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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孟揚天尖銳的笑聲響了起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昏迷中醒來,一樣便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他狂笑著,眼眸中卻流出淚水,狂喜般的表情猙獰無比,讓人一時間分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緒。孟揚天沖向了林逐水的身邊,將手里的那本筆記本,放到了林逐水的身上。筆記本接觸到林逐水身上流淌出的火焰,竟是漸漸的被點燃,雖然燃燒的非常的緩慢,當?shù)牡拇_確是在燃燒,從書皮里面的書頁,一點點,呈現(xiàn)出了焦黑的痕跡。“哈哈哈哈燒起來了,燒起來了——”孟揚天狂笑著,用手重重的砸著地面,因為力度過大,皮膚很快被他砸的血rou模糊,可他卻依舊感覺不到,“再見,再見……”他回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焦尸。只見那些原本扭動著身體的焦尸,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身體竟是被狂風侵蝕的沙雕,一簇簇黑色的灰燼從他們的身上落下,在地上暈染出黑色的痕跡。“塵歸塵,土歸土……”孟揚天的聲音低了下來,他坐在地上,看著身后那些焦尸一具具全部化為灰燼——一切終于都結束了。孟家的噩夢來源于他身后的那本筆記,此時筆記被林逐水身體內(nèi)的至陽之火燒成了灰燼,可怖的輪回也終于走到了終點。當年孟家鼎盛,有族人不知從何處尋得了這本可以通曉未來的筆記,看到了孟家的未來。其上記載孟家全族之人都死于火刑,這個未來讓族人們充滿了焦慮感。但好在,筆記本上面還記載了點別的東西——將人復活的陣法。孟揚天躺在地上,放空了自己的眼神,他的父親,因為陰差陽錯的被孟氏除名,反而成了最后的幸存者,并且誕下了他。孟父那時候已經(jīng)知曉了筆記本的存在,所以在災難平息之后,迅速的趕往了孟家,找到了那本筆記。筆記本找到了,孟父人卻沒了,他最后做的事情是將筆記本寄給了孟揚天,要求孟揚天按照上面的法陣復活族人——孟揚天想到這里,用手捂住了臉。他也是天才,所以在研究了幾年之后,成功將陣法啟動。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后,他的的確確將孟氏族人復活了——以另外一張扭曲的狀態(tài)。他們的確能像活人那樣行走移動,可卻保持著焦尸的形態(tài),并且,永遠不會再死去。孟揚天甚至嘗試過將他們砍成幾塊,可只要到了第二天,他們都會恢復原本的模樣。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些人竟是有一些模糊的意識,孟揚天不敢去想象,如果有人將他復活,而他在復活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這樣模樣,并且無法再次死去,自己會是怎樣的絕望。明白了這個事實的孟揚天終于意識到,這陣法或許不是用來復活,而是用來詛咒的。將死者變成這副模樣,似乎只有仇人才能做的出來。于是孟揚天開始試圖補救,想將筆記本直接毀掉,而毀掉筆記本,卻不得不利用林逐水和周嘉魚……二者,不可缺一。“哈哈哈、哈哈?!泵蠐P天哭道,“謝謝你,謝謝你……”他卻是不知道在對誰道謝。周嘉魚也隱約聽到了孟揚天的聲音,可他已經(jīng)無力去思考。他趴在柵欄邊上,無神的目光依舊投在林逐水的身上,事實上他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辦法聚焦了,只能看見模糊一片的景色。熔漿在緩緩的上漲,空氣越來越熱。周嘉魚在彌留之際,竟是聽到了一聲鳥類清脆的鳴啼。這聲音悠長婉轉(zhuǎn),周嘉魚之前從未聽過。大約是回光返照,周嘉魚的精神突然好了一些,他清楚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身體里抽離了出去。又是一聲婉轉(zhuǎn)的鳥鳴——周嘉魚抬起頭,看到一只火紅色的大鳥,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只鳥雖然身披烏羽,身上卻燃燒著耀眼的火焰,火光照亮了整個狹窄的洞xue。它神態(tài)高傲,黑色眸中的神情睥睨眾生。這只大鳥,和周嘉腦海中祭八的模樣,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當周嘉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因為他看到鳥兒的有三只嫩黃色的爪子,爪子上,還抓著一個小巧的烏龜殼。“周嘉魚?!庇性捳Z響起,和祭八脆生生的語氣不同,這聲音充滿了威嚴,“謝謝你。”周嘉魚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他失血過多,嘴唇呈現(xiàn)出一種慘淡的白色,整個人在火光的映照下,簡直像是要消失了一樣。周嘉魚又聽到了一種東西碎裂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清脆,帶著一種十分微妙的旋律,讓周嘉魚莫名的想到了一個詞……命運。被放置在林逐水身前的筆記本已經(jīng)快要燃燒殆盡了,它便是發(fā)出聲音的源頭。原本封閉的洞xue里,突然刮起了大風,風聲嗚嗚,仿佛怒號。“放肆!”祭八怒喝。風聲瞬間停住。祭八道:“滾吧,我已經(jīng)取回了自己的力量,你還敢對他動手?”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周嘉魚看到祭八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哆嗦著嘴唇,說出了一句小聲到幾乎聽不見的話。祭八凝視著他的眸子,輕聲道:“抱歉,我救不了你?!?/br>周嘉魚眸中僅剩的亮光暗淡下來,他再也沒有力氣了,祭八好像對著他說了什么,但周嘉魚都已經(jīng)聽不清楚。他閉上了眼睛,就這樣陷入了長眠。大鳥凝視了周嘉魚片刻后,緩緩揮動著翅膀,身形逐漸變淡,從這里消失了。孟揚天表情木然的坐在原地,像是失去了一切動力的木偶。蓮臺之上的林逐水眼眸微動,隨即他緩緩睜開了眼。此時,那雙眸子里面已經(jīng)看不到一點紅色,只余下一片如夜色般深層的黑。林逐水站了起來,他隱約間感到了什么,抬頭朝著上方望去——平日里無法使用的視覺在此時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林逐水看到了自己頭頂上,將頭垂在平臺外面的人。那是他熟悉的面容,雖然沒有見過幾次,當卻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周嘉魚……”林逐水感覺到了什么,他開了口,聲音里竟是帶上了恐慌,“周嘉魚——”接著是急促的奔跑,林逐水踏上了旋轉(zhuǎn)的階梯,像是登上一座高塔。高塔之上,藏著他的珍寶。“周嘉魚——”林逐水的呼聲越來越急,他終于到達了目的地,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平臺上到處都是鮮血,周嘉魚趴在地上,將頭支了出去,像是要努力的看到下面,他的身側有一個巨大的蓮臺,蓮臺上面附著著一層厚厚的血漿——林逐水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間明白,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腳下踉蹌了幾步,竟是覺得腳步沉重無比,無法再挪動一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