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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抓痕不像是人手啊。不過,滿身青紫、見血封喉,倒確實像蛇毒?!?/br> 周祈對江湖伎倆熟:“你沒見過他們練爪的用的爪套子,又尖又利,完全可以做出這樣的傷痕來?!?/br> “可他為什么殺玄陽道士?” 周祈看看崔熠,覺得小崔身上皇家的血真是白流了,“玄陽真人死了,這觀里就該誰當(dāng)家了?這么一個道觀,若是平常,晚當(dāng)些年的家倒也沒什么,可如今那丹書獻上去,圣人若一個高興,保不齊就給個什么封賞……” 崔熠點頭,街上尚有為幾文小錢打破頭的,更何況圣人的封賞,“可他是怎么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不留足跡殺了玄陽真人的呢?當(dāng)時那小道士來叫人,我和老謝趕到,過不片刻,清德和清虛也來了,隨后就是清仁,隨后是弟子們。從足跡和時間上,都有點講不通。” 周祈點頭:“確實。但若那清仁輕身功夫好,也不是不能。事發(fā)之處離著醮壇不過二十尺遠,那林子樹木種得又密,地上又偶爾有些草,他若藏于樹上,偷襲一擊成功,足尖點在草上,留不下什么痕跡。陶綏等跑過來的工夫,也足夠他借助樹和草躥到醮壇上了。然后埋伏在壇上,候準(zhǔn)時機下來。這樣足跡和時間就都說得通了?!?/br> “這么說,兇手極可能就是清仁?” 周祈卻又推翻自己:“我去那醮壇上,并沒找到什么證據(jù)。推測做不得數(shù),也可能是旁人,栽贓陷害清仁也不一定。” ☆、三個弟子 沒有證據(jù), 便去尋證據(jù), 謝庸、崔熠、周祈先去尋的自然是最被懷疑的清仁道士之處。 一邊走,崔熠一邊問周祈這毒掌毒爪怎么練。 “據(jù)說,有人是這樣的,先用毒性小的毒物,比如一只蜈蚣,讓它咬一口,慢慢把毒練化了, 再讓它咬一口,再練化了,如此這般, 很快這蜈蚣就奈何不得你了。接著再換一只毒性稍大的蝎子。蝎子之后,就換一只毒性更厲害的蟾蜍。蟾蜍之后, 興許就能上蛇了……” 想象自己伸著胳膊讓毒蟲毒蛇咬,崔熠胡嚕胡嚕胳膊:“我信這清仁弒師了。能這么練功的, 定是瘋子, 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br> 周祈眼睛彎起。 謝庸扭頭看她一眼,從昨日晨間,她這樣胡說八道、這樣笑的時候都少了,或許是自己cao之過急了。 周祈笑道:“不過,我覺得清仁沒這么瘋。他應(yīng)該是把蛇毒取出來,做成丸藥服下,然后再練化。很多毒,見血才封喉, 若是服用,毒性要小得多?!?/br> 崔熠停止了胡嚕胳膊:“我就說,像前面你說的那種瘋子,哪是那么容易就遇上的?!?/br> 絕影去拍門,開門的不是清仁,而是他的弟子,那個相貌頗俊秀雅致的敬誠??催@敬誠面色紅潤,頭發(fā)有些亂,周祈微挑眉。 “是誰?”不待敬誠進去通稟,清仁已走了出來。 見是謝庸、崔熠、周祈,清仁皺起眉頭,但到底沒把他們拒之門外。 到正堂坐下,謝庸說明來意:“聽令師弟的意思,似對道長頗有懷疑。為解眾人對道長之疑,我等特來問一問,看一看?!?/br> 話雖說得客氣,意思卻明顯。清仁臉上現(xiàn)出怒氣,但對上謝庸清正莊肅的目光,半晌,到底把拳頭又松開。 周祈也把前傾的身子坐正,手離著刀柄遠了些。 