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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庸點點頭。 查看完了書案,幾人又進玄陽真人臥房。 臥房里也是床榻、幾案、箱柜,并沒什么特別的,除了東墻上的小壁龕。龕上供著武神勾陳大帝,下面除香爐燈燭外,還擺著盤子大的一個木雕小壇。 周祈仔細(xì)看看那八卦小壇,與道觀后面的醮壇很像,自然,八卦也出不來旁的形狀,小壇周圍還點了紫薇北斗諸星,木頭上面有些焦黑痕跡,這應(yīng)該是雷劈木的。 道家多愛用雷劈木做各種法器,以遣召鬼神,驅(qū)邪避兇,鎮(zhèn)宅護身。周祈微嘬一下牙花子,這位玄陽真人在臥房供奉勾陳大帝,還有這么個小醮壇…… 清虛走過來,輕輕嘆一口氣,“祈福禳災(zāi),誰想到……” 周祈點頭:“這小醮壇有年頭兒了吧?” “嗯,師父請來這壇的時候,我還小?!?/br> 周祈再點頭。 在玄陽真人處頗逗留了些時候,回到客房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 道觀仆役送來暮食,三人吃過,便一起看老鼠試藥。 絕影做事利落,把藥丸摁在老鼠受傷的腿上,頃刻間,老鼠便氣絕身亡了,傷口流出烏黑的血,周身青紫。 謝庸、崔熠、周祈互視一眼,沒錯了,就是這種毒。 “能得到這毒的,除了清仁,就是他的弟子們?!贝揿诳粗x庸和周祈,“你們注意沒有?那清仁跟他的弟子……嗯……” “練化丹藥唄。那藥里也不只蛇毒,許還有石鐘乳、赤石脂、石硫磺之流的,性熱。”周祈道。愛服食丹藥的道士常有吹噓“夜御十女”者,食藥縱欲而亡的達官顯貴也不少,只是這清仁出火選男的。 謝庸道:“也許還有旁人也能得到這藥——” 外面?zhèn)鱽砼拈T聲。 羅啟去開門,謝庸、崔熠、周祈一起走出來。 是清虛,還有清仁那個相貌頗俊秀雅致的弟子叫敬誠的。 敬誠神色有些驚慌:“貴人們,家?guī)煵灰娏?。?/br> “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他可留了話兒或字條之類?”謝庸問。 敬誠搖頭,“今日午時師父服了丹丸,他服藥后,用心練功,不讓我與師弟們相擾,故而我等都不在。服藥之日吃過暮食后,師父當(dāng)再配合喝一碗湯藥。家?guī)熡诜幹骂H仔細(xì),一般都不錯時辰??扇缃穸歼@個時候了,他還沒回來。有一個灑掃的仆役說看到師父去后門了,可我們?nèi)ズ竺嬲遥B師祖出事的林子也找了,沒找到人?!?/br> “可去問過清德道長了?現(xiàn)在觀里的事是清德道長管著吧?” 敬誠搖頭又點頭,“是師叔管著?!?/br> “一起去見一見他吧,然后召集人手出去尋找?!敝x庸道。 清虛面色沉重,又帶著些無措,“大師兄也出事了嗎?” 謝庸輕聲道:“很難說?!?/br> 玄陽真人的尸首已經(jīng)挪到了靈堂,清德帶著幾個弟子正在給其師守靈。 陶綏來給玄陽真人上晚香。 清德等弟子頓首回禮。 見謝庸等過來,一個道士也遞給謝庸、崔熠、周祈香,三人都插在爐中,又行了禮,清德等也頓首還禮。 “清德道長,剛才令師侄來說清仁道長不見了?!敝x庸看著他。 “不見了?”清德面現(xiàn)詫異之色。 正要走出靈堂的陶綏轉(zhuǎn)頭,“我傍晚在院中碰見清仁道長,清仁道長說是去后面醮壇見道長你。道長沒見到他嗎?” 清德略停頓一下,笑道:“他約我去醮壇,不知有什么事。我在壇上等了他一陣子,他沒來,我就回來了。我還想著等他一會兒來給師父守靈問他呢,什么事兒,非得去醮壇說。師父在的時候,是不許人隨便上醮壇的?!?/br> 說著清德從袖囊中取出一張字條來,遞給謝庸。 謝庸展開看:“酉末醮壇一見。仁字” “這字條是誰給道長送來的?” “不知道。我忙忙碌碌,這字條兒夾在門縫兒里了?!鼻宓驴淳凑\,“你們誰給我送去的?” “我們下午都不在師父身邊?!本凑\道。 謝庸看看屋里的人:“我們先去后面醮壇附近尋找吧?!?/br> 清德點頭,招呼人手,點燃燈籠火把,留了兩個弟子守靈,帶著其他人都去了觀后。謝庸、崔熠、周祈、陶綏等外人也同去。 這醮壇修建得頗雄偉,一點不亞于京里大觀的醮壇,齋醮法師站的高臺子雕著八卦紋,臺前三個大鼎爐并排而立,后面有矮一些的平臺,是都講、監(jiān)齋、侍經(jīng)、侍香、侍燈等人站的地方,兩側(cè)又有旗臺,幾個角兒上還蹲著石頭神獸。 周祈白日間趁人不備上來看過,這算“故地重游”。 這醮壇平日當(dāng)是有人打散的,但打掃這種事,尤其日常并不用的地方的打掃,邊沿角落等處難免疏忽。上午周祈便查看過這醮壇邊沿,以期尋找到帶新鮮泥土的腳印。 周祈又蹲在神獸石雕所在的邊角兒上,把火把拿近,瞇眼看地上的灰塵:“哎?你們看,這像不像蛇蟲爬過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我們以后傍晚六點更。不好意思啊,這些日子更新沒準(zhǔn)點兒。 ———— 醮壇什么樣兒,純瞎編。法師、都講、監(jiān)齋、侍經(jīng)、侍香、侍燈等名稱是資料上的。 ☆、天道輪回 清仁的弟子敬誠道:“不錯, 這是蛇蟲爬過的痕跡?!?/br> “或許清仁道長來過這里——”周祈看一眼清德。 “大師兄莫不是也想害我?我知道了, 我來時是帶著敬修敬信一起來的,師兄固然功力高強,用毒的本事也好,卻難在一息之間殺死我?guī)熗饺?,少不得會鬧出動靜來,讓大師兄露了行藏。若我是像師父一個人,只怕這會子早就涼了?!鼻宓吕淅涞氐?。 敬誠等幾個清仁的弟子都露出憤怒的神色。 周祈則看一眼清德身后兩個沒什么神情只垂手恭立的弟子:“若如道長所說, 清仁道長如今又去哪里了呢?” 清德道:“興許是畏罪跑了也不一定。幾位貴人可查出家?guī)熕兄臼遣皇巧叨玖???/br> 周祈看一眼謝庸,謝庸點頭:“不錯,令師所中之毒與清仁道長所養(yǎng)蛇蟲之毒非常相像。” 清德?lián)粽疲骸斑@就對了, 大師兄定是畏罪跑了。臨跑之前,還想著害我一命。真是歹毒啊。” 清德看看謝庸、崔熠、周祈:“貴人們, 那我們就不找了吧?大師兄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等倒也不必執(zhí)著尋他出來清理門戶, 為師父報仇。唉, 畢竟同門多年……”清德嘆一口氣。 清德看向清虛:“師弟,以后就是我們兄弟相互扶持了。” 清虛面帶猶疑。 周祈覺得這小小道觀還真是人才輩出,前有用毒物練毒爪的清仁,后有巧舌如簧若是生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