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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刀。 “你是禁衛(wèi)?”齊大郎到底混過幾年衙門。 “好眼力。怎么樣?打不打?”周祈挑下巴,“那邊兒菩薩前面還寬敞點兒,去那兒打?” 齊大郎眼光一閃,“好!”卻揮手去砍柳娘。 似早料到一般,周祈手里的刀扔出去砸向齊大郎的刀,同時猱身向前。 齊大郎的刀被磕歪,錯過脖頸,砍在柳娘肩頭,柳娘慘叫一聲。 周祈已到近前,齊大郎提刀向周祈砍去。 周祈側(cè)頭扭身,避過齊大郎的刀,抬手去捏他右手脈門,兩人斗在一起。 周祈的馬好,有功夫,走山坡林子也比旁人快些,把眾人都甩在了后面。先追過來的是馮七郎和謝庸。 在打斗的空檔,周祈吩咐馮七郎:“止血,把柳娘帶走!” 騰挪著,又避過齊大郎一刀,“其余人等出去!”口氣嚴厲,不似平時。 干支衛(wèi)亥支諸人雖平時沒上沒下,臨陣卻令行禁止,馮七郎忙領(lǐng)命去救柳娘。 齊大郎人高馬大,功夫也確實不錯,關(guān)鍵他手里有刀,周祈赤手空拳,難免吃虧,好在如今不用怕他再傷了柳娘。 齊大郎一刀劈來,周祈左跨一步,反手捏住刀柄,同時抬腿朝著齊大郎脖頸踢去——便是當日踢暈賣藥胡人的那一式。 齊大郎卻不似那胡人,反應極快,矮身躲過,本已經(jīng)用老的刀式一變,改而斬向周祈的腰。 周祈仰身躲避,卻聽“嘡啷”一聲,一把刀替自己擋了下來。 是本該出去的“其余人等”! 謝庸順手揮刀逼開齊大郎,然后把刀塞在周祈手里,自己改而拽出佩劍。 周祈一刀在手,立刻氣焰高漲,斜眼看謝庸:“高手啊,謝少卿……” 看他剛才那一擋的架勢,斷然也是練過的。 齊大郎卻有些心浮氣躁,知道一會兒只會人越來越多,舉刀朝謝庸砍去。 謝庸拿劍,不與砍刀硬抗,側(cè)身避過,反手用劍刺齊大郎胸膛。 齊大郎揮刀去磕那劍,謝庸變招,改刺為削,攻其臂膀。 齊大郎仰身,拿刀砍謝庸脖頸。 周祈抬刀,替他架開,用手推他腰,輕笑道:“看我的,你替我掠陣?!彪m只三兩式,也能看出,謝少卿功夫是會的,要說多精深卻是沒有的,尤其他的招式都是“文人劍”,不夠狠。 與這種兇戾之徒搏命,不狠是不行的! 周祈舉刀朝齊大郎砍去,大開大合,又兇又狠又穩(wěn)。 謝庸抿著嘴,站在一旁??粗芷?,想起她上回教崔熠時說她自己的“野狗氣”,如今看來,倒不像野狗,反倒有兩分虎氣。 齊大郎到底不是“母老虎”的對手,周祈先是砍傷了其臂膀,又猛踹一腳把其踢倒,刀刃便擱在了齊大郎的脖子上。 崔熠、陳小六等進門,剛好來得及喊“阿周厲害”“老大威武”。 周祈和謝庸先去看柳娘,她肩膀已經(jīng)被裹好了,雖面白入紙,精神卻還好,又掙扎著要給他們磕頭,“多謝貴人相救?!?/br> 謝庸溫聲道:“你莫要動了?!庇只仡^吩咐衙差,“回頭找個郎中給她看傷?!?/br> 周祈則彎腰,輕輕拍一下她未受傷的肩。 柳娘又流下淚來。 看看謝庸、崔熠,看看干支衛(wèi)的兄弟還有衙差,再看看救下的柳娘和抓住的齊大郎,周祈呼一口氣,“天黑啦!