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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蔣妃走后,小荷蹙著眉,擔(dān)憂的對常喜公公道,“里面都這么久了,怎么還沒消?!?/br> 小荷自小習(xí)武,耳力很好,能聽到主子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和壓抑的求饒聲。 聲聲哀泣,聽得她心里都焦灼起來。甚至有些后悔,剛才懇求主子留下是不是害了她。 主子她那么嬌小,肌膚又嫩,平日里承歡后身上都紅紅一片的,瞧著可憐。 今日陛下還中了這合歡媚.藥,這種藥的藥效極為霸道,乃是秦樓楚館才會用到猛藥…… 主子這回……唉,怕是要被折騰慘了。 常喜公公也嘆了口氣,輕聲安慰道,“宸妃娘娘這遭,是禍也是福,待陛下清醒了,肯定會加倍補(bǔ)償她的……里頭都那樣了,咱們再擔(dān)心也沒用?!?/br> 小荷皺著眉“嗯”了一聲,心頭對主子的歉疚更深了。 直到一夜盡,殿內(nèi)的動靜才稍稍平息。 想來那藥效總算是過了。 常喜公公望向那泛著蟹殼青的天,感嘆道,“好在這會兒是年節(jié)時分,不用上早朝,不然這會兒我都不知道該不該進(jìn)去喚醒陛下?!?/br> 小荷沒接話,她想著自己守了一夜都有些累了,里頭兩位肯定更累。 打了哈欠,她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熱水準(zhǔn)備的怎么樣?!?/br> 殿內(nèi),彌漫著一陣歡好過后的曖昧味道。 隨著一陣?yán)滹L(fēng)吹進(jìn),幔帳輕輕的擺動著,床帷間也灌入絲絲涼意。 床榻之上的元珣緩緩的睜開了眼。 淺藍(lán)色的幔帳散了一大半,于那一片未遮掩處透進(jìn)一些明亮的光,將帳內(nèi)的場景照的清楚。 他盯著這全然陌生的床帷愣怔片刻,長眸微瞇起,這是哪兒…… 一陣恍惚后,他緩過神來,目光向下,便看到一條雪白的手臂橫在胸前。 順著那手臂往下,便是一陣凌亂不堪。 在他的懷中,小阿措身子縮成一團(tuán),烏發(fā)遮住她半張雪白的臉龐,暗黃色的錦被遮住大半個身子,而那沒遮住的肌膚處,紅痕與淤青交錯著,看上去斑駁又紅腫,很是駭人…… 一剎那,關(guān)于昨夜的記憶紛紛涌上腦海。 那不對勁的香味,蓄意勾引的惡心女人,帶血的燭臺,他的殘忍與癲狂,阿措害怕的表情,還有她那雙哭紅的眼,支離破碎的求饒聲…… 想到后半段,元珣的瞳孔猛地一震。 他竟然……那樣對她了。 寒著一張俊臉,他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當(dāng)看到被子下的她,全身都遍布著那些可怖曖昧的痕跡時,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手,緊緊地攥緊了被子,眸中是深深的戾氣和怒火。 似乎是被子掀走了,阿措覺得有些冷了,不由得蹙了蹙眉頭,小小的身子也縮的更緊。 這樣防御型的睡眠姿勢,深深刺痛了元珣的眼。 她昨夜肯定被嚇得不輕。 他將被子給她好好蓋上,準(zhǔn)備伸手將摟入懷中,好好地安撫一下。 可他的手掌剛碰上她,就感受到她的身子顫抖了起來,眉頭皺得更緊了,嘴里還輕輕的嗚咽了一句,“不、不要……求你……” 她在抗拒,在抵觸。 元珣擰著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蹙起的眉尖,之前她睡在他的懷中都是香甜安詳?shù)?,從未睡得這么不安穩(wěn)。 現(xiàn)在的她,就像只小刺猬,縮成一團(tuán),露出全身的刺來,不肯讓他接近。 他的嘴里一片苦澀,動作放的很輕很輕,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啞著聲音道,“乖,不碰你了,你好好睡。” 