清仁冷哼:“那些沒本事的狗奴,只會瞎懷疑?!?/br> 看看謝庸、崔熠,清仁道:“不錯,我是用蛇蟲練五步陰陽爪,但家?guī)煵皇俏覛⒌?。要殺家?guī)?,我根本不必使什么毒,露出行藏。?/br> 過了片刻,清仁緩和了些口氣:“我與家?guī)熢谝黄鹂烊炅?,一塊吃過苦、受過難,”清仁卷了卷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傷痕,“二十年前,若非家?guī)熛嗑?,我這胳膊就廢了。我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謝庸神色亦和緩下來,看看清仁的胳膊,臉上微現(xiàn)關(guān)心之色,“二十年前,道長尚在外云游嗎?如何受的這傷?” 清仁面上怒氣更淡了一些,“二十年前,初建這道觀時,來了一伙山匪,其中一個看著頗年邁的,我以為不足慮,誰知他竟暴起,拿刀來砍我,我躲閃不及,只能用胳膊來擋,幸好家?guī)熡玫稁臀壹芰艘幌??!?/br> 謝庸點頭:“道長與令師篳路藍縷,創(chuàng)下這份基業(yè)委實不易。” 清仁面上的怒氣已經(jīng)全無,甚至微微帶了些得意之色。 周祈越發(fā)松弛下來,先抑后揚,又一個被謝少卿引入彀中的…… “那清德道長呢?他是幾時入門的?”謝庸道。 “清德那時候還是個毛小子,還是我說著,才把他留下來的。如今翅膀硬了,疑惑起我來了……” “便是親兄弟,年紀(jì)大了,各自成了家,也往往多有齟齬,道長倒也不比太感懷。”謝庸勸道。 清仁呼一口氣,點點頭。 “既令師與道長都是高手,清德道長功夫也不錯吧?”謝庸問。 “他手上功夫不行,每日只知算計錢財,對家?guī)熡眯┬∏烧~媚。”清仁看看謝庸、崔熠,“他雖對我不敬,卻當(dāng)不是那弒師的?!?/br> “依道長看,這案子是誰做下的?”謝庸看著清仁。 清仁沉吟片刻,微瞇下眼睛:“許真是狐貍來報仇吧。” 清仁站起來:“幾位貴人隨我來看看那毒蟲吧。” 清仁領(lǐng)著謝庸、崔熠、周祈轉(zhuǎn)過屏風(fēng),來到臥房。屋里一股子淡淡的腥靡氣,床榻上褥單皺巴巴的。周祈在心里嘖嘖兩聲,果然沒猜錯,這位道長練化丹藥,不只用掌,還用別的…… 崔熠嘴角兒帶上一絲壞笑。謝庸微皺眉,用眼睛余光看看周祈,神色莊重,收回目光時,卻又掃見坐榻上扔著的一堆衣服,其下露出些黑色羅紗來。 清仁伸手指著墻角兒的一個陶瓷大壇道:“便在里面?!?/br> 謝庸、崔熠、周祈隨他走上前去。清仁打開鏤孔的陶瓷壇子蓋兒,上面又有一層薄紗蓋兒,透過紗蓋,可以隱約看到里面一條不大的黑色小蛇,身上有些白色紋理,臥在壇底,一動不動。 “我才取毒不久,它在養(yǎng)著呢?!鼻迦实馈?/br> “這是什么蛇?看著有些似醫(yī)書上說的銀環(huán)。”謝庸道。 “書上叫什么,貧道不知道,只知道蠻人管它叫花斑王蛇。這是某前陣子去長安城,在西市跟一個蠻人買的?!?/br> 謝庸點頭:“聽名字便知道劇毒無比了。這東西,道長多久取一次毒?” “每兩月取毒一次?!?/br> “然后煉成丹藥嗎?” 清仁看一眼謝庸:“想不到貴人對我等武人的事知道得這般清楚?!?/br> 崔熠插口向清仁求證:“聽說還有一種練功之法,先是讓毒性小的蛇蟲咬傷,然后練化了,等這種蛇蟲奈何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