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許多，他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凌遙愣愣地看著女人，很意外。

“怎么？還不讓我進(jìn)門了？”婦女的聲音有些尖利，刺的凌遙一個(gè)激靈。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那一聲‘媽’他怎么都叫不出口。

這是他的親媽，秦美玉。凌遙看著她，除了這張臉，他有些熟悉感外，秦美玉讓他感覺很陌生。

“遙遙，幾年不見，不認(rèn)識(shí)媽了？”秦美玉挑眉看著凌遙，聲音里帶著些惱怒，“我知道你肯定恨我當(dāng)年拋棄了你，可是就算你不認(rèn)我，你也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是你親媽！”

“先進(jìn)來吧?！绷柽b驚奇過后，平靜了許多，讓開路，把秦美玉請(qǐng)了進(jìn)去。

秦美玉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帽子上一圈長(zhǎng)長(zhǎng)的毛，頭發(fā)也燙了卷，看著挺年輕，完全不像是五十出頭。

凌遙卻盯著秦美玉手里牽著的小孩子直看，小孩身上的衣服很舊，看著十來歲左右，很漂亮，眼睛很大，眼神卻有些呆滯，嘴巴也微微張著，看著有些傻氣。

“這是你弟弟，小寶，”進(jìn)了屋，秦美玉指了指小孩，在一旁坐下：“當(dāng)年我走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懷上了小寶，他生下來后養(yǎng)在你外婆家，去年你外婆去世了，就沒人管小寶了?！?/br>
凌遙苦笑，他看見秦美玉的一瞬間，還以為母親是特意來看他的，現(xiàn)在聽著，倒像是因?yàn)檫@個(gè)他一直不知道的弟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笑的很蒼涼，看著秦美玉：“要不是因?yàn)榈艿埽阋膊粫?huì)來找我吧？”

秦美玉的臉上，愧疚一閃而過，然后她眉頭一橫，理直氣壯地說：“當(dāng)年我生下他，考慮到你年紀(jì)小，自己都照顧不來，就沒把他給你送來，才給你外婆養(yǎng)著了。我家里人多事兒也多，照顧不好小寶，他先放你這兒吧，過兩天我來看他?！?/br>
秦美玉話音一落，就速度奇快地出了屋子，往門口去。小寶見她走了，立馬張嘴大哭，追著她跑，有些口齒不清地喊：“mama，mama……”

凌遙在秦美玉出去的那一瞬，也跟著出去了，他看著秦美玉近乎逃跑的背影，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心里漲的難受，他大叫了一聲：“媽——！你真是我親媽！”

小寶追著追著，一下子摔倒了，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凌遙回頭一看，都摔流鼻血了，他又折回去抱起小寶，等趕到門口時(shí)，正好看見秦美玉上了一輛出租車。

凌遙看著出租車一下子沖了出去，才失望地抱著小寶回去了。

小寶一直哭個(gè)不停，要mama。

凌遙被他吵的心煩意亂，沖他吼了一聲：“別哭了！這么大了就知道哭哭哭，你媽不要你了！再哭也沒用！”

小寶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了，卻依然小聲抽泣著，嚷嚷著要mama。

凌遙坐在炕頭，看著小寶一臉的血。

“小寶，過來?！绷枇柽b在床頭抽了幾張紙，沖小寶喊了一聲。

小寶身子一哆嗦，往后退了幾步，抬起頭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大過年的，凌遙不想生太多的氣，他耐著性子哄小寶：“小寶乖，到哥哥這里來，哥哥給你吃糖?！?/br>
他叫了幾聲，小寶反而越往后縮，一雙大眼睛噙著淚水，看著可憐巴巴的。凌遙跳下炕，蹲在他前面，拉他的手。

小寶卻觸電一樣甩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跑。凌遙拽住他的胳膊。小寶大哭不止，抓住凌遙的手，張嘴就咬了下去。

