逐漸下陷，直至聽見“咯吱”的開門聲。

他牽著兩人，一同走向地獄。

☆、第三章5

—5—

“蘇其哥，可能以其他形態(tài)還活著。”曾一夢說。

賀小易只是低著頭，如果蘇其在人間，那他現在在做什么呢？

又為什么……不來找我？

沉默良久。

“印一是個陰差？”賀小易恢復明朗的神色，想到自己之前被南救下的場景，或許那兒就是黃泉路，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能把我從那兒救回來……那南是什么？不會是閻王吧？”

“閻王還需要和人做交易嗎？直接給你說帶走就帶走?！痹粔魺o語的說。

“我覺得南差不多就是‘說帶走就帶走’的那種人?！辟R小易笑笑，“你懷疑南？”

“印一作為陰差，用這種方法搜集命數，是百分百的違規(guī)。砍掉頭顱進行水葬，安撫死者，讓他不要亂說話就給他投個好胎，也不是不無可能。”曾一夢低沉著說，“這么一想，南還真成閻王了。”

“但我不認識南，我家里人應該也不認識……的吧?！辟R小易心里有些沒底的說。

郵件到了。

曾一夢熟練地解壓郵件，速度極快，幾乎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

“啪嗒”一聲，曾一夢停下滑動的手指，將視線定格在一個人身上，再次細看了一下此人的介紹，篤定的說，“是這個?！?/br>
賀小易接過去。

這是個二十多年前人，姓李，公司董事會成員之一，主要負責公司不動產管理，后來被查出私自挪用公司名下幾間倉庫作非法實驗，后畏罪投河自殺，未找到尸體，最終以衣冠冢的方式下葬。

“很有可能是背鍋?！痹粔粽f，“當時的董事長，是你父親?！?/br>
“起死回生？不會是實驗內容吧……”賀小易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向自己的人問此案情況。

對方解碼之后將當年的檔案記載發(fā)給賀小易，有幾百萬字，賀小易知道現在來不及時間細看，便檢索“起死回生”關鍵詞，并沒有相關內容，檢索了幾個類似詞，也仍舊沒有相關內容記載。

“實驗應該不是起死回生?！辟R小易將平板遞給曾一夢，“你看得快，核查一下吧?！?/br>
曾一夢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接過平板，努力的開始刷起實驗內容，雖然大部分都是看不懂的專業(yè)術語和實驗對照。

賀小易抬頭，突然愣住了，腦海中突然串聯起來一些毫不相關的畫面，它們卻組成了一個故事。

“如果說，那人來屋子里找的，不是我呢……”賀小易愣愣的說，有些哽咽。

“嗯，知道不是來找你的啊?！痹粔暨厡Ｐ目磳嶒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