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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男人回過頭,應(yīng)了一聲“嗯”。蘇陌原先覺得這里油煙味兒太重,但卻發(fā)現(xiàn)白長博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端出了兩碟小菜放在矮桌上,又搬來了小凳子。他幫著男人的兩手牢牢握住了碗筷,然後就坐到對面的小凳子上去。白長博的食欲不大,他淺嘗了幾口,味蕾一樣地沒覺出什麼滋味來。他抬起眼,看著對頭。蘇陌低著腦袋,筷子扒飯扒得特勤,只夾前面的菜。他把跟蔬菜一塊翻炒的葷腥用筷子推到前面去,動也不動一塊。少年看起來胃口很好,不過也許不是這樣,他也可能是餓壞了,這個年紀(jì),是要多吃多長rou的。男人還記得昨夜摟著少年時(shí)的觸感,想到此處,他漸漸放下了筷。蘇陌也停住了動作,他悄悄地抬眼,問得好像有些戰(zhàn)兢:“……沒胃口?”白長博合了合眼,算是回答。少年吞咽了一下,握著筷子干巴巴地看著男人。白長博見了,簡短地解釋道:“我不餓。”蘇陌垂下眼點(diǎn)點(diǎn)頭,又大口大口地吞著飯。他想著白長博這頓不怎麼吃菜,那麼東西還可以留到今晚上,等白長博有胃口的時(shí)候熱了再吃,也許再待會兒熬點(diǎn)粥水比較好……這一次,男人詭異地猜到了眼前這少年想什麼。偉國,我總覺得這孩子,邪門。白長博傾了傾身子。親媽死了,居然哭也沒哭一聲……他靜默地伸出了手,碰了碰少年的腦袋。當(dāng)下,蘇陌像是遭雷擊一樣地滯住。他任由那只寬厚的、溫?zé)岬氖终疲谧詡€兒的腦袋上,輕輕地摩挲。“……”少年屏息著。他動也沒敢動,嘴里還塞滿了飯粒,兩腮鼓鼓的,連吞咽的動作都不敢做。蘇陌想著,有可能他一動,那只手,就收回去了。白長博用手指緩慢地梳理那一頭雜草似的腦袋,他扯著沙啞的嗓子,輕輕嘆道:“你受苦了……”這樣的孩子,養(yǎng)不得。章偉國勸的不錯,他到底是錯的離譜。蘇陌碰巧遇上了休息日,隔夜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當(dāng)天開工的時(shí)候,他就被經(jīng)理給叫到了經(jīng)理室里,自然又是一陣好訓(xùn),然而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蘇陌一直擔(dān)憂的事情,也沒有發(fā)生。在臉上的痕跡全部褪去之前,他只能先在後面做做雜物。盡管這樣少了很多消費(fèi),但是這和丟了工作比起來,實(shí)實(shí)在在好上太多了。蘇陌這才退出房間,抬頭就瞧見倚在旁邊的少年。長得有些妖冶的少年一見到自己,帶著有些復(fù)雜的臉色,別過眼小聲道:“那……我、我不欠你了?!闭f完就迅速地快步走開。蘇陌挑了挑眉,聳聳肩。之後的日子,那是少有的安順,甚至有一種否極泰來的感覺。復(fù)建師幫著男人把兩手搭在雙桿上,低下身輕輕拍打了幾下男人雙腿的肌rou便退開來。男人吸了吸氣,一步接著一步,極其緩慢的前進(jìn)。少年安安靜靜地站在他的正對面,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汗水從劉海淌下,最後,男人走到了盡頭。這一次,他用了比以往還短的時(shí)間,而且在過程中從未摔倒過。復(fù)建師露出喜色,頻頻地說些鼓勵的話。男人轉(zhuǎn)過頭往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少年咧嘴露齒笑著,無聲地?fù)粽?。他似乎已?jīng)很久沒有這樣笑過。小道上,蘇陌靜靜地推著輪椅。復(fù)建中心遠(yuǎn)離著市區(qū),沿路走下來,只有幾個行人和從身旁如風(fēng)而過的自行車。道路的兩旁是兩排枯木,掛著薄薄的雪。這一天的溫度有些回升,還出了太陽,是冬天散步的好時(shí)機(jī)。“這里春天開花的時(shí)候,肯定很漂亮?!碧K陌緩慢地推著椅子,仰頭笑著說。白長博也跟著抬頭瞧。“到時(shí)候我們再來,也用不著這玩意兒了,不費(fèi)勁兒?!碧K陌開玩笑似的道。白長博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卻點(diǎn)點(diǎn)頭。蘇陌走得很慢,他自言自語似地喃喃:“今年快過了?!?/br>這起起落落的一年,總算是走到頭了。“明年,會更好的?!碧K陌低頭,咧嘴笑笑。白長博仿佛被少年的那一抹燦笑給感染了,他跟著慢慢牽起嘴角。那帶著暖意的笑容讓蘇陌有些眩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仰起脖子。由枯木之間透下的日光經(jīng)過反折,投入眼里的時(shí)候,呈現(xiàn)出了謎樣的七彩。蘇陌看著這片日空,漸漸沈默。飛蛾撲火下部第十二章鏡子里映出兩個清晰的人影。在這靜謐的小房間里,剪子劃動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著,由著少年在自己後方忙碌──他一會兒站著,對著鏡子打量一陣,然後又坐下來,哢嚓哢嚓地小心修掉邊角的一點(diǎn)發(fā)絲。鏡子里,男人的氣色很是不錯,眉眼之間似乎少了一抹厲色,使他瞧起來仿佛比過去更為清俊儒雅。窗口敞開了一些,空氣里帶著一種清新冰涼的感覺,由街巷傳進(jìn)來的聲音似乎也不怎麼擾人了。“眼睛閉一閉?!鄙倌暧洲D(zhuǎn)到了前方來,他伸手撥了撥男人額前的劉海。白長博順應(yīng)地合上了眼。少年的手指輕輕地摩挲過頭皮,小心溫柔的動作,讓人隱約感受到一股傳入心脾的暖意。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蘇陌的指腹傳遞過來的溫度,這種舒適的感覺愜意得讓人忍不住生出安心的睡意。蘇陌一手拿著小梳子,另一手抓著剪子,反抿著唇,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地……男人的雙眼微微地睜開一絲細(xì)縫兒──蘇陌的臉龐在眼前放大,那面目正漸漸地褪去少年的青澀,但是看起來并不粗糙,沒有時(shí)下那些美麗少年的脂粉氣,一直都是這麼干干凈凈的。他還有些記得,自己過去對這張臉蛋還是有點(diǎn)嫌棄的。那時(shí)候的蘇陌仿佛總斜著眼,在自己面前雖然常常低著腦袋,不過兩只眼總是不大安分的感覺,歪歪斜斜毫無精神地站著,他還眼尖地發(fā)現(xiàn)這小子耳朵扎了幾個小洞,那是相當(dāng)?shù)牟粋惒活悺?/br>如今仔細(xì)想起來,白長博卻明白了,那算不得是這孩子的過錯。畢竟,他從來沒好好管教過蘇陌,再者,這些年,他們似乎從沒好好地面對面說上幾句話,更別說是一塊兒吃頓飯、出去走一走了。這一些都不是蘇陌的錯誤,全是因?yàn)樗麖膩頉]想過要親近這個兒子。他們父子之間已經(jīng)錯過了十年,以至於到今時(shí)今刻,這個少年也沒再開口叫他一聲爸了。然而,對於這一點(diǎn),白長博自身似乎也不是太在意。“好了?!碧K陌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