☆、第31章小寶

凌遙疼的嘶嘶地吸冷氣,感覺自己的手被咬破了。他真的想一把抽過去,可是看著小寶一臉的鼻血，抬頭狠狠地瞪著他，他只能用右手捏住小寶的下巴,把左手救了出來。

凌遙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想哭又好想仰天大笑。這大年三十的,本是一家團(tuán)圓的喜慶日子，他近十年沒見過面的親媽找上門,不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就扔個(gè)小孩子給他，說是他弟弟？

小孩還見面就咬他他一口！

他低頭看了看左手虎口處一圈牙印子,咬破皮兒了,滲著血絲。小寶還想跑，被他拽著胳膊,正可勁地掙扎，眼淚還吧嗒吧嗒地滴落。

小寶的手涼冰冰的，跟冰棍一樣。剛才咬他的時(shí)候,臉貼到他手上，也是冰的厲害。凌遙看著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心底卻憋了一股火氣，無處發(fā)泄，他怒道：“臭小子不準(zhǔn)再哭了，再哭就把你扔了?！彼е毜母觳餐庾撸骸白撸冉o你把臉洗一洗?！?/br>
小寶倔強(qiáng)得很，不肯跟著凌遙走，被凌遙硬拉著胳膊拽著走了。凌遙弄了一盆溫水，強(qiáng)行給他把臉擦干凈了。

小寶眼里含著淚，小聲喊：“麻麻，麻……”

凌遙抱著小寶坐在電暖氣旁邊，抓著他冰冷的小手給他取暖，語(yǔ)氣緩和地說：“小寶別哭了，mama今天有事，小寶今晚跟哥哥睡好不好？”

小寶這會(huì)兒也不哭了，揚(yáng)起小臉茫然地看著凌遙，慢慢地點(diǎn)頭。

手還沒烤暖和，小寶的肚子咕咕咕叫了起來。凌遙摸了摸他的臉輕笑著問：“小寶餓了啊，哥給你煮餃子吃，好不好？”

小寶扭頭看他，好半晌才呆呆地點(diǎn)頭，凌遙給他拿了根棒棒糖吃，然后去廚房煮餃子了。

剛把餃子下進(jìn)鍋里，猛然聽見小寶的哭聲，緊接著是一聲慘叫。凌遙急忙跑過去看，就見小寶已經(jīng)跑出房子了，小輝還站在屋子里，嘶嘶地甩著手。

“你也被咬了？”凌遙笑瞇瞇地問，看著小輝手上甩下的血珠，他莫名的覺得心情好了些。

“遙哥，這孩子哪來的啊？一句話不說，我就問他叫什么，他逮著我的手就咬?！毙≥x捂著手，一臉苦悶。

“據(jù)說是我弟弟，”凌遙苦笑著說完，蹲在小寶面前拉著他的手，說：“小寶以后不可以咬人了，知道不？”

小寶悶著頭不吭聲，凌遙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么教的，小小年紀(jì)，跟悶葫蘆一樣，脾氣還差的要命，一個(gè)不好就張嘴咬人。他在抽屜里找個(gè)一個(gè)創(chuàng)可貼，給了小寶，指著小輝說：“小寶乖，把創(chuàng)可貼給那個(gè)哥哥貼上去?！?/br>
小寶手里拿著創(chuàng)可貼，睜著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看凌遙，又看看小輝，好像是在考慮他們是不是壞人。

“遙哥，不用了，傷口太大了，貼不住啊?！毙≥x揮揮手，也就是破了皮，沒多嚴(yán)重，就是疼狠了。

凌遙朝他揮手，示意他別管，對(duì)小寶說：“小寶乖，快去給小輝哥哥貼上?！?/br>
好半晌，小寶才朝著小輝挪過去，要給他貼。小輝蹲著身體，揉了揉小寶的頭：“小寶乖啊，哥哥不用貼?！?/br>
凌遙見小寶不再有什么過激的行為，就對(duì)小輝說：“你看著小寶點(diǎn)兒，我去給他煮餃子。你吃不？”

小輝笑著點(diǎn)頭：“吃吃，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