回家!” 來的時候,奔命似的,回去就不著急了,何況還帶著傷者和人犯。干支衛(wèi)和衙差們帶著人在前面走,謝庸、崔熠、周祈走在最后面。 “阿周,你實在是我見過的最颯爽英姿的了,腳踩在人犯胸口,拿刀逼在他脖子上,嘖嘖……”崔熠贊嘆。 崔熠又看謝庸:“老謝,我看你今天還抽出劍來了。要想不只是壯膽兒,還是得學起來。怎么樣?跟我一起吧?一塊跟阿周學?!?/br> “不了。”謝庸淡淡地道。 崔熠搖搖頭,老謝啊……崔熠的神情頗有兩分其先生當初給他上課時候的意思。 謝庸自己不說,周祈也替他瞞著——小崔要是知道就他自己是個練個步法就摔跤的,得多傷心啊。就譬如上學的時候,看旁人瘋玩,自己也瘋玩,沒完成先生布置的書和字,本以為大家皆如此呢,結(jié)果人家早就完成了,且字寫得工整漂亮,書也背得爛熟…… 瞞著,一定要瞞著!無知才快樂。 周祈把話題岔開:“謝少卿,你如何確定齊大郎把柳娘帶來了這里?” 謝庸道:“上說,‘欲得凈土,當凈其心,隨其心凈,則佛土凈?!R大郎跟著凈慧和尚學武多年,當聽過不少這種佛家的話,或許早年他也曾用師父的話勉勵自己,但卻遭遇諸多不順,丟了差事,與其妻亦不睦……他便反其道而行之起來?!?/br> “我猜,他心里充斥恨意,恨其父,恨其母,恨教他認字練武的老師,甚至恨自己。他覺得自己如今的境地,是因為陷在泥淖中,周圍污濁不堪,充滿穢惡,欲得‘凈土’,‘凈心’是不行的,便親自動手去清除這些‘污濁穢惡’,并清除給凈慧和尚看?!?/br> 聽謝庸說佛經(jīng),周祈與崔熠兩個不學無術(shù)的對視一眼,罷了,學問的事,還是都交給謝少卿吧…… 晚間,樹林子難行。周祈眼明手快,替謝庸拂開他臉側(cè)的樹枝子。 周祈的小指掃過謝庸的額側(cè)眉邊。 謝庸扭頭看她,那瞬間的輕柔溫熱讓他眉邊有些癢。謝庸只忍著。 周祈笑道:“小心?!?/br> 謝庸眉邊的癢才消,又想起打斗時她在自己腰間的一推來。 那癢,才下眉頭,又上腰間。 ☆、謝庸舊事 自有衙差押解人犯去京兆府大牢, 大理寺的人和干支衛(wèi)的人各自散去, 謝庸、崔熠、周祈一起冒著夜禁騎馬往回走。 今日著實累了,從晨間出來,在東南諸坊跑了個遍,驗看了兩副遺骸碎尸,捉著了連環(huán)殺人兇犯,救下了一個女子,中間連口水都沒喝。 肚子咕嚕的崔熠突然看謝庸:“老謝, 你的羊rou呢?” 聽了“羊rou”,周祈也扭頭兒。謝少卿兩手拽著韁繩,周身沒有半點可以藏羊rou的地方, rou估計是吳仵作帶走了。 周祈怏怏地正過頭去。 謝庸清清嗓子:“休沐日吃羊rou,你們是喜歡燉的, 還是烤的?” 雖然今天晚上的rou飛了,但是休沐日的還在, 崔熠笑道:“烤的, 必須是烤的!” 周祈也忙點頭附和,本來已經(jīng)餓過勁兒的肚子此時也被勾搭得叫喚起來。 如今還不太晚,坊里食店酒肆還開著。周祈抬起自己的胳膊聞一聞,皺起鼻子,太臭了……先回去洗個澡,然后出去吃碗索餅?餛飩? 三人在東市西門前的路口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