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忙跟賈赦賠罪。賈政心里很清楚，這個家最有出息厲害的是他大哥，將來二房的孩子少不得要他庇佑。他們兄弟之間要真把里外分清楚了，反而是他們二房吃虧。

賈政連連拱手和賈赦行禮，忙道是自己無知。

賈赦嗤笑。他一看賈政的表情，就知道賈政的賠罪很違心。也不想跟賈政計較，打發(fā)他快別礙眼了。

賈政回去之后，便禁不住又跟王夫人牢sao兩句。王夫人聽著，忍著，也不多言語什么。等把賈政忍走了，她就去佛堂念經(jīng)，靜一靜心，不然她真的會被賈政那副樣子給逼死。

……

再說衛(wèi)道婆。

賈赦已經(jīng)通過多方搜集消息和調(diào)查，證實了衛(wèi)道婆都曾出入過猝死名單上所有人所居住的府邸。

最近的一次，便是衛(wèi)道婆出入劉府，和劉行云以及他的妻子陳氏往來。夫妻倆是為他們生病的小兒子祈福，捐了三百兩香油錢在衛(wèi)道婆的道觀里點長明燈，據(jù)說以此就可保他們多病的幼子康健多福。

陳氏在劉府是出了名的心善之人，曾經(jīng)捐錢周濟過不少窮人。她本人也信佛，不喜殺生，平時只吃素。

賈赦也打探了這個陳氏未出嫁前在娘家的品行，是個善良心軟的好姑娘。賈赦便覺得這事兒，八成跟陳氏沒什么關(guān)系了。

至于她丈夫劉行云，有嫌疑，但是動機又不是很明確。

這劉行云雖然嘴巴伶俐，jian猾了些，但也正因為如此，平時處事鮮少跟人出沖突，和他大哥劉通判的關(guān)系也算好。劉行云是劉府的三子，而劉府也沒什么爵位可繼承，就說家里有些產(chǎn)業(yè)，便是老大死了，二子為長，也輪不到他多分什么。

倒是那天劉行云出去求人找太醫(yī)的態(tài)度，曾令賈赦生疑過，覺得他并非是十成十的用心，但也不能說他就此會動手害他大哥的命。除非他是因為什么別的仇怨，記恨上了劉通判，因此報復(fù)。

但這一切都是賈赦的猜測，都不確準(zhǔn)。下蠱這種事兒，干凈利索，不易被人察覺，有時候就在人一念之間。所以也未必看起來是壞人的人，就一定做了這件壞事。只要沒有實證，還是不能隨便冤枉了好人。

最近這幾日，賈赦派了些人去查劉行云，通過各種方法套劉行云和他身邊小廝的話，卻都沒有找到可疑之處。

賈赦也查過相關(guān)的典籍，了解到一些種蠱的手法和途徑，總之不管是通過什么傳遞方式，蠱毒最后大多都從口入體內(nèi)。

下藥的事兒，是不好調(diào)查的。

便是不說劉家，被謀害的其他十五人，都因為時隔久了，根本很難查到什么實在有用的證據(jù)。

賈赦目前只能靠全捋人際關(guān)系猜測。

若想得到證據(jù)，就只能在衛(wèi)道婆和閔大夫身上找了。

賈赦的人早就盯住這倆人，不過這七八天過去了，閔大夫近來一直在他的宅院，老老實實地給人看些小病。一些頭疼腦熱的事兒，他也能治，提供的一些土方子，比如生姜甘草熬水之類的，都還有些效用。至于衛(wèi)道婆，近些日子則一直在道觀里修行，也沒有下山。

