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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皇后打入冷宮,死生不復(fù)相見。 多年的情誼,抵不過新歡的幾聲嬌嗔。 呵,男人的愛情,算個什么東西? 這個念頭根深蒂固的刻在她的心頭,反正與她而言,是斷然不敢相信這世間有什么真愛的。 但現(xiàn)在…… 自己的親弟弟,卻為一個小姑娘處心積慮,做到了如此地步。 長公主微微皺起眉頭。 安秀姑姑還當(dāng)長公主是為這事發(fā)愁,連忙道,“殿下,是老奴無能?!?/br> 長公主回過神來,沉吟片刻,對安秀姑姑道,“算了,既然他有信心護(hù)住她,那就隨他去吧,我日后也不再多問了,省的惹得他們生厭?!?/br> “是?!卑残愎霉脩?yīng)了聲,見長公主沒其他吩咐,便很是自覺的退下了。 房門輕輕關(guān)上,長公主一個人靜坐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抽開一個隱秘的小格子,拿出里頭的玉佩。 窗子半開著,可以看到冷色月光下隨風(fēng)擺動的迎春花。 純白無瑕的玉佩在掌心散著絲絲溫潤的涼意。 她忽的想起那日花燈之下,司空曙泛紅的耳尖。 他喜歡她。 那他對她的心意,有幾分真,幾分假? 若是真的得到了她的回應(yīng),這份情意又能維持多久呢? 一堆疑問在心頭徘徊,許久之后,她抬眼看向窗外的月色,卻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別也有兩月,不知道他在隴右可一切安好? *** 春去夏來,一晃便到了五月。 就在京城上下歡歡喜喜迎接端午的時候,尉遲虎風(fēng)塵仆仆的趕入了皇宮,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直奔勤政殿。 面對龍椅上的元珣,曬得黑瘦的尉遲虎單膝跪地,抱拳哽噎道,“臣愧對陛下囑托,臣、臣沒有保護(hù)好子言……”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拳頭狠狠地砸在地上,嚎啕了起來。 元珣的臉色驟然一沉,手緊緊地按著長桌,俯身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第72章 陛下怎么會不見她呢?…… 尉遲虎哭得不能自已, 聽到臺上傳來的詢問,抬起袖子抹了把臉,粗著嗓子道: “這幾個月,子言與臣一直暗中調(diào)查亂黨之事, 也算是摸清楚一些門路, 這群亂黨如今的勢力也掌握了個八.九成??删驮谖覀兓爻虝r,在隴右地界上突遇埋伏……他們?nèi)硕鄤荼? 來勢洶洶, 臣無能,沒能護(hù)好子言,眼睜睜看著他中了一箭, 滾下了山坡……” “當(dāng)時情勢混黨名單及軍事分布圖, 不敢耽誤大事, 只能倉皇逃離。等風(fēng)頭暫且過了,臣再回那處山坡附近尋找……什么都尋不到了……那附近的村民說這山林處有豺狼出沒,許是、許是……” 說到這里,尉遲虎抬起頭,虎目含淚的望向元珣,無比悔恨道, “陛下,是臣護(hù)衛(wèi)不利,臣甘愿受罰!” 元珣面目嚴(yán)峻, 一張俊臉板著,沒有絲毫情緒色彩,只是周身散發(fā)的寒氣實(shí)在不容忽視。 沉默良久,元珣總算開了口,只是聲音透著沉沉的低啞,“什么都沒找到?” 尉遲虎哭喪著一張臉,頷首道,“是,死不見尸?!?/br> 一想到子言身中冷箭還不忘叫他逃跑的模樣,尉遲虎只覺得一顆心在油鍋里炸過一般,痛苦不堪。 