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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打出去的明明是橡皮子彈,卻讓他有一種殺器在握的森冷感覺。瞄準鏡上的十字星將他的瞳仁切割成半明半暗的混合體,像是法老手中的邪惡水晶,流轉(zhuǎn)著惡魔的衣角。槍托死死地抵著肩膀,后坐力將筋骨撞得生疼,耳畔仿佛傳來蒼鷹的鳴叫,秦釗想,我果然是天生的亡命徒。直到把彈夾里的子彈全部打光,秦釗輕喘著停下來,甩著手臂活動酸疼的肩膀。宋敬崎看了一眼工作人員報抄回來的數(shù)據(jù),對秦釗挑了挑拇指,道:“不用比了,我認輸。難怪周潭想盡了法子要把你納入麾下,你他媽就是個天生的暴力狂?!?/br>秦釗將外套搭在臂彎里,香煙斜叼在嘴上,道:“換個地方說話吧?!?/br>俱樂部占地頗廣,除了射擊場還有休息區(qū)和娛樂區(qū),宋敬崎包了個臺球室,又讓人從他預(yù)存的酒里挑了兩瓶好的送過來。開酒的服務(wù)生穿著大紅色的抹胸裙,蓬松的及腰卷發(fā),看起來充滿了異域風情。宋敬崎接過服務(wù)生遞來的高腳杯,順便用小指勾了勾她形狀精致的下巴,服務(wù)生笑著回了一記如絲的媚眼。秦釗斜靠著球案,揮開湊過來試圖給他點煙的服務(wù)生,對宋敬崎道:“我沒工夫看你調(diào)情,我媽還病著呢,有屁快放!”宋敬崎咬著高腳杯的邊沿笑出滿臉的不懷好意,道:“最近秦總的日子不太好過吧,家里頭那點事兒被人捅上了八卦頭條,依著您家老頭的愛面子程度,估計活剮了你的心都有?!?/br>秦釗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把球桿往案子上一摔,轉(zhuǎn)身就走。宋敬崎見狀趕緊湊上來裝孫子:“秦哥秦哥,我錯了我錯了,您老消消氣兒,我真的有正事要跟你說?!?/br>秦釗腳步依舊不停,宋敬崎嘆了口氣,貼著他的耳根低聲道:“許銘深出國前在我這兒留了點東西,讓我掐著時機交給你?!?/br>太久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了,猛地一聽還以為是幻覺。秦釗眼睛里爆出冰雪似的寒光,對宋敬崎道:“姓宋的,你撒謊也得扯個像樣的理由。許銘深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們倆要是能扯到一起去,王八都他媽能上樹!”宋敬崎笑著把秦釗拽了回來,抬手揮散了杵在一旁的服務(wù)生,端起杯子抿了口紅酒,道:“許銘深不是被人推倒的,他是自愿退下去的,外頭流傳的那些神話似的所謂真相,全是假的。他說他前半生欠了太多債,再不還怕是來不及了?!?/br>秦釗皺起了眉毛,道:“他的事兒,你怎么會知道?”宋敬崎笑了笑,將另一只高腳杯遞到秦釗面前,直到秦釗抬手接過杯子,才繼續(xù)道:“他救過我的命。十五年前,我跟我爸被仇家堵了,老頭子帶著保鏢逃得飛快,顧不上我,是許銘深幫我扛了一記冷刀子,救了我一條命。他那時候不怎么體面,不要我的錢我也不要報恩,我以為他就是個瘋子,沒想到再見面時他成了許家大少爺?!?/br>“十五年”三個字從宋敬崎嘴里吐出來的時候,秦釗確實被震了一下,這兩個看似八竿子到不到一起的人居然在十五年前就有了交集,這背后究竟還躲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兒……宋敬崎吐了口煙霧,從煙盒里拆出一張紙來搓成團,隔著球案扔到秦釗面前:“他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東西你拿走,我欠他的情也就還了,從此各不相干?!?/br>秦釗抬手接住紙團,剝糖紙似一層層打開,不禁愣了愣。那張紙居然是一份名單,列舉著即將出獄的重刑犯,還有……宋敬崎彎下腰簡單對了對角度,然后迅速起桿,紅球翻滾著落了網(wǎng),他在球身相撞的清脆聲音里對秦釗道:“許銘嘉憋足了壞要給你們兄弟倆好看,只要許家還在,你們兄弟倆就別想過消停日子。”秦釗仰頭把被子里的紅酒喝盡,道:“許家倒不倒無所謂,我想要的是許銘嘉的命,他必須死?!?/br>宋敬崎杵著球桿笑得像個進村前日本翻譯官,道:“他死在國內(nèi)會很麻煩,得讓他死在外面才行。”秦釗“?!钡囊宦晫⒕票箍墼诎膳_上,看著宋敬崎道:“你跟我雖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畢竟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這一次,我們來一次明碼標價的相互利用吧?!?/br>宋敬崎舔了舔嘴角:“我猜你給出的條件一定非常誘人,誘人到由不得我拒絕?!?/br>秦進推門開病房們走進去,一眼就看見秦mama般坐在病床上慢條斯理地喝粥,護工將一碟洗好的水果放在沙發(fā)對面的小茶幾上,聽見開門聲,轉(zhuǎn)過身看見秦進手里的大包小包不禁楞了一下。護工是秦釗請的,沒跟秦進打過照面,試探著問了一句:“您是來探病的嗎?”秦進站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然后從護工身邊繞過去,走到病床旁邊,有些尷尬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道:“我記得你愛吃同源祥的抄手和千福樓的蟹粉包子,特別去買了點,還熱著呢,你……”秦進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秦mama把端在手里的小瓷碗放在了桌子上,對護工道:“張姐,我吃飽了,麻煩你把餐具收了吧。”秦進嘆了口氣,心道,熱臉貼冷屁股原來就是這個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站著,還是該坐下,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尷尷尬尬地杵在一旁,看著被秦mama稱為“張姐”的護工忙里忙外。“昨天你爸爸跟我說,要我不要太鉆牛角尖。”冷場了好一會,秦mama突然開了口,秦進楞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跟自己說話,連忙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坐在離病床最進的椅子上,低眉順眼地擺出一處聆聽教導(dǎo)的樣子。張姐極有眼色地尋了個理由出去了,秦mama抿了口溫水潤了潤喉,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襯得她神色蒼白,透出一種病態(tài)的執(zhí)拗感,她側(cè)頭看著秦進,目光依舊是涼悠悠的:“他說,兒子大了不由娘,我們兩個老棺材板早晚都會走,日子究竟要怎么過,還要靠你們自己拿主意,他勸我放寬心,兒孫自有兒孫福。”秦進沒想到老爸會跟老媽說這樣的話,鼻子一酸,差點沒出息地哭出來,他哽了一下,手臂向前探了一下,想要握住秦mama的手,沒想到秦mama向后一躲,讓秦進撲了個空。她繼續(xù)道:“道理是沒錯,但我就是接受不了。秦進,我告訴你,不管我是活著還是死了,就算我被燒成了灰裝進了骨灰盒里,我也不會諒解你們兩個。在我眼里,同性戀就是病態(tài),luanlun更是變態(tài)中的病態(tài)。我接受不了,永遠都接受不了?!?/br>好像被人當胸捅了一刀,周身的血液自數(shù)寸長的傷口中汩汩流出,手和腳急速冰涼。秦進被那種透不過氣般的感覺壓抑得說不出話,沉默了好一會,硬著頭皮咬牙道:“那我也明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