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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明扼要:“誰干的?”小樂怯怯地看了秦進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站在一旁的室友趙樹斌倒是先開了口:“秦哥,你別管了,這事賴不著別人。小樂明知道自己不會玩臺球,還往臺球室里頭湊,這不是找打么!再說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一個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沒想到就留印了。也怪小樂嬌氣,都三天了這印子居然還沒消……”秦進笑了,氣笑的,他把小樂拽到身后去站著,面對面地看著趙樹斌,道:“你腦子他媽被福爾馬林泡過吧!什么樣的不小心能在臉上碰出這么長的一道印子,還帶血絲的,你現(xiàn)在碰一個讓我瞅瞅!別他媽以為我不知道這里頭是怎么回事,小樂會進臺球室,十有八九是被你拽進去的!你惹了事兒,怕了跑了,讓小樂替你挨打,趙樹斌,你行,夠爺們!”趙樹斌臉色一變就想頂嘴,轉念想到秦進那暴起來神鬼不懼的狗脾氣,又生生忍住了話頭,站在一邊不再說話。秦進最看不慣他這副窩囊的樣子,轉過身瞪著小樂,道:“我再問一遍,誰干的?”小樂對秦進向來是又敬又怕,被他這么一瞪,圓溜溜的眼睛里霎時蒙上一層水霧,結結巴巴道:“是……是許銘嘉……”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趙樹斌突然不冷不熱地補了一句:“秦哥,以前兄弟們有事都是你出頭,大家都挺感謝你,也請佩服你的。但是這一回,你還是別去了,我聽系主任說許家的老爺子和兄長最近扳倒了一個挺大的人物,正處于上位期,校領導都一水兒地寵著那位爺,這一段時間還是別去招惹許銘嘉了!”秦進背靠著床架子很認真地看了趙樹斌一眼,黝黑的瞳仁淬利如古法鍛造的冷兵器,刺得人心頭一跳。秦家大哥氣場強大,秦家二少也不是吃素的,真的動了火氣氣場全開的時候,絕不是趙樹斌這種段位的人能承受的。趙樹斌目光一飄,下意識地想躲開秦進的眼神,秦進就近勾過來一把椅子,長腿一抬猛然發(fā)力,椅子攜著凌厲的風聲飛了起來,結結實實地砸在趙樹斌的肚子上。趙樹斌疼得哀嚎一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小樂嚇得直哆嗦,帶著哭腔小聲說了句:“秦哥,你別這樣……”秦進揮開小樂,兩步走到趙樹斌面前,抬腳踢在他的肩膀上,把人踹翻了過去。小樂嚇得再不敢出聲,另一個膽子更小,在秦進踹凳子的時候就悄悄溜了。寢室里一時間靜到了極處,秦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趙樹斌,道:“我不管你跟許銘嘉是什么關系,只要你還想在這個寢室里呆著,就別讓我從你嘴里再聽到‘許銘嘉’三個字,不然有你好受的!”秦進轉身從柜子里抽出一個半人高的長條狀黑匣子,握在手里輕輕揮了兩下后對縮在一旁的小樂道:“行李箱在柜子的最底層,幫我把衣服都裝進去,一會我回來拿?!闭f完,秦進抬腳踹開寢室的門走了出去。實木門板狠狠地撞在墻壁上又反彈回來,巨大的聲響在走廊里激蕩出回音,其他寢室的人紛紛扒著門框探出頭來瞧熱鬧,看見肩膀上斜搭著一個黑色長條匣子的秦二少迎面走過來,又都把脖子縮了回去。體院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僅有的幾個姑娘也爺們得讓純爺們都自慚形穢,一群荷爾蒙分泌過量的小伙子只能把過剩的精力消耗在無盡的競技游戲中,所以,體院附近三步一個電玩城五步一個臺球室,間或穿插著一些網(wǎng)速給力的網(wǎng)咖。秦進剛進大學的時候就被楚教看中收成了嫡系,訓練量比網(wǎng)球隊的其他人要重一些,練完了自己的那份還要幫著楚年拉練那些跟不上教學進度的隊友,一天下來往往累得比狗都慘,看見圓形球體就想吐,所以,秦進很少去臺球室自虐,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在路西法找個犄角旮旯窩著,聽聽音樂看看大腿睡睡覺。秦進不常去臺球室,不代表他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況。體院附近最出挑的那家臺球室叫仇殺隊,仇殺隊的老板曾在許家老大許銘深手底下當過幾年兵,算是半個許家人,許銘嘉也就把仇殺隊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在里頭呼風喚雨地把自己當山大王使。拋開一些個別的偏見,秦進不得不承認,許銘嘉確實有窮折騰的資本。許銘嘉比秦進小一歲,有點男生女相,眉梢斜挑,唇色粉嫩,一雙眼睛又亮又媚很是勾人,和秦進那種不嫵不媚干干凈凈的帥氣相比,許銘嘉更顯風情萬種,屬于扔到哪都有人愿意多瞅幾眼叫一聲“漂亮”的級別。長得好,背景又深,這種人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缺擁護者。秦進走進仇殺隊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湊起來了好幾桌。厚重的遮光窗簾擋住了窗子,只有實木球案正上方的位置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小吊燈,其他地方都是昏暗的,各色人影隱在其中,有種鬼影重重的感覺。體院的人都知道仇殺隊是許銘嘉的地盤,也都知道許銘嘉和秦進有多不對付,所以,當秦進扛著他的小黑匣子逆光出現(xiàn)在仇殺隊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正俯身對角度的也都半抬著腦袋怔怔地看向門口,忘記了起桿。還是仇殺隊的老板最先反應過來,笑著招呼了一句:“呦,來了位稀客!”16秦進臨時被秦釗捉到公寓里去過夜,根本沒帶換洗的衣服,今天身上穿的這一身是他從秦釗柜子里挖出來的舊衣服。秦釗為人冷厲,挑選的衣服也都帶著極重的線條感,很考驗身材和氣質(zhì)。秦進雖然沒有他哥英武挺拔,好歹是一個媽生的,也是純天然的衣服架子,秦釗的衣服他穿起來出奇的合身好看。他下半身穿了條純黑色的牛仔褲,做工精致,面料考究,褲腳處收緊,拉長了小腿的線條。上身是一件白色的V領棉質(zhì)T恤,襯著小麥色的皮膚,顯得格外干凈清爽,短發(fā)刺黑,還帶著薄薄的水汽和洗發(fā)水清香的味道,再加上一雙擦得雪亮的棕色踝靴,堪稱“風神俊秀”四個字的標準模板。即便及這滿屋子的人都對秦進沒什么好印象,也不得不在心里嘆一聲——許銘嘉有窮折騰的資本,這位秦少爺也沒遜色到哪兒去!秦進從門口的臺階上跳下來,走到許銘嘉占著的那張球案旁邊,暖黃色的吊燈光線自帶陰影效果,加深了五官的輪廓,風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是同樣的年輕好看。旁邊圍觀的閑散人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把秦進和許銘嘉閃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仇殺隊的老板姓孫,還不到三十歲,性子磨得滴水不漏,據(jù)說這是許家大哥許明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結果。老板腦門上有一道三指寬的傷疤,顏色微微發(fā)紅,看起來很是猙獰駭人,因此得了個“老疤”的外號,不過外號是給相熟的人和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