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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術(shù)詐出來的?這會子滿口“正道”!這倆人太不要臉了!崔熠又疑惑,原先阿周只是匪一些,老謝也只是愛裝一點,什么時候臉皮就都這般厚了呢?崔熠突然有一種被小玩伴兒們丟下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郎子:女婿。 “破窗效應(yīng)”:由詹姆士·威爾遜和喬治·凱林1982年提出的犯罪學(xué)理論。 ☆、除夜守歲 出了大理寺的門, 見街上空無一人, 崔熠突然一拍腦袋,“今天是除夜!我得進宮領(lǐng)宴!八成今年又遲了?!?nbsp;說著便躥上馬跑了。 周祈在后面喊:“急什么,反正你每年都遲!” 崔熠在馬上對他們揮揮手。 謝庸和周祈也上馬東行,身后大理寺的門緩緩關(guān)上。 今天周祈沒帶陳小六,他雖然也沒家沒業(yè)的,但在長安城有個姑母,每年都去姑母家過元正, 晨間便已經(jīng)去了。 謝庸也沒帶羅啟他們——他們要在家里幫著唐伯打掃收拾,準(zhǔn)備除夜的吃食。 兩人并轡而行,周祈且走且跟謝庸胡拉亂扯, 說起各地過年習(xí)俗。 “聽說契丹人用糯米和羊骨髓團成飯團兒放在氈帳中,元日五更天的時候隨意扔出去, 天明查看,若是雙數(shù), 就歡慶開宴, 若是單數(shù),則讓大巫持箭搖鈴做法,曰‘驚鬼’,且此后七日都要待在帳中,不得外出。” “突厥人就更奇怪些,過年要先把頭半年死去的人下葬,然后男女穿戴一新,聚在這喪葬之地, 若有那相悅的,小郎君們就可以去女家求聘。” “南邊人有的除夜要以紅紙剪雞貼于門上,又要殺雞灑雞血于門前以驅(qū)邪祟;趙地這日則不能殺雞,要把雀鳥放生……” 周祈想到什么便說什么,有的或許是真的,有的只是謠傳,她一個小娘子家,說起“相悅”“求聘”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好在聽這話的謝少卿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祈不著急回去,只任那馬踢踢踏踏地走著,謝庸耐心不錯,在旁相陪。 周祈又問謝庸關(guān)內(nèi)道是怎么過年的。 謝庸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幕,微笑道:“與京里并沒什么差別。幼時家貧,不能常食魚rou,每到元正,先母便買一只大豬頭回來煮,煮熟了,片片兒蘸蒜泥醢醬調(diào)和的料子吃,我那時候覺得,這真是無上的美味。” 周祈想不到風(fēng)姿特秀的謝少卿竟然是個幼時吃不上rou的,不免有些驚詫。 對上她微微圓睜的杏眼,謝庸再笑:“——其實,先母于鼎鼐調(diào)和之道上并不大通的?!?/br> 周祈安慰他:“雖然這樣比不太恭敬,但說實話,太夫人的廚藝怎么也比我從小吃的掖庭庖廚的要好一些。我疑心啊,這天下的大灶掌勺都是一個師父教的,不管是掖庭庖廚,還是我們興慶宮干支衛(wèi)庖廚,都極擅長把所有的菜rou燉成一個味兒?!?/br> 周祈的肚子也適時地咕嚕了起來,午間去帶證人錢三、孫四,外面店鋪都關(guān)門了,周祈吃了人家錢三郎家一個菜餅…… 謝庸翹起嘴角。 