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無人疼惜的自己。

楚年嘆了口氣，甩掉腦袋里那些自哀自怨的想法，走到小幾旁邊拿起電話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居然還處于通話狀態(tài)，楚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反握著手機對秦進道：“你就非秦釗不可嗎？換個人喜歡，也就沒有這么多煩惱了。”

秦進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把我所有的愛和喜歡都給了秦釗，這輩子，再沒有力量去喜歡其他人了，甚至連我自己都沒力氣去喜歡了。”

楚年伸手揉了揉秦進的腦袋，順便按下了掛斷鍵，把電話揣回了口袋里。秦進打了個呵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嘟嘟囔囔地道：“我是偷跑回來的，別跟我哥說我在你這里，等我想好怎么跟他解釋下藥那件事，我再回去自首?！闭f完，秦二少拖過被子往身上一裹，翻個身睡了過去。

楚年站在床邊鼻子險些被氣歪，怒道：“一聲臟兮兮的，也不洗澡，秦進你真把這里當(dāng)你家??！”

秦進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含糊不清地道：“明天會幫你洗床單的，乖，不要吵，我跟你說我們家可遺傳起床氣！”

楚年心想我們家還遺傳殺人不犯法呢！嘴上雖然兇得厲害，行動上卻沒再去吵秦進，楚年關(guān)掉小臺燈，輕手輕腳地從客房里退了出去。

客廳里沒開燈，月光透過玻璃窗灑照進來，映出大片冰雪似的白。楚年在黑暗里靜靜站了一會，摸出電話來撥通了一個沒有存在通訊里的號碼，盲音響過不到兩聲就被人接了起來，楚年還沒開口說話，眼睛就涌起了大片淚光，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冷靜，說出的話卻無比卑微：“我再不任性，乖乖的待在你身邊，你離婚吧，好不好？”

許是電話失真的緣故，那人得到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冷，只說了一句“喝醉了就去睡覺，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你不會有孩子，別太得寸進尺”，便掛斷了電話。眼睛里的淚光濃到極致的時候，楚年揚手把電話砸了出去。冰雪般銀白的月光里，那個永遠(yuǎn)噙著三分冷笑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電話被掛斷后，秦釗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窗前靜靜地站了好久，西裝的線條太冷硬，月光落在他身上被割裂成無數(shù)流光。直到助理第三次跑過來示意請他回去，他才慢吞吞地道：“把原本定在三天后的機票改簽成明天吧，我要提前回去。”

助理楞了一下，遲疑道：“時間上會不會太匆忙了一點？”

秦釗脫下西裝外套反手丟進助理懷里，微微放松了下領(lǐng)口，輕聲道：“足夠了，有人想要機會，我就給他機會，讓他放心大膽的去作死！”

秦進還縮在床上睡懶覺的時候，秦釗已經(jīng)交接完工作，準(zhǔn)備帶著助理奔赴機場了，行動又突然又迅速，后勤部硬是沒有找到能舉辦一場歡送會的時間，忐忑不安的垂著腦袋等挨罵。

秦釗顧不上理會這些細(xì)節(jié)，臨行前，將蕭樂提到了上海地區(qū)分部總負(fù)責(zé)人的位置，那個相貌出色的年輕人即不驚訝也不感動，依舊是笑瞇瞇的樣子，眸光閃亮。

蕭樂一路將秦釗送到了幾場，候機大廳里人流如織，秦釗換了身淺色西裝，越發(fā)顯得器宇軒昂俊美非凡，自帶撼動人心的氣場，站在那里就像傳說中的宮廷貴族。蕭樂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道：“謝謝秦總提拔。”

助理提著行李等在不遠(yuǎn)處，秦釗一身輕便，完全不像是個正在出差的人，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道：“我跟劉向華的關(guān)系遠(yuǎn)比你想象中的要深。到公司任職的第一年，所有人都不看好我，想法設(shè)法擋我的路，是向華沖在前面，一刀一刀替我鏟平了所有阻礙，扶著我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他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蕭樂楞了一下，唇邊的笑容變淡了一點，直視著秦釗，道：“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秦釗冷笑了一下，道：“字面意思！當(dāng)初為了前程在他最難的時候拋棄他，就別再回去找他，他擔(dān)不起你這份情，更何況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人，同你一樣的年紀(jì)，沒有你長得好，沒有你聰明，也不及你長袖善舞，只有一點比你強，比你愛他多一點?！?/br>
蕭樂唇邊的笑容徹徹底底的淡了下去：“秦總這話我不明白?！?/br>
秦釗笑得更冷，嘴唇彎折的弧度，厲得能割裂人的肌膚，他道：“不明白沒關(guān)系，記住了就行。給你點小提示吧，許銘深心里有人，那個人跟了他三十年，從他最難的時候陪著他一步步走過來，不是你這種倒貼上去抱大腿的人能取代的。做人可以功利也可以好勝，但是不能把愛情都算計進去，真的會有報應(yīng)！”

說完，秦釗頭也不回的走了，蕭樂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如織的人流從他身邊路過時生生彎出了一個弧度。

45

秦進被楚年從被窩里拔出來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檸檬香，應(yīng)該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秦進人醒了大腦還睡著，穿著內(nèi)褲踩著拖鞋赤著上半身就從臥室里鉆了出來，半閉著眼睛原地轉(zhuǎn)了仨圈硬是沒找到通往浴室的路。楚年一巴掌抽在他后腦上，才算清醒過來，慢吞吞地縮到浴室里面洗漱去了。

楚年一邊拿著長頸鹿形狀的小花灑給養(yǎng)在陽臺上的多rou植物澆水，一邊忍不住搖頭，明明還是個孩子，從未見過疾苦，又怎會懂得黑暗。

秦進從醫(yī)院溜出來跑去上海的時候，什么行李都沒有帶，從上海回來的時候穿的是秦釗的舊衣服，作為一個處女座死潔癖，楚年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xì)胞，都不能容忍有人連續(xù)兩天穿著同一套衣服在他面前晃，從柜子里翻了一套連商標(biāo)都沒有剪掉的運動裝出來，拍在了秦進的臉上。

秦進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翻過衣服吊牌看了一眼，是一個意大利的品牌，國內(nèi)少見，不是一個小小的高校教師能消費得起的東西，心里對那位敢包養(yǎng)人類中的仙人掌的偉大金主愈發(fā)好奇。

上衣還好，質(zhì)地柔軟穿起來很舒服，但是褲子就明顯不合身了，好好的一條長褲，到了秦進身上就變成了不倫不類的九分，堪堪卡在腳踝上方，丑得一塌糊涂。

秦進拎著褲腳對楚年道：“老大，您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穿童裝呢？”

楚年面無表情地奪過褲子，反手塞進衣柜里，嘬著檸檬紅茶慢悠悠地道：“那你就光著屁股吧，反正我不姓秦，丟的不是我家的人！”

秦進變臉比拆快遞都快，馬上翻出一臉討好的笑：“我跟您鬧著玩呢，認(rèn)真可就沒勁了！”

楚年懶得跟他廢話，鉆進衣櫥里翻了兩下，拽出來一條純色牛仔褲，款式略老，但是質(zhì)地精良，一看就不是便宜的東西。秦進穿上試了試，褲腳居然有些長，還要挽起來一些，秦二少嘴巴永遠(yuǎn)跑在腦子前面，順嘴就禿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