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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犯十年前進(jìn)入軍中,如今返回長安,完全可能! 在京畿募軍,京兆便有記檔,崔熠讓人快馬回去查。 周祈雖不是什么正經(jīng)兵士,卻也算禁軍,對軍中事頗熟:“軍中步兵常用小陣,同伍之人,有人用刀、有人舉盾、有人用矛,其中又有人專門割耳,其割下的耳朵,算全伍的軍功。宋大將軍這回帶回來的人不多,查找這么個跛腳的曾專門割耳的,應(yīng)該不難。” 可那主犯呢? 先找到這跛腳人再說。 很快京兆府司兵參軍來報,十年前雖無大批在京募兵,但當(dāng)時廖昌大將軍去西邊,在京畿募集了一千人押運(yùn)犒軍之物。 作者有話要說: 唐代有大小尺,小尺大約24.5 ☆、捉拿人犯 司兵參軍奉上這一千募兵的名錄。謝庸、崔熠、周祈帶著名錄去宋大將軍府上。 宋大將軍是從后宅被請出來的, 臉上帶著溫煦笑意。這位大將軍雖官高爵顯, 倒不是個盛氣凌人的,長得也好,長眉鳳目懸膽鼻,三綹美髯,年輕的時候當(dāng)也是個風(fēng)流雅致的郎君。周祈喜歡鳳眼,為了這鳳眼兒,當(dāng)時隨份子一點(diǎn)兒都沒小氣。 ? 謝庸等站起行禮, 宋大將軍扶住謝庸、崔熠的臂膀,又對周祈笑道:“快都莫要多禮了。” 四人分賓主坐下,謝庸道明來意。 “哦?十年前那個滅門兇徒竟然在軍中?”宋大將軍皺起眉頭, 回頭招呼奴仆,“王長史他們是不是在偏院演武場蹴鞠呢?去叫他來, 讓他帶上回朝士卒的名冊子?!?/br> 宋大將軍回過頭來對謝庸等道:“這回帶回來的八千人中有一半是要解甲歸田的,其中年邁傷殘者不少。這跛腳兇徒若果真在軍中, 便定是在這些人里?!?/br> 謝庸等都點(diǎn)頭。 時候不大, 從外面匆匆走進(jìn)兩個人來,其中一個三十出頭兒的樣子,白凈面皮,一雙笑眼,看其行止像個讀書人,另一個莫約二十七八歲,劍眉星目,穿武官缺胯袍, 颯爽英姿的樣子會讓人想起鮮衣怒馬少年郎之類的詞句。兩人都頭上勒住紅抹額,一臉的汗。 二人行禮。宋大將軍擺手,與謝庸等道:“這是長史王燦,振威校尉高遠(yuǎn)?!?/br> 宋大將軍與兩位手下官員說了長安城近來的兇案和謝庸等的懷疑,王燦忙施禮道:“下官已經(jīng)讓人去取名冊了。只是這其中誰當(dāng)初是專管削耳的,還要細(xì)細(xì)地查問?!?/br> 宋大將軍看高遠(yuǎn):“近之知道嗎?你慣常在營間行走,可記得這里面誰跛腳、身材高大,又曾是割耳的?” 高遠(yuǎn)想了想,肅然叉手道:“下官只能想起一個遲二郎來?!?/br> 宋大將軍皺眉,約莫想不起這是哪個。 “請高校尉說一說這遲二郎?!敝x庸道。 “遲二郎確是個身高體壯的,上陣頗勇猛,是步卒軍中一個隊正,若不是性子不好,幾次在軍中打架,早該提校尉了。去年秋與吐蕃一戰(zhàn)中,他傷了左腳,今年便退了回來?!?/br> 謝庸展開京兆府募軍名冊,一目十行地瀏覽,很快便找到了這“遲二郎”,當(dāng)年入伍時十九歲,身長八尺五寸,萬年縣通善坊人,應(yīng)該就是他! “既是解甲歸田的,此人如今還住在軍中嗎?”謝庸問。 “已經(jīng)遣散了。”高遠(yuǎn)道。 那便只能去其家找他了。 