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無數(shù)拳頭落在了陸小凡身上，他想反抗，有人一腳將他踢翻，用力踩上了他的背部。

陸小凡抬頭，看到高景耀離去的身影。

背部的力量在不斷加強(qiáng)，他只覺得胸腔被擠壓，肋骨仿佛要戳穿心臟，與此同時，還要不斷的承受全身上下被人不停蹬踏的痛楚。

陸小凡嚎叫著，只覺得自己早已皮開rou裂，錐心刺骨的疼痛超過了他的極限，如同千金巨石壓在自己身上，他踹不過氣，眼見落在身上的撞擊變小，陸小凡想掙扎著爬遠(yuǎn)，抬頭間，看到一根棍子朝他的頭部襲來！

好幾股熱流從腦袋上往下淌，讓他分不清楚這是熱水還是血，他感到寒冷與疲倦，眼睛被紅色給迷住了，看到的全是幻化與扭曲的的人影。

他失去了意識……

“小凡！”

當(dāng)他醒來時，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石膏，動彈不得。

“你醒了！”張波的兩只眼球布滿了血絲，一把抓住了床沿。

陸小凡頭痛欲裂，他感到自己視線模糊，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張波咬牙切齒：“撞你的人不得好死?！?/br>
“撞？”陸小凡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fù)，他嘗試再度睜開眼睛。

“好好的，怎么會走到高速公路上去，你都昏迷兩天了，我真是擔(dān)心得很?！?/br>
“等……”陸小凡的聲音異常微弱：“我好像……看不清楚……右邊?！?/br>
“沒事，才醒來是這樣的?！睆埐òl(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在發(fā)抖：“看你虛弱的樣子，趕緊閉上眼睛睡一下。”

“哦。”陸小凡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你不要急，慢慢恢復(fù)，我已經(jīng)報(bào)案了，一定會找到肇事車輛的?！?/br>
陸小凡發(fā)現(xiàn)對方的聲音有些哽咽。

能夠明目張膽地揍他一頓，再將他甩在高速公路上自生自滅，這種人的背后，沒有一點(diǎn)白道與黑道勢力都不可能，既然是這樣，那告訴了張波也沒用，和這種人拼等于以卵擊石，陸小凡不希望好友身陷危險(xiǎn)，所以，他忍了忍，并沒有告訴對方實(shí)情，只得閉眼努力扯了扯嘴角安慰道：“胖子，你哭什么，爺還沒死呢，如果哪一天真的死了，你一定……要來爺?shù)淖返魰騼扇β閷??！?/br>
滿以為張嘴就會掐架的張波，這一次竟意外沒有順桿，對方?jīng)]有接話，情緒很低落。

“幾點(diǎn)了？我好餓。”陸小凡就著閉眼的姿勢，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我現(xiàn)在馬上出去給你買粥，你安心躺著?！睆埐ㄕ玖似饋?，低著頭走出了病房。

門關(guān)上不久，陸小凡猛然睜眼，用手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心里一沉，立馬按了呼叫按鈕。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護(hù)士一臉嚴(yán)肅地走過來，檢查輸液器。

“我頭痛。”陸小凡的確頭痛，但還沒到不能忍的程度，他只是想知道更多。

“你的腦部受到重?fù)?，有腦震蕩的可能，腦部數(shù)據(jù)還在持續(xù)監(jiān)測中，如果想吐，要及時按呼叫的鈕，這可不是小事?！弊o(hù)士左右望了一下，在三人間病房里，居然找不到重傷病號看護(hù)人：“你家屬沒在嗎？”

“我朋友出去買粥去了，剛才聽他說了，我的右眼出了……問題。”陸小凡強(qiáng)打起精神，試探道：“剛才我們在商量，想轉(zhuǎn)到更好的醫(yī)院去治療，有希望更快地康復(fù)嗎？”

