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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錯了。再說那圣旨突然就來了,我也不敢確定內(nèi)容是什么。你們當時既然肯定是給元春的,我又怎好掃興,自以為是地站出來說那是給我的。一旦不是呢,我豈不丟人!”賈赦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故意跟賈母攤一下手。賈母立刻就臉臊得發(fā)熱,賈赦這哪是說他自己,分明在暗暗地指罵她們丟人??善思艺f得有理,什么錯都叫人挑不出來,“好,誤會旨意的事兒就不算你的錯。那你倒好好跟我說說,你救十五皇子的事兒為何不跟我說?!?/br>“十五皇子是身份,不用我講,您也必定清楚。昨兒個他私自出宮,結果遇了麻煩,事關皇家和皇子顏面的事兒,他不讓我說,我能隨便說么。再說昨日上午,母親和二弟是怎么討伐我的,我怎么可能沒心沒肺不知痛地巴巴找你們來,跟您們說這件事?!?/br>賈母聽賈赦說的這些話聽很實在,也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遂沒脾氣了。而今賈赦怎么說也是四品御史了,家里頭官位最大的人物,要給些面子。賈母哀怨地嘆兩口氣,就昨日的事兒跟賈赦好好嘮叨了一通。賈母口氣很和善,語重心長地講述她為母不容易,二房的不容易,讓賈赦體諒,順便還警告訓斥賈赦要戒掉壞毛病,最后勸賈赦以后好好為官,維持一家子和和氣氣。賈赦什么也沒說,只沖賈母微微一行禮。賈母當賈赦是聽進她的話了,心氣兒總算順了不少。“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你便回去吧,記得好好和你二弟請教如何為官,別進了朝廷就蒙頭抓瞎,給咱們府丟臉。”“母親放心,以后給咱們榮府丟臉的人必定不會是我?!辟Z赦冷笑一聲,回身便去了。賈母總覺得賈赦最后這話說得有點別扭,卻也沒心思去深計較。她很累了,元春那邊還等著她探望撫慰。賈赦出來后并未直接轉(zhuǎn)道會榮禧堂,而是坐了轎子從西角門出來,過了朱油漆大門,來見賈政和王夫人。這一戰(zhàn),他會讓二房以后再沒臉在他面前抬起頭來。賈政剛剛跟王夫人交代經(jīng)過。這會兒聽說賈赦人來了,夫妻二人都有不祥的預感,對視一眼。“叨擾了。”賈赦說罷,便也不用賈政請,徑直坐在了上首位。然后他故意環(huán)顧了這廳堂一圈,嗤笑道,“屋子還是在那個屋子,擺設倒比以前精致了許多。弟妹不愧是有錢的人,講究。”王夫人一聽他提錢,愣了一下子,整顆心都開始惴惴不安起來。賈政不太明白,還以為賈赦就來找碴的,皺眉對賈赦道:“大哥,今天你封官本來是好事兒,弟弟該為你慶祝,只是已經(jīng)這時候了,還是改日——”“慶祝個狗屁?!辟Z赦冷臉道。賈政氣憤地看賈赦:“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母親剛囑咐過我們,要兄友弟恭,你轉(zhuǎn)頭就忘了么,做了個四品監(jiān)察御史,便要來弟弟這擺威風罵人?”“這是你那天留給我的兩個瓶兒,”賈赦拍拍手,冬筍和秋桐便捧著瓶子進門了。王夫人不解地看賈政,這對瓶子可是她生日的時候,繕國公府家的三媳婦兒送給他的,當時她娘家大嫂李氏也在場見證過。賈政忙對王夫人解釋道:“這是我讓大哥拿去給你兄長賠罪用得。”王夫人愣了下,立刻明白賈政的用意了。賈政讓東西通過賈赦的手送出去,回頭她大嫂子肯定能認出來。雖然明面上是賈赦賠錯,但收禮的大哥大嫂肯定會明白其中全是賈政游說的功勞,回頭自然只會給賈政面子。這一招出得高。只可惜大哥似乎并沒有上當,此刻似乎要把瓶子換回來。“大哥,您難道還不肯和他道歉?”賈政一臉cao心的問,口氣很無奈,似乎他是真心為賈赦好。“瓶子當時要還給你,你不要,非留給我,是不是?”賈赦問。賈政點了下頭,正要囑咐賈赦把瓶子快送給王子騰,忽然間就聽見啪啪的聲響。兩個雕工精致的玉瓶就這么被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玉片。王夫人嚇了一跳,看地上玉瓶的殘片,滿眼可惜之意,臉上立時蒙了一層薄怒。王夫人不好直接說賈赦,轉(zhuǎn)而氣憤地看向賈政。人家砸東西都砸到他們頭上了,這事兒他可不能做事不理。賈政本就氣憤,被王夫人這一看,更知道知道自己作為男人該站出來討回公道。“大哥,你這又是發(fā)哪門子的瘋,我好心給你瓶子,讓你去道歉,你——”“用不著了,他已然先跟我道歉了?!辟Z赦道。賈政愣住,蹙眉:“你胡說什么?”“本就是他脾氣暴躁,目中無人,對我言語魯莽。呵,現(xiàn)在人家自己都曉得賠錯了,你們這些自詡是我至親之人,卻依舊不分青紅皂白的認定是我的錯?!?/br>賈政張了張嘴,“我沒有,當時——”“當時你怎么聽得,你告訴我,你聽到我說得哪一句話讓你認定我欺負了你媳婦兒的兄長?!?/br>“我——”賈政仔細一回想,真說不出什么。“你不了解事情經(jīng)過,就擅自歪曲理解,把自己意料的意思說給老太太,使老太太誤解我,逼得她欲上家法打我。此等心機,還說自己是清清白白做人,不配“假正經(jīng)”的諢名?你哪來這么厚的臉皮,賈存周?!辟Z赦冷哼。“大哥,你休要血口噴人,老太太罰你,那是老太太自己的想法,我們夫妻如何能左右,再說我們當時還為你求情了。”王夫人聽不下去了,護在賈政身邊,冷眼狠狠瞪賈赦。賈政忙附和。賈赦拍拍手,嗤笑:“罷了,是我蠢了,本就沒想和你們講理,剛剛竟還白費口舌說了那么多。今日我來,除了告知你王子騰的事兒不該道歉外,更有一件重要的事?!?/br>賈政和王夫人此時都氣得臉色發(fā)青,二人一同燃著熊熊怒火,雙雙瞪向賈赦。只等他把話說完后,他們夫妻倆就好好地去賈母那里評一番道理。“奉勸你們夫妻一句,以后別再妄想著事事都去麻煩老太太。她年歲也大了,讓她老人家好好頤養(yǎng)天年不好么,權算是我們的孝敬了?!辟Z赦冷笑道。賈政和王夫人被說中心事,更加氣憤,同仇敵愾的瞪著賈赦。賈赦:“二房貪冒公中的那些銀子,我要你們夫妻全部還清?!?/br>王夫人蹙眉,“就為說這事兒,我早已經(jīng)和老太太明說了,她老人家——”“她老人家老糊涂了,不計較,但我現(xiàn)在不能不計較。畢竟我當初裝糊涂不計較你們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有感恩之心,哪怕老實一些也好,竟還膽敢告狀。抓短處是吧,當我手里頭沒有你們的?”賈赦陰冷地斜睨他二人一眼,接著從袖子里掏出賬本,啪地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