她似乎聽懂了他這溫柔安撫,也不再顫抖,但眉還是蹙著。 元珣垂眸望著她,看到她唇瓣上的血痂,那是他啃咬時留下的。 一時間,他的一顆心像是劈成兩半似的,一半是一塌糊涂的柔軟愛意,一半是難以言喻的恐慌害怕。 她看到了他那副可怕血腥的模樣,醒來后,會不會就此遠(yuǎn)離了他…… 如果她真的就此遠(yuǎn)離了他,他該怎么辦? 元珣蹙眉想著,眼底泄出一絲偏執(zhí)的厲色,不,他不允許…… 他不會讓她離開他的,就算將她囚禁,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生同床,死同xue。 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他靜坐著陪伴了她半晌。 直到確定阿措睡熟后,元珣這才動作輕緩的起身。 他的衣袍還算完整,阿措的衣衫卻被撕的稀巴爛。 簡單穿好衣袍后,看著袍擺和衣襟上頭的血漬,元珣端方的眉宇間涌起冷冽殺意。 門推開—— 常喜和小荷早已恭敬的站著,“陛下,水已經(jīng)備好……” “安排到西配殿?!痹懧曇舸謫±潇?,“任何人不準(zhǔn)打擾她休息?!?/br> 常喜小荷應(yīng)道,“是。” 元珣望了眼大亮的天色,大步往配殿走去。 *** 半個時辰后,衣著潔凈的元珣坐在上座,靜靜的聽著常喜和小荷的稟報。 他羽睫低垂,眼底深處是暗流涌動的殺意。 手指輕輕摩挲著拇指的玉扳指,沉默許久,他才道,“那個女人還活著?” 常喜應(yīng)道,“還剩一口氣。”腦袋被砸了那么大個窟窿,神仙也難救活。 元珣道,“剝皮,掛去明月宮門口。” 他的語氣很平淡,剝皮兩個字,說的如同吃飯般輕松。 常喜的心一顫,忙應(yīng)道,“是?!?/br> 元珣單手支著額頭,神色慵懶道,“昨日迎春殿當(dāng)值的宮人,全部絞殺,尸體都拖去明月宮放著?!?/br> 常喜,“……是?!?/br>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此次雖未伏尸百萬,卻也是一百多人的性命。 那些尸首全部堆去明月宮的話,明月宮怕是要被鮮血給淹沒了。 頓了頓,常喜壯著膽子問,“陛下,明月宮那位?” 元珣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殘忍又妖冶,“不急,就這樣殺了她,便宜她了?!?/br> 一刀致命,是種解脫。 把一個人慢慢的逼進(jìn)絕望的境地,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叫報復(fù)。 何況這會兒還在年節(jié),朝堂上鬧出大動靜的話,他也抽不出空來陪阿措好好過年。 無人說話,殿內(nèi)一下子靜的可怕。 好半晌,元珣才緩緩抬頭,視線卻是定定落在小荷身上。 小荷自然感受到那道冷冽的目光,她心頭咯噔一下,隨后利落的單膝跪下,垂頭道,“奴婢知罪,請主子懲罰?!?/br> 元珣淡淡道,“你犯了何罪?” 雖然小荷竭力穩(wěn)住情緒,但平靜的聲線中還是有一絲顫抖,“奴婢……奴婢應(yīng)該將宸妃帶走,不應(yīng)勸她留下……” 元珣道,“看來你們心里很清楚?!?/br> 小荷,“……” 元珣的目光愈發(fā)銳利,沉聲道,“朕既然派你們到她身邊,以后你們就是她的人,她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在你們的心中她才該排第一?!?/br> 小荷腦袋垂得更低,“是,奴婢護(hù)主失利,還請陛下責(zé)罰?!?/br> 元珣沉吟片刻,揮袖道,“此次情況特殊,且饒你們一命。你和小桃,每人領(lǐng)二十棍?!?/br> 小荷背脊繃的緊緊的,“謝陛下開恩?!?/br> 隨后,小荷和常喜公公一道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