一路上他大言不慚的吹牛皮,說一定護(hù)佑子言平平安安,還說回來帶他去胭脂樓喝花酒,給他破了童子之身,讓他體驗(yàn)一下魚水之歡…… 可現(xiàn)在,牛皮一個個吹上天,兄弟卻眼睜睜的倒在自己眼前,連具完整的尸首都尋不回來! 那可是宰執(zhí)之臣,是棟梁之才?。?!就這樣折損在那貧瘠偏僻的隴右??! 何況尉遲家與司空家算是世交,算起來尉遲虎還得管司空曙的娘親叫一聲表姨——司空家就子言這么一根獨(dú)苗苗,自己都沒護(hù)?。∷媸抢Ρ硪?,愧對司空家的先人! 尉遲虎越想就越是傷心,正要再次哭嚎起來,就聽得元珣道,“好了?!?/br>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帶著強(qiáng)大的威嚴(yán)。 尉遲虎一下噤聲,抬頭看向表情冷硬的君王,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來。 他恭恭敬敬的將那布包遞上前去,“陛下,這是子言整理出來的折子。” 元珣接過那布包,也沒看一眼,而是放在桌邊。 他緩緩抬眼,見尉遲虎曬得黧黑的臉龐,還有那把茂密的大胡子,斟酌了一下字句,輕聲道,“晉貞,此番你也辛苦了?!?/br> 晉貞是尉遲虎的字。 他聽到元珣這話,情緒翻涌著,啞著嗓門道,“陛下這話讓臣惶恐,這是臣的本分,哪里敢說辛苦。何況、何況臣此次辦事不利,害的子言他……” 元珣道,“子言的事,你別太自責(zé),朕相信你盡力了。況且,若真有豺狼虎豹,怎會將人吃的一點(diǎn)不剩?衣服鞋子總會留一些痕跡的。如今你什么都沒尋到,沒準(zhǔn)子言大難不死,先躲藏了起來,亦或被人所救……” 聞言,尉遲虎一頓,一張大臉盤子上滿是驚色,“對,對,陛下說得對,還是陛下英明,豺狼吃人怎么會連衣服一起吃呢!” 他越想越覺得司空曙可能逃過一劫,眼中淚還沒干就樂了起來,“子言一定會沒事的,他這樣的人物,老天爺要是就這樣收了去,那老天真是不開眼!” 元珣看著面前這個五大三粗卻生了一顆感性心竅的武將,沉聲道,“朕會派一隊(duì)人前去隴右尋找他的下落,無論如何,都要尋個清楚才是?!?/br> 尉遲虎忙不迭點(diǎn)頭,“是是是?!?/br> 元珣道,“你一路風(fēng)塵也累了,先在宮里好好清理一下你這邋遢樣子,歇息夠了,精神頭養(yǎng)足了,再回府去,省的你府中親人瞧著心疼。” 尉遲虎本想推辭,元珣這邊已經(jīng)揚(yáng)聲將常喜公公喚了進(jìn)來,交代了兩句。 常喜恭敬走到尉遲虎身旁,瞧見這位魁梧的大將眼中還沒干的淚水,還有些錯愕:喲,這是怎么了?一個大男人怎么哭成這樣。 心中雖詫異,面上卻是不顯,只道,“尉遲將軍,請隨老奴來吧?!?/br> 尉遲虎退下后,偌大的勤政殿一下子空曠起來。 元珣靜靜坐著,明明是天氣轉(zhuǎn)熱的五月,他的手指卻格外冰冷。 微微轉(zhuǎn)過頭,視線落到那有些臟舊的布包上。 他緩緩地解開,一本厚厚的折子,黃綾封皮上,寫著一行端正雋永的字:臣司空曙敬告圣上。 骨力遒健,氣勢開張,正如司空曙這個人。 瞧著清風(fēng)朗月、萬事不在意般,內(nèi)里卻大有抱負(fù)、心懷著百姓蒼生。 空蕩蕩的大殿里,淡漠冷硬的君王死死捏緊了那本折子。 他閉上了眼睛,將眼中壓抑著的擔(dān)憂深深隱藏。 尉遲虎可以大哭一通,他卻得克制住這情緒。 相比于落淚沉悶,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靜默片刻,他再次睜開眼,眸中只剩一片沉穩(wěn)的清明。 他翻開手中的折子,仔細(xì)看了起來。 *** 夜色漸漸深了,在那濃黑如墨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