周祈突然問:“聽說斥候們都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皆通的,敢問大將軍,他們練不練輕身功夫攀墻術(shù)?” 宋大將軍點(diǎn)頭:“他們雖不專門練攀墻術(shù),但確實(shí)練些輕身功夫。周小將軍疑心另一個兇徒是軍中斥候?” 周祈點(diǎn)頭。 “斥候乃軍中要卒,這回是回朝,帶回來的斥候不多,極好查?!?/br> 高遠(yuǎn)淡淡地道:“不必查了,這人應(yīng)當(dāng)是白敬原。他與這遲二郎熟?!?/br> 宋大將軍竟然也記得這個人:“上回偵得吐蕃伏兵的里面是不是就有他?” 高遠(yuǎn)點(diǎn)頭答是。 宋大將軍搖頭:“可惜了……” 謝庸問:“此人應(yīng)該不在解甲之列吧?” 王長史道:“不在解甲之列,斥候們住在大營中?!?/br> 宋大將軍讓王長史親自帶謝庸等去抓人——卻撲了個空。 不只他不在,營中許多士卒都不在。想也知道,士卒們難得回長安,哪里在營中憋得???自然有家可回的回家,家不在長安的也要出去逛逛。 衙差翻找白敬原的東西,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贓物。 同營的人有些惶恐,不知道白敬原犯了什么事,讓緋袍官員親自來找。 謝庸問他們,其中一人道:“他應(yīng)該是去遲二郎那里了?;秀弊蛉章犓f,遲二郎要修宅子,估計他去幫忙了。” 謝庸、崔熠、周祈帶人趕赴通善坊。 見到官員衙差們,門口擔(dān)著碎磚瓦出來的一個瘦削身材的年輕人神色一變,扔下?lián)?,逃進(jìn)院里。 周祈吆喝衙差們:“去后墻圍??!小心狗急跳墻傷人?!?/br> 周祈拽出橫刀,當(dāng)先闖進(jìn)遲二家的院子。 迎頭一刀劈過來,周祈趕忙拿刀架住,定睛看去,是一個身材極高大的壯漢,怒目圓瞪,廟里金剛似的。 壯漢身后又有些旁的穿短打的漢子,手里拿著鐵鍬、棍棒、磚頭之類,謝庸沉聲道:“官府辦案,閑雜人等退后?!?/br> 漢子們驚疑地互視一眼,到底老實(shí)地退遠(yuǎn)了。 白敬原不在院中,顯是翻墻跑了,謝庸帶人去追。 周祈擒拿遲二郎。遲二郎雖身高力大,人也兇戾,但功夫怎敵周祈?況且他如今是“匪”,心下早亂了陣仗,只不過熬了六七式,便被周祈以刀抵在了頸上。 周祈把遲二郎交給衙差們,也急忙去追白敬原。 白敬原被衙差們堵在了小曲中,雙方正打得難解難分。 周祈抱刀站在謝庸身旁看。 這白敬原的功夫確實(shí)不錯,腳下步子騰挪輾轉(zhuǎn),一把刀劈砍捅刺、上下翻飛,對幾個差捕好手,也只小落下風(fēng)。 他使的是軍中七絕刀。七絕刀據(jù)說是凌煙閣名臣鄂國公尉遲敬德所創(chuàng),從打鐵中化來的,簡單,不花哨,威力卻不小,是軍中最常見的刀法。 七絕刀中也間或夾雜著那么一兩式旁的招式。 突然,白敬原探身以刀為棍橫掃出去,衙差們或擋或躲,白敬原借著這一瞬之機(jī),竟不惜被刺傷上臂,一個翻身,從衙差們頭頂翻了過來,直奔周祈,“別動!動就殺了她!” 衙差們都不約而同地抿起嘴,有點(diǎn)不知道這位是精是傻,想死中求活劫持小娘子是挺精的,但你劫持的——那是小娘子嗎?那是大老虎花豹子! 誰想與這兇徒先交上手的竟然是謝少卿! 周祈有些無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