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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第后,那嘴臉…… “當(dāng)年逼迫阿姨殉葬,如今又逼我重振什么江氏名聲?我為何要重振江氏名聲?我不過是樂戶之后,管江氏名聲怎么樣?”江微之哈哈兩聲,然后便大笑起來。 看他狀似瘋癲,鄭府尹便要命人把他帶下,謝庸微抬手,“你那賬簿上,去年冬有兩筆賬目,雖未寫什么‘美人燈’,但所列貨物與后面銀錢對不上,是怎么回事?” 鄭府尹皺起眉頭。 “那是我們頭兩筆買賣,客人要為其兄買兩個年輕美貌的,我們便隨意在平康北曲引了兩個妓子……‘捧燈美人’之說,其實便是那個客人提的,只是未落于紙罷了?!?/br> 已經(jīng)到這地步,江微之不用人催,自動說了那兩個妓子名字和買主身份。 后面又審了江氏奴仆們,一直到下午,才算審?fù)?。鄭府尹和崔熠要做掃尾的事,查訪那兩個被害妓子、捉拿買主,再有就是送回常安坊三名女子。周祈專門去叮囑了那送人的衙差怎么說,希望小娘子們以后的路能順?biāo)煲恍┌伞?/br> 出了京兆府,周祈翻身上馬,風(fēng)吹動她的頭發(fā)和披風(fēng)。 看看似乎略有些陰霾的天,周祈瞇瞇眼:“你說為何許多受害人,后來都成了施害者?” 本只是感慨一句,周祈沒想到謝少卿會回答。 “許是受害之時,未得救助吧。然后心生怨恨,故而報復(fù)。” 周祈點點頭。 看她依舊皺著眉,謝庸溫聲道:“好在也有許多人得到救助,又有許多受害者成了阻止惡行的人?!?/br> 京兆府送常玉娘和陳氏姊妹回去的車也出了門,阿芳坐在車窗邊兒,對周祈使勁揮揮手,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周祈向車?yán)锟?,阿幸對她露出笑來,小娘子竟然有兩顆小虎牙。常玉娘坐在另一側(cè),身上還裹著周祈的披風(fēng),雖看起來還是很憔悴,但許是受陳氏姊妹感染,嘴角也抿出了笑意。 周祈也笑了,對她們揮揮手,道“保重”。 謝庸也露出微笑來。 目送那車子往南走出一射之地了,周祈突然打馬追上,伏在車邊說了幾句什么,又跑回來。 謝庸看她。 “我跟阿芳說,那錢三郎不靠譜,配不上她,讓她踹了他?!?/br> 謝庸愣一下,又把頭扭向另一側(cè)。 看見了他嘴角的笑,周祈得意起來,“嘿,我在街上幫打架的婦人揍其郎君的時候都有。大概我上輩子就是那個打鴛鴦的棒槌?!?/br> 陳小六在她身后小聲道:“然后被人家婦人追著罵。” 謝庸和羅啟都笑了。 周祈也笑:“也有感激我的啊?!?/br> “晨間唐伯便燉上了豕蹄,這會子應(yīng)該好了。”謝庸用談?wù)摗敖袢沼行├?,明天或許暖和些”的語氣道。 周祈才不在乎語氣呢,笑嘻嘻地道:“甚好,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該讓周道長和謝少卿走兩章日常,買買房子,吃吃喝喝了……歇一兩章(也或者三章),我們進下一個單元。 ☆、過中和節(jié) 周祈的腳傷足養(yǎng)了十來日才好, 好了頭一件事就是奔東市買東西。 先去布匹綢緞店買了一匹最細(xì)密厚實的藏藍桂布, 這布又軟和,又透氣,正好讓唐伯裁兩身春衫穿;又去酒店買了兩壇新豐酒,謝少卿不喜喝酒,老叟卻是愛的;順便又在臘貨店買了兩只臘鵝、兩條臘rou,然后馱著這些東西去糧店。 