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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觸感。外面的伙計見他不答話,有些急了,敲門更急促了些:“裴公子,裴公子?”裴鈺回神,連忙應聲:“稍等一下?!?/br>聽見裴鈺答復,伙計放了心,不再敲門,立在一旁等候著。裴鈺整理了一番,然后迅速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才去開了門。那伙計是來送洗漱熱水,還有早飯。考慮到裴鈺口中舌頭的傷勢,給他送的是煨的金黃軟糯的小米板栗粥,米粒用小火慢煮開了花,配著栗子的香甜,既養(yǎng)胃又滋補,還有爽滑可口的糯米涼糕,一碟精致的小咸菜。難得舌頭不用再承受那粗糲的干糧餅的折磨,而回想著昨晚香艷異常的美夢,裴鈺竟有些食不知味,自己的小兄弟也隱隱有抬頭的趨勢。裴鈺連忙停下自己的綺思,幾口將眼前的粥解決,默默的念清心的口訣。畢竟身在外,他也是有偶像包袱的,萬一忍不出擺弄,弄出點動靜被別人看見了,他還要不要抬頭做人了。只是,經(jīng)過了這一晚,裴鈺便愈發(fā)的思念起了沈姑娘,只是想到距離成親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他就一陣喪氣。又在驛館中休整了一天,商隊便整裝出發(fā)了。畢竟年輕底子好,經(jīng)過了兩天的休整,裴鈺身上的酸痛不適感已經(jīng)煙消云散,整個人也榮光煥發(fā),神清氣爽,比以前的狀態(tài)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打馬在商隊中間,容貌綺麗,儀態(tài)風流,一舉一動間盡態(tài)極妍,幾乎承包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不少行人駐足圍觀,差點讓商隊堵在了路上。最后路遠山委婉的將裴鈺勸進了馬車,行人才漸漸散去,商隊得以提速前行。馬車里待的憋悶,并不過癮。出了城后,裴鈺又是翩翩浪里小白龍,他翻身上了馬,在城郊的小道上策馬奔騰。路遠山笑著搖搖頭,看著成熟,終歸是個半大的孩子。于是又匆匆的趕了一天的路,到黃昏的時候,那一輪紅日緩緩的落下,絢麗了漫天的云霞,風起,沙塵隨之飛舞,配著荒蕪黃土枯木,不似之前沿路看到的平淡之景,有種奇異的美感。從未見過這種奇景的京城土包子,不由掏出了自帶的望遠鏡,好奇的東看西看,樂在其中。這時,他從鏡中看到遠處的山頭有一堆黑點,快速的向自己的方向移動過來。裴鈺不由伸手指著那些黑點的方向,側頭問路遠山:“老路,那是什么?”路遠山瞇眼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不明所以:“你指的是什么?”裴鈺將望眼鏡遞過去:“你用這個看看?!?/br>路遠山接了過來,用望遠鏡重新去看裴鈺方才手指的方位,看清了黑點,他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是馬賊,他們盯上我們了。”他吹了聲哨,示意全員停下戒備,準備迎敵。裴鈺疑惑:“這些馬賊又是如何看到我們的,莫非他們也有這望遠鏡?”路遠山面色凝重:“非也,城鎮(zhèn)中大約有這群馬賊的探子,若有商隊停留便會留意,等商隊出行時再快馬通知馬賊頭子,這附近只有這條小道,而商隊車馬勞頓,又攜帶大量的錙銖貨物,怎么跑的過那輕裝簡行的快馬。因此這些馬賊多是得了消息而來?!?/br>眼睜睜看著那群馬賊越來越近,現(xiàn)在掉頭,以商隊的速度也是跑不掉了,裴鈺一臉憂色:“就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們過來嗎?”路遠山道:“多虧了你的望遠鏡,使我們提前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也不至于毫無準備。趁他們現(xiàn)在還毫無準備,我們可提提早做一些準備?!?/br>裴鈺點點頭,只見路遠山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伙計,夾道準備好了絆馬索,又從容不迫的安排了其余伙計的埋伏位置,最后集結了剩下的人手作為主力防備。在此緊張的氛圍下,裴鈺的一腔熱血也涌了上來,他從自己的行李中尋出那彎刀,走到路遠山的面前:“我也要參戰(zhàn)!”本來還不是多么緊張,結果這小祖宗一站出來,路遠山便有些頭疼,馬賊本就不知人數(shù)幾何,更何況此地匪徒異常兇悍,行事狠辣,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抽出人口來保護小公子。更何況聽說裴鈺是從未習過武的,便更不可能讓他出來冒這個險,萬一到時候有個三場兩短……因此路遠山板著臉,嚴肅的拒絕了裴鈺的提議,并且把裴鈺安置在了一處不起眼的馬車的底部。再三勒令他若是戰(zhàn)斗沒有結束,不準出來。被路遠山的氣勢鎮(zhèn)住,裴鈺喪氣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懂,自己這種弱雞,什么都不會,即使上去也是給人添亂,但是他卻無法面對自己在遭遇這一切時無能為力的事實,更何況,若不是因為他,商隊也不會停留在城鎮(zhèn),被馬賊盯上。想到這一層,裴鈺感覺心中更加的煎熬了。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應該是那些黑衣的馬賊沖了進來,這時又聽到幾聲馬的嘶鳴,還有重物倒地的聲音。裴鈺豎起耳朵聽著戰(zhàn)況,估摸著是老路設置的絆馬索起作用了。隨后便是雜亂的,迅速的,各種腳步聲,廝殺的喊聲,刀劍刺入皮rou的聲音,不絕于耳的慘叫聲,裴鈺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太混亂了,他著實分不清哪些聲音是馬賊,哪些是商隊伙計的聲音。這時,有一道粗獷沙啞的陌生嗓音穿透了整個爭斗場地:“把你們家的小公子交出來,老子就放過你們的商隊!”這時只聽路遠山的聲音從另一處傳來:“我們商隊沒有什么小公子,你們怕是找錯人了!”先前發(fā)聲的人顯然脾氣不太好,一言不合便破口大罵:“少他娘的給老子放屁,你當是我弟兄這雙招子是白長的?今天一大早好大的陣仗,我的弟兄們一回來便說遇上了大美人,老子今兒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美人,配不配來給我的弟兄們提鞋?”裴鈺聽了他這話心頭便涌起一股怒火,幾乎想沖出去同那人對罵一番,然而腦中適當?shù)母‖F(xiàn)出了路遠山勒令不準出面的叮囑,費力咽下這口氣,強行忍住了這沖動。路遠山聽到了這話也是怒火攻心:“無恥匪徒,吃我一劍!”然后便是刀劍碰撞的清脆響聲。只是,這時只聽到馬賊震天的呼喊聲,商隊伙計們的聲音幾乎被埋沒了,裴鈺都沒聽出多少。而這時,裴鈺又聽到了大量的馬蹄聲從遠處奔馳而來,裴鈺的心一下就涼了,該不會是馬賊的援兵吧?過了一會,那伙遲來的援兵便加入了戰(zhàn)局,原本勢均力敵的情況一下子被扭轉(zhuǎn),只聽到毫不留情的屠殺的聲音,還有不停歇的哀嚎。來的到底是何方人士?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回去見到裴老爺子,他還沒有成親,還沒有見沈姑娘最后一面,裴鈺越想越膽顫心驚。越是驚恐,裴鈺的五感反而越是敏銳,等等,他方才好像聽到了之前大放厥詞的老賊的哀嚎之聲。“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們西北軍的軍糧,還敢妄想我的人?”“他的人”是誰?是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