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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一起,看這傷口,這情景,確實也像是情殺?!?/br> 謝庸亦點頭:“兇手對這男子恨意更濃,殺死他之后,又捅刺多刀泄憤?!?/br> 崔熠暫時放下把兩個朋友湊堆兒的念頭,問:“只是——挖這女子的眼是怎么回事?” 周祈猜:“估計是怪她有眼無珠?!?/br> 崔熠:“……” “先別猜了,去問問知情人吧?!敝x庸道。 不遠處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其中又有兩三個男女,面色驚懼,被衙差單叫到了一邊兒。 看謝庸等走過來,衙差叉手稟道:“那為首的是旁邊芳菲館里管事的錢氏,晨間便是他們報的案。她說死的那女子是芳菲館的妓子,名叫瀾娘,男的他們也認得,叫褚子翼,昨晚也曾在他們那里喝酒?!?/br> 謝庸點頭,與崔熠、周祈走過去。 錢氏拿帕子擦眼淚:“瀾娘是我這些女兒里琴彈得最好的,是我們院子半個活招牌,性子又最溫婉,樣貌也好,想不到遭此橫禍。早知如此,我就該讓她早早隨南邊那個綢緞商人走了……” 謝庸點頭,“那綢緞商人如今可還在長安?對瀾娘可還有意?” 錢氏到底做這個行當(dāng)?shù)?,最會察言觀色,“不是他,貴人,那商人去年秋天就回了南邊兒,今年夏天還未見他呢?!?/br> 謝庸微點頭:“說一說與瀾娘走得近的旁的客人。” “前陣子光福坊開酒肆的陸郎君倒是對瀾娘有些意思,可也有陣子沒來了,前兩日聽奴仆說見他去了那邊的清韻樓,別的人……”錢氏搖頭。 “對那位姓褚的男客,你知道多少?” 錢氏嘆口氣:“說來,褚公與我們也算老相識了。頭一回來,他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郎君。當(dāng)年也是同儕里最有名氣的才子,做極好的大賦,詩也寫得好,可惜始終未能及第?!?/br> “他中間有好些年沒來,我們只以為他去哪里得了重用,誰想去年冬天他又來了,頭發(fā)鬢角都白了,看著落魄得很,說是要再次應(yīng)試,可惜又沒有及第。他這回是來辭別的,要回家鄉(xiāng)去了,以后恐怕不會再來長安了。唉,誰想到……” “他可曾說中間這些年去了哪里?” “據(jù)說去了河?xùn)|、關(guān)內(nèi)諸道游歷,他還去了受降城,與我們說起那邊的風(fēng)光。瀾娘說他認得一位豐州賀刺史,瀾娘見過他與這位賀使君唱和的詩?!?/br> 謝庸再點頭,邸報上曾有賀青桐賀刺史去歲春捐館任上的消息。謝庸是關(guān)內(nèi)道人,對關(guān)內(nèi)諸官總多注意一些?;蛟S這位褚公近年便在賀刺史手下做幕僚,也所以賀刺史故去后,他又來京里應(yīng)試。 “說說昨晚的情景吧。他們一同出去,你可知道?” “知道。昨晚戌時,也許是亥時,反正不早不晚的時候,堂上萱娘舞完,趙司馬、高校尉、唐錄事他們一幫年輕郎君鬧騰著讓萱娘跳胡旋和拓枝舞,旁的彭郎君、趙郎君、佟郎君他們干脆自家敲起鼓來,褚公坐在旁邊,原不是與他們一路,怕是厭煩這般鬧騰,便要走了。” “不瞞貴人說,我疑心褚公也是付不起夜渡資。他雖偶爾來,也不過喝一盞酒,與瀾娘說會子話,聽兩支曲子罷了?!?