“視網(wǎng)膜嚴(yán)重受損變性，幾乎不可逆，還有，你現(xiàn)在極有可能是中度腦震蕩，還不能吃東西?！?/br>
“你的意思是我右眼失明了？”陸小凡聽到自己的心臟如一塊石頭，“咚”的一聲沉入深淵。

隨著聲響，護(hù)士回過頭，看到一個人將粥打翻在地上。

“下次小心一點(diǎn)。”護(hù)士有點(diǎn)生氣，但聲音并不大，門前那個一臉陰郁的胖子，完全像個大型的□□。

護(hù)士嘟囔了幾句就外出找人打掃了，只留張波呆滯的站在門口。

陸小凡的臉像是被混凝土鑄住了，慘慘地死盯著天花板，如同木偶一般，淚水在眼窩里盈含，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張波的眼睛里有了水霧，嘴唇卻抿得緊，他慢慢地走到床邊。

陸小凡閉上了雙眼：“你能瞞得了我多久？”

“本來想讓你晚點(diǎn)知道結(jié)果的，有個心理準(zhǔn)備?！睆埐ㄓ檬执炅舜暄澘p：“其實(shí)，從外表看不出來，不影響生活的。”

長久如死寂般的默然，時間如停止了，許久，張波聽到對方一聲悄然的嘆息。

陸小凡緩緩睜開眼睛，盯著病房的一隅，夕陽的光束透進(jìn)窗里，余暉投在白墻上，如同一塊骯臟的血。

張波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陸小凡對人生的變幻無常，感到厭惡。

但他，并沒有落淚。

第10章10

張波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陸小凡對人生的變幻無常，感到厭惡。

但他，并沒有落淚。

在醫(yī)院躺了近一個月的陸小凡早就忍耐不住要回家了，他太不喜歡這里了，這里的病房，這里的顏色，這里的味道，他統(tǒng)統(tǒng)都不喜歡，再加上昂貴的費(fèi)用，他再繼續(xù)住下去也難以擔(dān)負(fù)。張波怮不過陸小凡，想到在家照料也方便，就順著他，辦理了出院手續(xù)，讓陸小凡在家休養(yǎng)。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沒過幾天，就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也徹底打破了這片寧靜。

“你好，我找陸小凡?！币荒樔逖诺闹心昴凶涌粗_門的張波，禮貌地說道。

“你是誰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張波隱約有些不安。

“誰??？”陸小凡也慢騰騰他走到門前，他微側(cè)著左臉，端詳了對方半天。這個男人長得還算高挑英俊，風(fēng)度翩翩，帶著一副時尚的無框眼鏡，穿著純白色的襯衫與淺灰西褲，他將西裝外套隨意掛在手臂上，小臂的肌rou呈流線型起伏。如果不是藏在眼鏡后面的那雙眼睛帶著深不可測的味道，陸小凡會覺得面前這個人會更賞心悅目一點(diǎn)。

“我是白亦的經(jīng)紀(jì)人紀(jì)銳?！睂Ψ介_口提醒道：“我們見過面?！?/br>
陸小凡凝眉瞪眼，退了一步。

“我的朋友是SD娛樂公司的老板，SD公司雖然才起步，但想簽幾名好的藝人，想著和你有一面之緣，所以冒昧過來與你見一面?！?/br>
陸小凡一臉不解的表情：“你到底想怎么樣？”

“夠了?！睆埐ㄉ锨傲艘徊剑煤駥?shí)的肩膀擋在了陸小凡的前面，拒絕道：“對不起，這位先生，我朋友的身體已經(jīng)不適合再從事這個行業(yè)了，所以還是請你另謀高就吧?！闭f完，就要關(guān)門送客。

紀(jì)銳笑了，一把頂住了大門，力道之大，讓張波有些愕然，他開始加大力氣，想關(guān)上房門，而對方雖瘦，卻穩(wěn)如磐石，雙方如同摔角般對持上了。

“胖子，你讓開。”陸小凡勸道。

“不讓！”張波剛一說完，立馬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