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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默默的到自己房里翻出父親用過的文房四寶來,擺好桌子,裁好紅紙,又幫著研好墨。田母見他這樣,沒說什么,進屋忙自己的去了。肖以默嘆氣,田園過來拍拍他的肩,催他:“快寫!”肖以默定下神來,提筆沾墨,環(huán)顧院子一周后下筆。“綠竹別其三分景,紅梅正報萬家春?!泵枋龅恼窃鹤永锏膱鼍?。很有個人風(fēng)格的字體,一撇一捺,都見功力。田園看了看,贊道:“好字!”肖以默揉著手腕笑笑:“好久沒寫了,比之前退步很多?!?/br>田園把橫批的紙鋪上。肖以默揮毫:“春回大地!”緊接著,肖以默又寫了三對。田母正忙著煮rou,中途出來瞄了瞄,看到他寫的,也忍不住夸贊:“寫的好!”肖以默趕緊謙虛道:“過獎?!?/br>田母看了看低著頭幫他研墨的田園,轉(zhuǎn)身又進屋了。肖以默看著她,又看看田園,覺得這是一個二選一的難題。中午田母要去廟里拜神,這是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過年前一天需要帶著豬頭或者其他雞鴨魚去附近的廟里拜一拜。田母煮了個大豬頭,放在簍子里,她一個人背不動,叫上田園。田園不想放肖以默一個人在家里,也叫上他。田母反對:“叫他做什么,來去的都是小路,人家可能走不慣?!?/br>田園淡淡解釋:“來者是客,留他一個人在家不好。他沒問題的?!?/br>田母雖嘆氣,但沒再說什么。肖以默真拿著香蠟紙錢跟著的時候,田母反倒和善的跟他說起家常。田母問:“老家哪兒的???”肖以默答:“祖籍西安,現(xiàn)父母都在美國定居了。”田母點頭,又問:“有兄弟姐妹嗎?”肖以默答:“就我一個?!?/br>田母嘆:“一個難過啊?!?/br>肖以默笑:“對,有兄弟姐妹比較好?!?/br>“父母是干什么的?”田母繼續(xù)。“家父家母都已退休,現(xiàn)辦著一個中文培訓(xùn)學(xué)校?!毙ひ阅晃逡皇拇穑桓矣腥魏蔚÷?。田園好幾次想插嘴打岔,讓田母不要問了,都被肖以默眼神阻止了。田母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接著往下問,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問題,她怎么問,肖以默就怎么答,不見絲毫不耐煩。田母終于問道:“有女朋友嗎?”肖以默頓了下,才答:“沒有?!?/br>“要找??!”田母勸。田園開口:“媽,你就別說了。”肖以默悄悄扯他衣角,田園掙脫他,求道:“媽,這是我朋友!”田母不客氣的瞪他:“就是你朋友我才說的!”氣氛一下子僵了,肖以默靠到田母身邊走,問她:“伯母,你去過南城嗎?”“沒去過?!碧锬笇λ€是客氣的。“有機會一定要過去玩一玩,中山陵夫子廟……”肖以默開始跟田母介紹起南城的景點,田母也順勢問下去。田園被晾在了后邊,看著兩人的一高一矮的背影,他低頭苦笑。誰知道堅持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田園從來都不是樂觀主義者,他只會朝最壞的結(jié)果想。只要想到那個最壞結(jié)果,田園就想,還不如死了好。小廟里來拜神的人不少,田母托著豬頭放在供臺上,她讓田園點香,讓肖以默燒紙。三人跪在若大的木雕神像前,跪拜作揖。田母閉著眼睛磕頭,嘴里念念叨叨。都是用方言俚語說的,聲音不大,語速很快。肖以默聽不懂,但也大概知道,是求家人平安健康。田園端正的站在一旁,合掌低頭作揖。肖以默學(xué)了他的模樣,嘴里輕輕念:“求家人朋友健康?!蹦畹揭话?,他偷偷看了眼旁邊的田園和田母,小聲補充道:“希望他們也是,快樂平安?!彼麖膩頉]做過這種事,說完了竟然有些難以言說的羞澀感。田園注視著他閉眼虔誠的樣子,嘴角微勾。田母回頭,就看到他望著肖以默的淺笑,默默轉(zhuǎn)身,對上神像威武嚴(yán)肅的臉,再次閉眼合掌。拜神結(jié)束,豬頭要帶回。田園準(zhǔn)備背,肖以默攔下他:“我來。”田母在一旁看著,沒說話。田園幫著把背簍放到肖以默肩上,問他:“重嗎?”肖以默笑:“還好?!?/br>田母挑了條田間小路回家,頭天下過雨,一路泥濘不止。肖以默穿著軍大衣背著豬頭,腳上又是雙田園給他找來的不合腳的大頭黃軍鞋,走的是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田園都要搶過豬頭自己背,肖以默不讓。田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走在兩人身后,看著肖以默腳底的黑泥,和臟了的褲腳大衣下擺,想說點啥但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只能找兩人搭著一些閑話,都是關(guān)于工作的。田園跟以前一樣,被問到這些,總是只言片語的回答,倒是肖以默,興沖沖的說了一路。剛到家,肖以默接了個電話,田園沒聽到說什么,因為肖以默看到來電顯示時就走到外面去接電話,好像要故意避開他似的。肖以默接完電話后就跟他和田母道歉:“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需要馬上回去。”田母拿出留客的樣子來,表示遺憾,但也沒有強留的意思。田園盯著肖以默的臉,說:“沒事,有事就先回吧!”肖以默看到他淡漠的眼神,心里一緊,但也沒法多說什么。田母麻利的備了很多年貨,都是自家腌制的豬牛rou,還有一些腌菜,她讓肖以默帶回去。肖以默看著田母往他車?yán)镆惶擞忠惶说陌嶝?,眼角發(fā)酸。他知道,田母深愛著田園,田園也深愛著他的母親,只是大家都不是善于表達的人,愛都藏在心底。如果讓田母去選擇田園要選擇的東西,肖以默堅信,這位母親會選擇田園的幸福和快樂。田母讓田園送肖以默到鎮(zhèn)上,田園拒絕:“他有車?!?/br>田母打他:“你自己再坐車回來也沒事!”肖以默知道,田園不想送他。田園最終還是勉強的上車,說是送送他。肖以默開著車,兩人一路無言。快到鎮(zhèn)上了,肖以默才問他:“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要回?”田園不說話,頭偏向一邊,望著窗外。路有些坑洼,田園的頭被顛得一顫一顫的。“我爸出車禍了,要動手術(shù),血不夠,我得趕緊回去,供他血。我和我爸都是熊貓血?!毙ひ阅K于肯解釋了。田園轉(zhuǎn)頭,看看他。肖以默淡淡笑:“怕提到我爸讓你媽想到你爸,難過,也怕讓你難過,剛剛就沒說?!?/br>田園的眼神變了,表情也松動許多。肖以默空出一只手,默默拉住他的手,在手心攥著。兩人在高速路口分別,田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