周祈買東西素來豪氣:“每樣米豆都來五斤。” 第二日是二月初一中和節(jié),民間多以青布袋裝各樣米豆、菜蔬種實饋贈親友, 號曰“獻生子”,不過是個乞求年豐歲稔的意思。 這兩日來米糧店的人頗多,但是每樣兒米豆買五斤的卻少。大戶人家都自有米糧備著, 不用現(xiàn)買;一般人家饋贈親友都是各種米糧豆子抓一點放入布袋,又互相饋贈, 實在不必備這么多。 但賣東西的,哪有嫌客人買得多的?店內(nèi)有專為中和節(jié)備的青布袋子, 裝滿了倒也能裝下五斤。店主人一邊笑呵呵地把五斤五斤的袋子放入□□袋, 一邊問:“客人想來要送的人家多?” “就一家?!?/br> “……那想來便是極親近的人了?!钡曛魅酥荒茏龃瞬聹y。 周祈深深點頭,親!唐伯這十來日每天變著花樣兒做各種吃食,真是——親人吶…… 按照習(xí)俗,周祈又買了些菜蔬種子。 這些米糧豆足塞了一□□袋。 店主人與伙計抬到外面,要給周祈放上馬。店主人看著肥壯,卻是個沒力氣的,累得齜牙咧嘴,一抬竟然沒抬到馬背上去。正要先放下, 卻突然旁邊伸過一只手來,店主人只覺得手里一輕,那袋子糧食就這么上了馬背。 店主人扭頭看那細(xì)白手的主人,不知道說什么,半晌才道:“……女郎好神力?!?/br> 第二日,見到周祈從馬上卸糧食的唐伯也驚著了,“小娘子家,快放下,快放下!” 但羅啟和霍英兩個小子都去別人家送百谷青囊了,唐伯回頭看見剛走出屋門的謝庸,“讓大郎來搬!” 周祈正要搬那麻袋,聽了這話,停下手,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身青衫、蕭蕭肅肅的謝少卿。 唐伯不見外地自拿了那布、那酒,讓周祈拿著臘rou和臘鵝:“糧食讓阿郎搬。我今早買了些極好的蜜餞果子,配著清茶吃最好,將軍嘗嘗。” 周祈嘴上答應(yīng)著,手里拿著臘rou和臘鵝,卻不進屋,只笑瞇瞇地看著謝庸。 謝庸看她一眼,把手里拿的蕭管插在腰帶里,走過去抓起麻袋頭腳,搬去東院廚間。 “……”周祈有些驚詫地笑了。想不到我們謝少卿拿筆撫琴的手也是能干活的,關(guān)鍵是步子也不顯得拖沓沉重…… 謝庸、周祈都凈過手,在堂中坐下。 堂中案下放著一個打開的箱子,里面是些笛子、扇子之流,案上則擺著個盒子,盒中是一把紅牙銀鏤尺。周祈知道,一定是宮使來過了,賜下應(yīng)節(jié)的鏤牙尺,想來這是正要收進箱子。 每年中和節(jié),宮里都賜給信重的親貴大臣各色雕金鏤銀的尺子,以尺乃“度量鈞衡”之器,希望臣子們能權(quán)衡利弊,廉潔奉公。 許干支衛(wèi)是皇帝私家禁衛(wèi),不算朝臣,各支長從沒得過這東西,周祈也對它沒什么興趣——又不能拿來打架…… 周祈感興趣的是旁的:“少卿會吹簫?” 謝庸“嗯”一聲,用軟布擦擦那蕭,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把它放進箱子。 周祈卻沒如常人一般順著話頭兒請謝少卿吹一曲,而是嘆息道:“那里,陳生憑蕭音辨出兇手,真是厲害。像我這種唱個小曲都跑調(diào)兒的,這輩子是沒那本事了?!?/br> 周祈又道:“這陳生雖有些酸腐氣,講的笑話也不好笑,人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