倆人倒像是約好了一般，都安安靜靜下來。

……

這一日，劉通判帶著謝禮，來致謝賈赦。

賈赦正好要仔細問劉通判有關(guān)于他生怪病前夕的情況，立刻就看了他。

賈璉起初也來了，賈赦嫌他礙事，讓他和劉通判說幾句話就打發(fā)他了。

提到賈璉，劉通判便贊不絕口，和賈赦說這孩子在內(nèi)務(wù)省前途不可限量。

“倒像是天生會做這個活計似得。內(nèi)務(wù)省的事大多都是繁多雜細，很多被分到這里的官員，要不了多久就會抱怨難做，便是在內(nèi)務(wù)省做了七八年的老人，有時候也會難以周全，顧東忘西。他倒是不會這樣，三天就上手，除了之前兩日似乎是家里出事兒，精神不好總是打瞌睡，他至今都做得很好，不曾出錯過?！眲⑼ㄅ胁涣哔澝赖?。

賈赦：“只求你莫要因我的關(guān)系縱容他，越嚴(yán)厲越好。這孩子不記打，一定要被人牽著抽打，才肯走正路。”

“賈大人過謙了，不過下官會謹記賈大人的教誨，以后多多督促他。”劉通判恭謹笑，目光里透著認真嚴(yán)肅樣兒。

賈赦見劉通判是個公事公辦的人，倒替賈璉高興了，劉通判雖然為人古板了些，但有他這樣講規(guī)矩的上級，剛好可以管束住放蕩不羈的賈赦。

賈赦隨即詢問他關(guān)于衛(wèi)道婆的事，問劉通判對這婆子可有什么印象。

“衛(wèi)道婆？”劉通判蹙眉想了想，搖頭，“倒沒有什么印象，后宅的事兒我不大插手管，都是拙荊在處理?！?/br>
“那便要勞煩劉大人回去之后，和貴夫人一起打聽，衛(wèi)道婆最近一次出現(xiàn)在貴府的時候，可都有什么人和她接觸過。不管是誰，主子還是下人，只要有人和他單獨見面說過話，都列個名單來給我瞧瞧?！辟Z赦道。

“大人，您這是？”劉通判滿臉不解地看著賈赦。

賈赦：“也不怕和你說出實情，我懷疑你之前的怪病，并非是真的病，而是中了毒?！?/br>
劉通判一聯(lián)想到賈赦說的道婆，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他氣得拍桌，感嘆家里竟有人弄這等巫蠱妖術(shù)害自己。

“卻也未必，你不要過早下決斷。遂在事情沒查清之前，你要閉緊嘴，保密?！?/br>
劉通判忙應(yīng)承，給賈赦行禮的時候，又恭敬認真了幾分。轉(zhuǎn)即他又反應(yīng)過來，問賈赦閔大夫的事兒。如果他真的是中了蠱毒，那治好他病的閔大夫恐怕也不無辜，不然哪會有這樣巧的事兒，剛好他的方子就能治好自己。

劉通判提出質(zhì)疑之后，便從賈赦不太驚訝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劉通判隨即表示，自己一定暗中仔細在府中調(diào)查清楚，回頭告知賈赦。

沒多久，賈赦便得到劉通判的稟告。

衛(wèi)道婆是在月前應(yīng)了弟劉行云夫妻的邀請，進了劉府。衛(wèi)道婆當(dāng)時與劉行云和陳氏對話的時候，身邊一直有四個丫鬟兩個婆子作陪，說話內(nèi)容也都很明明白白，并沒有什么茍且之事。這之后她和劉府廚房的婆子們聊了幾句，跟著去廚房，要了些糕點吃。之后沒多久便就走了，也沒有過多逗留，便沒有跟誰再單獨說過話。

賈赦就此排除了劉行云夫妻的嫌疑。

賈赦之前一直把劉通判的事兒，認定為是和之前的十五名怪病猝死的情況相同。

但有沒有可能劉家這次是個特例？

比如之前十五人都是真真正正死了，而這次劉通判雖有同樣的初期癥狀，但是他卻被一個姓閔的大夫給救活了。是否存在一種可能，這是衛(wèi)道婆聯(lián)合閔大夫的一種掙錢的新模式，剛好就在第一次執(zhí)行的時候，被賈赦發(fā)現(xiàn)了。

賈赦遂仔細問了劉通判獎賞閔大夫的銀兩，竟然足足有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