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有人來問木匠買車。新車沒要,而是以買新車的價錢買了一輛使用過半月的舊車。據(jù)木匠描述,買車的是一名外地人,面色偏黑,身材強壯,雖穿著大周朝的普通百姓衣服,說話口音很怪,具體分不清是什么地方來的。再細問那輛被出售的馬車的樣子,得知車后牌氏處曾碰撞過,有一角木缺失。賈赦立即命人去客棧悄悄查看寶珠公主所乘坐的那輛車,果然跟木匠所描述的一致。到了第三日,真顏部落的和親隊伍才終于動身。賈赦讓人統(tǒng)計了下隊伍的人數(shù),生生少了二十三人,隨從數(shù)量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人。賈赦怕路上橫生枝節(jié),便讓都興文跟和親使臣落牧引薦了自己,只說他是來地方辦事的京官,而今正好可以和他們一路進京。落牧一臉防備的上下打量一圈賈赦,見他不過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官老爺,不以為懼,便勉強點頭應承了。一行人緩慢地出了白米鎮(zhèn),沒走大路,抄一條林間小路朝京城進發(fā)。賈赦在白米縣居住的時候,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白米縣附近的基本情況。出了白米縣朝北五里的地方有一大片茂密的老林子,此處是當?shù)赜忻馁\匪出沒地。此處不僅樹林茂密,地勢溝溝壑壑十分復雜,不了解地形的人跑進林子里很容易迷失方向走不出來。便有一些悍匪利用地形優(yōu)勢,成群結(jié)隊的在此處打家劫舍。不過匪徒也都是長腦子的,這么大的隊伍,他們定然不敢自找死來劫。按理說,這小路走起來也是安全的。但賈赦雖然覺得對方籌謀這么久,不大可能隨隨便便在這樣的林子里整事兒。但還是怕有意外,遂提醒身邊的密衛(wèi)時刻警惕。最終,和親隊伍如賈赦料想的那般,是一路平安的通過林子。落牧騎馬在隊伍前頭,一直高呼快速前進,似乎很趕時間。再往前就要到蒲柳縣了。那里可有賈赦的老相識,孫信陽亡妻的meimei正是那里縣令夫人,當時因為孫信陽一案,他也曾和縣令張開馳通過信。和親隊伍一路快趕,終于在天黑前到了蒲柳縣。蒲柳縣縣令張開馳前來迎接,特意將和親隊伍安排到了府衙。這次倒是奇怪,和親使臣沒有提出異議,落牧反而很開心的大笑,感謝張開馳的熱情款待。張開馳并不知道賈赦的真正身份,忙來問詢。賈赦便先亮出了他監(jiān)察御史的官印。張開馳忙行禮,隨后聽了賈赦的吩咐,請他到內(nèi)室說話。賈赦只是提醒張開馳要注意寶珠公主房間的安全,讓他選幾個婢女送到公主房間伺候,要寸步不離?!叭裟苷业缴らT大的,能叫的最好?!?/br>張開馳起初只是不停的點頭聽吩咐,后來才回過味兒來,忙問:“大人的意思是可能有人要刺殺寶珠公主?”“必然”。賈赦立即糾正了張開馳“可能”用詞的錯誤。張開馳驚得瞪圓眼,緊張地問賈赦何出此言。賈赦便將和親隊伍表現(xiàn)的可疑之處都講給了張開馳聽。張開馳忖度片刻,附和地點點頭,“的確可疑?!?/br>“我剛剛和你說過,在白米縣的時候,真顏部落的和親隊伍里隨從有一百四十三人,早晨進林子里的時候,我也數(shù)過,的確是一百二十人,足足少了二十三人,你說干什么去了?”張開馳很清楚如果和親隊伍少人,再加上賈赦所表現(xiàn)懷疑,其后續(xù)的發(fā)展是如何的險峻。這些真顏部落的人如果真要自己動手,殺了他們的和親公主,反而賴是蒲柳縣縣衙保護不利的責任。便不止是一場謀殺案子了,很可能會挑起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爭。而他的和家人們的命,都會為這場陰謀的犧牲品。張開馳想到此,慌亂不已,“怎么會少這么多,我這就去問!”“不怕打草驚蛇,你更加防不勝防?”賈赦挑眉問。張開馳愣了愣,便道:“那我就委婉些,再確認一遍人數(shù)?!睆堥_馳還是打心眼里希望這樣的麻煩不會倒霉的攤在自己身上。賈赦嗤笑一聲,沒攔著他,轉(zhuǎn)而就站在院內(nèi)的石磯上,不時地抬頭朝西邊看看。張開馳出去片刻后,便頂著一張恐懼臉的回來,“大人,那和親使臣很肯定的說他就帶了一百二十名隨從來。會不會是您之前查錯了?”賈赦則依舊靠在門口,望著天,懶得去理張開馳的問題。他剛剛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人數(shù)查了兩遍,有一次還是他親自查得,怎可能有錯。張開馳緊張了半晌,見賈赦沒理會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忙道歉,訕笑問賈赦這之后該怎么辦。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府中也沒什么高手,如果真顏部落的人只要自演一場戲,他該如何機智的阻止這場陰謀保全自己。張開馳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辦法。便說要趕忙書信一封,給朝廷傳信。“等你的信送到京城,只怕人早死了,有什么用。只要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一切是真顏部落的陰謀,他們便可以打著為公主報仇的正義大旗,撕破先前簽下的停戰(zhàn)協(xié)議,侵襲我大周邊境?!?/br>賈赦終于在西方的天空看見了風箏,眼睛一亮,微微上揚起嘴角,好在人來了,趕得及!張開馳抽了抽嘴角,便瞇著眼露出一副苦相。他無可奈何,著急之下要給賈赦跪下,求他出個主意救救自己。“拙荊剛剛被診出身孕,下官、下官……”張開馳說著說著語調(diào)就變了,真要哭起來。“瞧你這出息,晚上好好去陪你媳婦兒睡覺,什么都不要管,切記?!辟Z赦說罷,便擺擺手,出門了。什么意思?享受最后一晚?張開馳急得心都燒起來,追了幾步賈赦,見他已經(jīng)走到院外,那邊正有真顏部落的人在,他便不好再說什么。落牧去看了眼公主,便故作悠閑的在縣衙內(nèi)閑逛起來。張開馳假笑著陪同,卻怎么看他怎么覺得他在視察地形,偏偏自己干著急也沒辦法。落牧游逛了而一圈后,便展開笑顏,直嘆這府衙環(huán)境好。轉(zhuǎn)而跟張開馳商量,表示他的侍衛(wèi)們都連日趕路累得太乏了,便是在白米縣歇息了兩日,仍是倦怠異常。因考慮到明日隊伍就要進京面圣,遂請張開馳的衙差們幫忙守護,讓他的侍衛(wèi)們在今晚養(yǎng)足精神好好休息。張開馳聽了隨行人員的翻譯之后,心中預感大大不妙,他想推辭,剛開口卻見落牧假意聽不懂他說話,直接跟他拱手道謝,轉(zhuǎn)身就帶著人走了。張開馳嚇得心都停跳了,感覺自己真離死不遠了。只盼著天一直亮著,一切都不要發(fā)生才好。夜幕還是降臨了,二更敲過,四下便寂靜下來。張開馳一個人緊張的在屋子里徘徊。賈御史還沒有回來……張開馳額頭一茬又一茬冷汗,都可以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