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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但除了少數(shù)幾個政界高層以外,大多數(shù)人都不認識周暮時,只當他是某個明星或世家公子,因此他得以避開人群,執(zhí)杖徑直往里走去。將要穿過大廳時,面前卻突然站了一個穿著晚禮裙的女人。周暮時抬起眼,不冷不熱道:“虞小姐。”虞敏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已經(jīng)看不出一個月前的憔悴,對上周暮時的眼神時卻露出驚訝:“周暮時,你來干什么?”他從前確實很少參加這種社交場合,但對方的語氣實在有些奇怪,周暮時皺了皺眉:“這跟虞小姐沒關系吧?”虞敏臉上的神色變了變,不知在想什么,壓低了聲音道:“虞淵呢?”周暮時有些訝異對方會在此時此地提起虞淵這個名字,面上卻不顯,只道:“他自然是在家里?!?/br>賀隅的行程絕沒有泄露給除他之外第二個人的可能,虞敏應該不知道才對,那她是在這里特意等對方?為了什么?難道他們還不知道賀隅的真實身份,沒放棄向他求助?“你……”心思電轉(zhuǎn)間,對面的虞敏低低說了一句什么,周暮時抬起頭,只見女人的臉上神色幾度變換,似乎有片刻糾結閃過,最后看向他時已充滿了尖刻的恨意,冷冷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提著裙子走了。莫名其妙。周暮時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想到了在賀隅終端里窺見的一部分信息。有關虞家各種犯罪事實的證據(jù)在有條不紊的收集整理當中,已經(jīng)有了相當大的規(guī)模,只等二審開庭之時給對方當頭棒喝,光看資料的機密和詳細程度,就可以得知賀隅手底下的勢力遠不止副部長的權限這么簡單,和聯(lián)邦必定有扯不開的關系。即便如此,這些證據(jù)的收集也不是短短幾個月可以積累的,如果真相真如對方所說,那么復仇的進程恐怕從十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而周暮時自己,大概也是這龐大計劃里關鍵的一部分,或者說,接近最終目標的契機。不,不止這些。他想起Alpha在床上居高臨下時勢在必得的眼神,心想,或許還是一件附加的戰(zhàn)利品。周暮時垂下眼,收斂心神,輕叩了叩面前的實木門。**賀隅是被一陣時輕時重的呼嚕聲吵醒的。睜開眼,映入視野的是頭頂柔和的燈光,和色調(diào)冷白的天花板。像omega純凈的膚色。駕著腿仰倒在椅子上睡著的助理揉了揉眼睛艱難地睜開,對上他的雙眼時突然一個激靈,從椅子上滾了下來:“長官!你醒了!”賀隅被他嚎得頭疼,揉了揉太陽xue,發(fā)覺左手酸麻得幾乎抬不起來,而另一只手,則根本無法挪動。腕上傳來禁錮的觸感,他仰起頭,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銀光。他被自己的手銬銬在了床欄上。……待進來檢查的醫(yī)生確認一切身體指標正常后,助理松了一口氣,賀隅問:“我為什么在這里?”這是一家私人醫(yī)院。助理道:“別問我,今早我一醒來就聯(lián)系不上你的通訊器,跑了一上午,最后從大校那里查了定位才找到這里的?!?/br>天知道他上一回和賀隅失聯(lián)還是在戰(zhàn)場上,差點就以為他上司被人拋尸了。賀隅轉(zhuǎn)向站在床頭做記錄的醫(yī)生,對方推了推眼鏡,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周先生只留了一句話就走了。”“什么話?”剛剛恢復力氣的手指緩緩攥了起來。“診療費讓他醒了以后自己付。”醫(yī)生復述完畢,收拾好儀器便轉(zhuǎn)身走了。“什么意思?所以真是你家那個委員長干的?cao,”助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他哪里搞來的麻醉彈?總不會是自己填的吧?他也參過軍?”賀隅想到周暮時時常拿在手里翻的那本新型軍用器械圖譜,微微扯了扯嘴角。“不是,老大你還笑啊?這麻藥的劑量都他媽夠弄倒一頭大象了,要是對著心口開你就得癱一輩子了,槍口再偏兩寸至少肋骨也得斷,你老婆到底是有多恨你啊?你萬一真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跟大校交代?說你陰溝里翻船,被自己媳婦一槍崩死了?”“不對,他哪來的槍?總不會是你的吧?”助理等了一會沒見對方說話,竟像是默認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長官,你……來真的???”大概是麻藥的勁還沒過,賀隅低著頭目光渙散,像是什么也沒聽進去,半響才道:“什么?”“你……你不是為了搞死那幫姓虞的才……演戲的嗎?”助理說道最后,察覺自己的話有些失當,默默小聲下去,捂上了嘴。“誰說的,本來是……不,”賀隅皺了皺眉,“本來也不是?!?/br>助理聽不懂,也不知該接句什么好,只好指著床欄上的手銬問:“這怎么辦?”軍用手銬,采用高強度合金接縫,普通子彈無法破壞,因為極其原始的制式也杜絕了電子撬鎖的可能,只有鑰匙能打開。賀隅揉了揉額頭,全身無力又被束縛的感覺實在很難受,好像連思維也一并滯澀了,毫無安全感。他想,不知道周暮時那段時間里是否一直活在這樣的感受里。或許比這要更糟糕得多。助理見他又出了神,只好無奈地盯著銬鏈第一百次研究起來,正想著要不要拿光子槍來試試,就聽賀隅道:“我家里有個銀色手提箱,里面放著備用鑰匙?!?/br>“你怎么不早說?”“剛想起來。”助理錘了一把墻,站起身來:“要是箱子被拿走了怎么辦?”“那就沒別的辦法了?!?/br>話音剛落,對方就飛快地躥了出去。在助理離開的短暫時間里,賀隅仰頭靠在床上,半閉著眼感受身上逐漸消退下去的酸麻感,慢慢長出一口氣。他相信自己死不了,但睜開眼的瞬間,還是有一絲劫后余生的感覺。說不上驚喜,或許悵然若失更多。周暮時比他想象得要更仁慈,也更心狠。連開槍的角度都掌控的那么精準,讓人不得不懷疑,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動搖這個omega的方向。連本能也一樣。助理很快帶著箱子回來了,賀隅坐在床上,按下指紋和密碼,自從半個多月前的那個雨夜過后,第一次打開了這個手提箱。鑰匙在箱內(nèi)夾層,與另一副備用手銬放在一起,還有一柄備用槍,和周暮時握在手里的那把是同一制式,跟了他許多年。腕上的禁錮被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好像銬上去時也只是個玩笑,并沒有真正鎖著什么。或者說,銬鏈其實本來也鎖不住任何東西。賀隅活動了一下手腕,停頓片刻,拿出了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