周祈看看他,疑心他聽到了自己腹內(nèi)的動靜兒。 到底她是個女郎,謝庸吸取上次笑她啃盤子碗惹到她的教訓(xùn),只隨口笑問:“晚間如何過?” 干支衛(wèi)不像旁的禁軍元正大朝會有戍衛(wèi)之責(zé),尤其亥支,負(fù)責(zé)的是“博采民意”,這會子“民”都過年呢,故而除了少數(shù)輪班兒值守的,其余諸人都放了假,能回家的都回家了,興慶宮駐所只剩了少數(shù)像周祈這樣沒家沒業(yè)的光棍兒。 公廚也有值守的,給光棍們做些年菜飯食,他們吃了,愛熱鬧的便不分支派地聚在一起打牌下棋投壺吹牛,混過一夜去,不愛熱鬧的便回去裹著被子睡覺,與平時無異。 周祈有的年頭兒是好熱鬧的,有的年頭兒是不愛熱鬧的,至于今年怎么個過法兒,周祈還沒想過——這陣子委實有些累,要不就回去睡懶覺算了? 周祈說得隨意,不知怎的,謝庸卻聽出些凄涼來,他也實在沒見過日子過得這般浪蕩的女郎。 看著馬上就要到的平康坊,周祈卻提出了更“浪子”的過法兒:“要不去平康坊吃一夜花酒?撞進哪個院子,就在哪個院子吃,吃上兩盞,看支歌舞就換一家,如此一家一家吃將過去……” 周祈看向謝庸:“倒也頗為風(fēng)流適意。” 謝庸抿抿嘴。 周祈還要邀他:“一起嗎?謝少卿?!?/br> “某從不喝花酒?!敝x庸淡淡地道。 哦,對,周祈點頭。這會子周祈就想念起崔熠來,可惜他得赴宮中大宴。其實從前的時候,像謝少卿這些大臣也要進宮領(lǐng)宴的,但圣人如今上了年紀(jì),精力不濟,這除夜大宴便成了皇家家宴,只妃嬪皇子公主并些得寵的皇親宗室們在了。 周祈和謝庸停在十字路口,右行是平康坊,左行是崇仁坊,周祈對謝庸拱拱手,笑道:“謝少卿,除夜吉祥,新春安康。明年再會啦?!?/br> “周將軍也除夜吉祥,新春安康。”謝庸道。 周祈撥轉(zhuǎn)馬頭正要走,卻聽身后道:“你要不去我家守歲算了?!?/br> 周祈回頭。 謝庸舔一下嘴唇,“你不是頗愛唐伯的手藝嗎?” 周祈又把馬頭撥回來,彎起眉眼笑道:“那自然是好!多謝謝少卿啦?!?/br> 說著便當(dāng)先往崇仁坊走去。 謝庸:“……” 看著馬上她似連背影都寫著“饞”的樣子,謝庸靜靜地笑了。 看見周祈進門,唐伯始而驚,繼而喜,不大會兒工夫就往周祈面前的案上擺了一堆的糖栗子、杏脯子、蜜漬梅、炸年糕、酥仁糖之類。 周祈搓搓手,滿臉的笑,今天可真是來著了! 唐伯卻又勸她:“這些雜東西少吃,一會有八寶鴨子、烤羊腿、糯米鵝、蒸五香rou……” 周祈趕忙點頭,自覺像掉進米缸的耗子。 謝少卿的貓胐胐蹲在周祈腳下喵喵地叫。周祈笑問:“你吃什么?我給你拿?” 剛換了家常衣服進來的謝庸輕咳一聲。 周祈趕忙抱歉地對貓道:“對不住,這里沒有你能吃的?!?/br> 胐胐大約沒見過這般出爾反爾不要臉的人,把肥屁股和長尾巴甩給她,優(yōu)雅地走向自己的主人。 謝庸抱起它,摸摸脖頸,胐胐親昵地蹭蹭他的袖子。 周祈覺得剛才謝少卿一定是故意的,怕自己策反了他的貓。 謝庸不愛甜食,故而只抱著貓看周祈吃。 周祈今天穿的是胡服,寬了外面的大氅,閃領(lǐng)綿袍里是圓領(lǐng)中衣,中衣領(lǐng)口不高,露出些脖頸來。她抬手拿東西吃,閃領(lǐng)下隱現(xiàn)一段秀氣的鎖骨,謝庸把目光挪開,放在杏脯上,心下卻有些疑惑,這么能吃,又愛吃甜、吃rou,如何還這般瘦? 唐伯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