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動向，還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顏靳在C市好幾天，終于還是回來了，積攢了一堆工作要處理也沒能和舒辰舟多待上一會兒，ONENINE也要開始籌備新專輯，舒辰舟不好詢問關(guān)于白明越那邊的情況，只知道顏靳也忙得不行。直到臨近除夕，兩個人才用空回到家里休息幾天。

今年過年和往年沒什么不同，阿姨都把該準備的準備好了，倒是不知道是因為顧睿不在家，還是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太多，家里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氣氛都有些壓抑。顏靳這段時間也疲憊得不行，一回來又發(fā)現(xiàn)兩人鬧了矛盾，怎么勸顧睿也不愿意回來過年，理直氣壯地說要陪對象。他也知道舒辰舟情緒低落，只能盡可能地想方設法調(diào)節(jié)舒辰舟的心情。

除夕當天一早，舒辰舟和顏靳分工把阿姨提前買回了的對聯(lián)貼上了，阿姨從今天開始放假，回去和家人團聚，按照往年，晚飯基本上是由顏靳負責，阿姨也提前買好了食材。舒辰舟不走心地在院子里擺弄那些花草，把一些落葉清掃干凈。

舒辰舟其實并不喜歡這樣整潔空蕩的院子，他愿意看著落葉殘花堆積在四周，反而有生活的氣息，太空曠了讓人覺得寂寞。

傍晚的時候，顏靳還是給顧睿打了電話。

“你真不回來吃飯？”

“不了，你們好好吃吧，新年快樂?！?/br>
顧睿那邊很吵，不知道在鬧什么。

顏靳有些不高興：“一年到頭在外面浪，今年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顧睿沉默一下，才開口：“我多少年沒過除夕了，就這樣吧，倒是你。”

顧睿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還在廚房不知道搗鼓什么的莊閣，才繼續(xù)說：“你知道是重要的日子就多陪陪他吧，我也有要陪的人?！?/br>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顏靳好像明白了什么，大概不是這兩個人鬧了別扭，而是都因為白明越的事在怪他。

晚餐時間，顏靳一年難得一次地親自下廚，給舒辰舟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他喜歡吃的。顏靳在英國很多年，早就習慣了那邊的食物，從小生活優(yōu)渥也不需要他親自cao心飲食方面的問題，但這這幾年他還是抽空學了舒辰舟喜歡的菜式，哪怕需要真正動手的次數(shù)并不多。

因為是過年，顏靳還特意做了魚，夾了一塊放到盤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舒辰舟挑刺，自打有一年舒辰舟不小心被魚刺卡到嗓子，去醫(yī)院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最后還發(fā)起了燒，舒辰舟就有些抵觸這個食物，顏靳也擔心他不小心又傷到自己，所以只要吃魚，顏靳還是會給他仔細地弄好。

兩人吃過晚飯，沒有吃餃子的習慣，也不需要再準備什么，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來春晚。兩人的心思都不在節(jié)目上，各自玩著手機，和朋友們互相發(fā)送新年祝福。

陽景航給舒辰舟發(fā)了一張隨手拍到的照片，顧睿和莊閣站在一邊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還附帶一段語音。

“小辰出來玩吧，我們在郊外呢！”

手機里似乎還傳來煙火沖向夜空隨即又迫不及待綻放地聲音，美妙地令人無法忽略。

“不了，你們玩得開心，新年快樂。”

舒辰舟看了眼身旁的顏靳，還是打下一行字拒絕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陽景航有些遺憾，還以為大家能在一起玩一個晚上呢。昨晚提議過后，顧睿和莊閣一大早準備好就過來和他會合了，當時他就問顧睿怎么沒叫舒辰舟一起，顧睿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舒辰舟要在家過年。

家里安靜地有些詭異，只有電視里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念著每年的如出一轍的臺詞，格外清晰。

節(jié)目進行到尾聲，所有人都在期待地倒數(shù)新年，一片歡樂的景象，舒辰舟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調(diào)低了音量。

顏靳的手機卻像被施了魔咒一般響了起來，舒辰舟像是預感到了什么，心臟一瞬間像被一股無形地力量攥緊。

顏靳毫不遲疑地接通了電話，舒辰舟第一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聽到了白明越的聲音。

“顏靳，你能過來一趟嗎？醫(yī)院下達病危通知了。”

44.

顏靳安撫了白明越幾句，就掛了電話，舒辰舟這一刻好像終于體會到顧睿氣不打一處來的心情了。

舒辰舟第一次這樣冷著眼看著顏靳，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但還是像等待宣判一樣等候他親口說出自己的決定。

顏靳起身，不得不對舒辰舟開口：“你好好待在家里，我去一趟?！?/br>
說完準備上樓換衣服。

“別去?！?/br>
顏靳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舒辰舟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扔給他這兩個字。

顏靳走到舒辰舟的身邊解釋到：“只有白明越和他母親兩個人在醫(yī)院，我得過去看看。”

他家里沒有別人了嗎？為什么非得你去不可？

舒辰舟腦海里閃過顧睿之前說的那些話，現(xiàn)在想來格外有道理。

但他還是沒能把這些話說出口，只是重復了一遍：“別去?！?/br>
顏靳走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卻被他躲開了。

“別任性，醫(yī)院只有白明越和他母親守著，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br>
“別去?！?/br>
舒辰舟始終只給出了這個回復。

兩人對視良久，顏靳還是上了樓，舒辰舟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

收拾好的顏靳換上了大衣下樓時，舒辰舟已經(jīng)坐回了沙發(fā)上背對著他，臨走前叮囑了舒辰舟一番。

舒辰舟沒理會他，話已經(jīng)說了三遍，顏靳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那就沒有必要再無力爭取。

也不知道舒辰舟有沒有再聽，在燈光的照射下投下一小團陰影，顏靳嘆了口氣出了門。

空蕩蕩的家里只剩下舒辰舟一個人，他關(guān)掉了電視，拿出手機。陽景航剛剛在朋友圈更新煙火的照片，他瀏覽著，難得地按照順序給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一一點了贊，然后拉過沙發(fā)另一頭疊得整齊的毯子，給自己裹上了，像當年那個雨夜里，高速路旁孤零零的小貓。

南方的冬天，就算不下雪，也冷到骨縫里了。

等到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舒辰舟就確認，顏靳已經(jīng)消失在新年的夜色里，帶走了他這一年開端的所有期待和希望。

正值公司的春假，舒辰舟在家里待了三天，也沒等到顏靳回來，這三天他也沒主動和任何人聯(lián)系過，就連顏靳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接。

三天過去了，舒辰舟覺得很沒意思，一個人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去了火車站。

春運還沒結(jié)束，一票難求，舒辰舟從早上等到下午，終于買到一張站票。將近五個小時的路程，都得站著度過，但他還是接受了。

相比起那條讓他永遠無法釋懷的高速公路，他寧可承受這段漫長又疲憊的路程。

反正怎么樣，都是他一個人。

火車上人滿為患，舒辰舟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獨自提著行李找了了車廂過道空氣稍好一點的地方站著。周圍從一開始都沒安靜過，有外出打工歸來的大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