/br> “瀾娘念舊,說健舞用琵琶,不用琴,自己得這點工夫,正好去送一送褚公,年輕郎君們都愛健舞琵琶,不缺司琴的,我便應(yīng)著了——外面總說我們這個行當(dāng)無情,那真真是錯怪了我們。誰想,等堂上散了,年輕郎君們盡都歇下了,老身查問,瀾娘竟還未回來。我便以為瀾娘怕是與褚公去坊里逆旅住下了——如此便省了夜渡資。誰想到他們竟然……”錢氏又拿帕子抹淚。 周祈與崔熠互視一眼,突然有些傷感,一個懷才不遇的老才子與一個紅顏將衰的過氣花魁…… 可這樣的兩個人,是誰要殺他們? ☆、崔熠試探 讓人把兩具尸首抬回大理寺, 查看了瀾娘的屋子, 又讓人去查找錢氏口中“光福坊開酒肆的陸郎君”,謝庸、崔熠、周祈便去輾轉(zhuǎn)問到的褚子翼住處查探。 褚子翼租住在新昌坊一所小院中,同住的是一個叫陶華的士子。陶華約莫三十上下年紀,看相貌,是個厚道老實人。 褚子翼屋門未鎖,陶華推開門,請謝庸、崔熠等進去。 屋中器物用具簡樸, 最貴的大約就是架子上的存書了。 崔熠、周祈查看屋中物品,謝庸問這位陶生話。 “褚公是個頂莊肅的人,不茍言笑, 有些似學(xué)堂夫子。其實他雖莊肅,脾氣卻不錯, 并不難相處。某讀過他年輕時候的詩文,一股子豪邁氣, 迥異如今的沉郁。” “他可有什么仇家?” 陶華搖頭:“他不愛出門, 除了去貴人們府上投行卷,偶爾參加詩會,又偶爾去平康坊探他的一位紅顏知己,其余時候都悶在屋里念書寫詩文。他這樣的性子,與年輕人在一起不合宜,固然沒有幾個友朋,可也沒什么仇家?!?/br> 陶華猶豫片刻,到底叉手問道:“敢問貴人, 褚公莫不是出了事?” 謝庸點頭。 “敢問出了什么事?” “他被人在平康坊路邊殺死了?!?/br> 陶華大驚失色,過了片刻,才再行禮:“請貴人恕某失儀之罪。聽說同住之人出事,某實在是,實在是……他這樣一個讀書人,怎么會有人殺他呢?!?/br> 謝庸點點頭,謝過陶華。陶華再行禮,退了出去。 謝庸走去案邊翻看褚子翼的詩文。褚子翼的字確實極莊肅,詩文字里行間帶著些郁氣,大約與科考仕途不得意有關(guān)。 謝庸也見到了他與豐州賀刺史唱和的詩,詩寫于前年,不過是普通的賓主宴席酬唱,賀刺史禮賢下士,褚子翼感念知遇之恩,措辭都客氣得緊,看起來至少當(dāng)時他們不算親密。褚子翼會因這位主翁卷入了什么官場紛爭,從而引來殺身之禍嗎 謝庸又翻到一卷諷喻詩,里面頗有幾首嘆百姓疾苦、諷刺朝政的,又有諷富商為富不仁、諷時下奢靡之風(fēng)、諷年輕人目光短淺不思上進的,但這些詩大多并不獨獨針對某個人,難道會有人為了這么幾首詩來要他的命? 謝庸看詩文的時候,周祈、崔熠把褚子翼的屋子翻了個底兒掉,也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三人只得離開。 周祈坐在馬上,抖一抖韁繩:“或許還是再回平康坊看看吧?查訪查訪,萬一有人聽到看到了什么呢?” 崔熠點頭。 “瀾娘被挖下眼睛……”崔熠想起他們一起破過的那些奇案,“阿周,眼睛這事,可有什么民間傳說,又或者什么奇詭傳奇?” “有啊?!敝芷韽牟粫谶@種事上被問住,“有一卷叫的傳奇,說有一門邪術(shù),人們?nèi)襞c修煉這邪術(shù)的人對視,便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