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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瓶的針頭扎好,難得一見的擺出正經(jīng)模樣,抬手轟走小護士后道:“我不管你們哥倆抽的是什么邪風,進了醫(yī)院躺在病床上就是我的病人,病好之前你必須聽我指揮,出了院你們愛怎么折騰是你們家的事情!”秦進剛剛玩過一回“垂死病中驚坐起”,現(xiàn)在也是真的沒力氣了,頭暈腦脹地癱在床上喘粗氣,道:“你跟秦釗說,別躲我,要打要罵要動手怎么著都行,就是別站在我看不見碰不著的地方,我會害怕,特別害怕……”尾音漸漸消失在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清咳里,高遠風覺得滿心壓抑,那個是太陽般光芒萬丈的少年,只要他愿意,走到哪他都是人群里的焦點,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讓他甘心卑微成即將熄滅的煙火……高遠風揉了揉秦進的頭發(fā),溫聲道:“別想太多,你哥就是出差,很快回來?!?/br>高天使忙著安慰秦二少那顆碎成粉末的小心臟,楚年站在病房門口,透過半開的門板把秦進的狀態(tài)統(tǒng)統(tǒng)看在眼里,他沒跟高遠風碰面也沒見秦進,直接拐進了醫(yī)院的樓梯間。秦釗這次匆忙出差,想晾一晾秦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分公司那里確實是出了點問題。秦釗就職的跨國公司總部設在德國,世代豪富的大家族出資建立,在中國一線城市設有多個分部,涉獵領域多樣。秦釗是C市分公司的業(yè)務負責人,除了一個總部派來監(jiān)場的欽差,C市這里他一人獨大。上海地區(qū)的分公司負責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誤,惹得總部震怒,被直接召回到德國,前途未卜。那位負責人又是個不太能容人的性子,手底下員工不少,但是沒有能撐起主心骨的,總部一紙調(diào)令,直接從離上海最近的C市下手,調(diào)個高管過去主持大局。秦進那一吻實在信息量太大,秦釗索性借著這由頭躲了出去,兩個人都有空間靜一靜。秦釗連行李都沒拿,直接讓秘書定好機票,從公司出發(fā)直奔機場。臨行前只給楚年和高遠風發(fā)了條短信,內(nèi)容不一,主旨卻出奇地統(tǒng)一——看好秦進,照顧好秦進。楚年個滿肚子壞水的家伙掐好了時間,在秦釗走進機場通道的前五分鐘把電話撥了過去。秦釗捏著電話就像捏著他的腦袋,恨聲道:“我還以為你死在forever里面了,原來還有氣兒!”楚年也不生氣,躲在醫(yī)院的樓梯間里,蹲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門后面偷偷抽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道:“秦進是輕微腦震蕩加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熱不退,我看過路西法停車場里的監(jiān)控了,是許銘嘉把你那點糟事捅給了秦進。不過秦進真不愧是你弟,拿著你那把戰(zhàn)俘刀往許銘嘉脖子上架,力道錯一點就是一條人命!”秦釗皺了皺眉,他和許銘深攪合不清的時候,許銘嘉和秦進都還太小,秦進不知道的事情,許銘嘉按理說也不應該知道,那么這件事情就很值得玩味了。楚年吐了個煙圈到空氣里,看著蒼藍的煙霧緩緩消散,漫聲道:“許家人沒一個好東西,你考慮一下,送秦進出國吧,你清凈他安全。讓小少爺在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里浸yin幾年,也許他會移情別戀也說不定啊”秦釗在楚年不還好意地笑聲里直接掛斷了電話,再撥過去,響起的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停機”的系統(tǒng)音,楚年抱著電話中邪似的呵呵傻了樂很久,眼神里的光卻越來越悲哀。去相愛吧,趁著年華正好,趁著時光還未老去,別等到回不了頭的時候才想到還有諸多遺憾沒有實現(xiàn)。楚年蹲在樓梯間里哀悼往事秦進躺在床上打吊瓶的時候,秦釗已經(jīng)帶著助理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上海,他讓助理去安排酒店等一系列生活問題,自己直接扎進了前任負責人的辦公室。當他把前任負責人秘書準備的資料和事件說明通讀完之后,忍不住笑了,氣笑了。世界之大,二逼可遇不可求,偏偏讓他碰見了一個二逼中的戰(zhàn)斗機,總部的土皇上們會把這位負責人直接召回去,估計也是想看看這么個活二逼究竟長什么樣子。事情說起來及其簡單,上個月上海分公司和諸多企業(yè)競爭郊區(qū)一塊地皮的開發(fā)權,市政廳走出來的些許風聲暗示著那塊地皮將是未來城市規(guī)劃的重頭戲。這是塊太誘人的肥rou,上海負責人也是搶紅了眼睛,索性把負責考核競標公司的陪審團全部賄賂了一遍,而問題就出在這個審核團上。上海負責人拿到的審核團名單上寫著11個人的名字,而當天出席競標會的卻有13個人,被漏下剛好是審核團的核心,這場競標落敗得簡直毫無懸念又及其憋屈。秦釗仰面倒在辦公桌后面的真皮轉(zhuǎn)椅里,目光從十三個名字上逐一掠過,最后停在了名單最頂端的那個名字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原本和許銘深一同在C市任職,許銘深高升進京后沒多久,他被調(diào)到了上海,看似降了半級,卻和許銘深的職位相輔相成,換句話說,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許銘深的嫡系!怎么就這么巧,沒有賄賂到的偏偏是許銘深的嫡系。28上海分公司的里子面子都被之前那位二逼負責人丟了個干凈,秦釗實打?qū)嵉亟邮至艘粋€爛攤子,內(nèi)部管理層斷檔不說,在市政廳那里也算是上了黑名單,企業(yè)形象簡直跌落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約等于在腦門上掛了大寫加粗的三個字——不靠譜!負責人雖然二了點,但是市場部的新任總監(jiān)卻是個極聰明的,在競標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評委和之前名單上的人數(shù)有出入,馬上動用自己的關系跟當?shù)氐膸准抑髁髅襟w打好了招呼,才沒讓“跨國企業(yè)惡性競爭,公然行賄審標評委”等驚悚標題爬上當天的頭版頭條。開會的時候秦釗留心看了那位年紀輕輕的市場部總監(jiān)一眼,眉目清秀膚色雪白,天生一雙桃花眼,未言先笑,一副心無城府的樣子。秦釗有些慨然的想,這人跟劉向華簡直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好基友,都是笑里藏刀的頂級代言人,表面上笑呵呵的背地里下手又狠又毒。秦釗忙著把丟出去的臉面一點一點撿回來,糟心的事兒一抓一大把,睡覺的時候都是皺著眉毛的。秦釗有輕微的神經(jīng)衰弱,蟑螂在屋子里劈個叉都能把他吵醒,所以睡覺的時候向來是手機關機座機拔線,天大的事兒都得等他睡足了八小時再說,來了上海之后他卻從來沒有關過手機。那個小兔崽子還病著,再怎么氣他不懂事,也不能讓他在難受得想哭的時候找不到聽他哭的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釗來上海整整三天,都沒接到秦進的一通電話,只睡著一個好友的微信APP也是安安靜靜。凌晨兩點半,這個以“魔幻”號稱的都市依舊燈火通明,秦釗站在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玫紅色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