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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道:“我不是故意的?!?/br>說著就要伸手去撿,姚成本就看著他不樂意,這下更是趕緊拽著袖子一連把人送出去好遠:“走走走,別沒事找事干?!?/br>旁人見了只是嘆息,心想姚成大概是唐錦書在宮里與外界唯一那么一點交際了。唐錦書叫人趕了出來,走了幾步又覺周身發(fā)虛,扶著墻壁強撐著回了院子,張望許久見不到響泉不由有些空落落,心頭涌上一陣復雜,于是換上副淡然的神色,對秋蟬等人道:“若是等下有人來了,就說我今個兒誰都不想見。”院子里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心道莫名其妙。唐錦書這房門一關上,就連著好幾個時辰不曾打開,有人趴在門口聽聽,卻道里頭也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瞧著天色要黑了,巧倩尋思著好歹點一盞燈吧,剛走進里頭便被嚇了一跳。“哎呀,唐大哥?!鼻少惑@訝地望著地上那一灘烏黑的墨跡:“你怎么把墨硯都摔破了?”唐錦書正坐在桌子前面,一邊吃蜜餞,一邊翻著本書,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了眼:“手滑不小心碰下來的,留在那吧,等下我自己打掃?!?/br>“哪用得著你啊?!鼻少粡澫卵鼇戆阉槠灰皇帐昂?,看著有點惋惜道:“真可惜,你不是一向很喜歡用這塊墨硯磨出的墨么?”“總該還有類似的就是了?!碧棋\書道,反而巧倩不悅著小聲嘀咕起來:“定都是白天那淑妃惹的禍?!?/br>“奇怪,”唐錦書放下書來,不解道:“東西是我自己打破的,她人都現(xiàn)在不在這,你怎么對人家這樣有怨氣?”巧倩氣道:“唐大哥,你忘了先前的事了?我可還都記得清清楚楚呢!打那之后皇上雖然罰了她一頓,可沒多久不也是又放出來了么。”話語之間全然是一副孩子氣,唐錦書捧著書也就當笑話聽著去了。巧倩這就看出來他對安景是真沒有情誼,否則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眼瞧著心上人對別人投懷送抱。快到晚上的時候安景又過來一趟,唐錦書正剛叫人伺候著沐完浴,一襲月牙色的衣裳松松垮垮披著,頭發(fā)濕漉漉的,顯得更加烏黑。唐錦書望見那人的表情一怔:“皇上?”安景如受魅惑般伸出手去,指尖久久停留在那片發(fā)絲上,又輕撫著緩慢下落。唐錦書身上不自在地動了動,“錦書……”安景閉上眼睛,語氣如同深深的嘆息。其實唐錦書并不懦弱,他只是習慣看著世事紛爭一笑而過,他像是個初涉塵世的孩子,張望不懂那局中的人,那局中的人亦不懂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替他拿起件外套披上,目光觸及桌上新擺放著的墨硯,安景道:“怎么,備好筆墨,可是打算寫點什么東西了?”唐錦書搖頭,可望見安景的神色又立即點了點頭,漆黑眸子看著他,似乎不敢確定。安景道:“寫吧,朕來替你研墨。”伸手拿了墨條按下去,年輕的帝王垂身站著,目色有種特別的專注。墨是寫作之時極重要的物件,好墨研時細潤無聲,要加泉水,力道需輕,不可過慢過快,慢了墨汁容易干涸,快了出墨濃淡不勻。細細的墨汁順著硯面流入硯池,安景收手,兩人似乎都有瞬間的驚措,隨即微微笑起,云淡風輕。“皇上想看我寫什么?”唐錦書看著他問。安景望著半張干凈的生宣半晌,有一瞬間的恍惚,開了開口卻道:“無妨,只隨便選幾個字練練手就好?!?/br>“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唐錦書道。抬筆收手的瞬間,‘安景’二字躍然紙上。屋內(nèi)燭光暖張,宮墻外頭的夜里冷颼颼的,掉下幾顆冰雨點來。姚成在宮門口縮著腦袋上了早已等候著的馬車,掀開簾子便見一個倒霉蛋也剛出了宮門,現(xiàn)下一邊走一邊在雨里頭叫風吹著,走近一看,不正是陸萬里么?姚成于是趕緊吩咐人把車停下,沖著外頭喜道:“陸兄啊,這大半夜沒有軟玉在懷,還得替主子跑上跑下的感覺不好吧?”陸萬里還當是誰,見著他于是笑了起來:“姚兄,咱們兩個都是彼此彼此啊?!?/br>“來吧,送你一程?!币Τ傻?,招呼著他上來,“你也真是撞得巧了,聽說當初那家胡人開的叫什么舞紅顏的酒樓又開張了,里頭姑娘生得個個可人,這回也不曾有限制,說是人人都能進,我正準備去瞄一眼呢,陸兄,可要一同前去看看?”陸萬里勞頓了一天,現(xiàn)下心中也確有想要找個干凈地方飲上壺暖酒之意,只是見這天色越發(fā)黑暗,雨似乎也有越下越大的架勢,不由又有些猶豫。姚成如何看不出來他心中所想,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若是雨真大了起來,咱們交上幾兩銀子在那樓中留宿便是,去吧去吧,保管不會叫你失望的?!?/br>馬車一改方向,順著柳巷的位置走去。第32章陸萬里和姚成到了酒樓,夜幕懸掛天際,一烏發(fā)女子倚靠在舞紅顏的門口,玉臂輕輕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子,說是媚態(tài),那淡淡淺笑中似乎又上下打量著兩人的身份。陸萬里也思索著她,心道此人雖是一介女流,周身氣度卻難以掩飾,只怕是個另有身份的主。“小女子曼珠這廂有禮了?!苯K于女子先開了口,又向兩人款款行了一禮,柔聲道:“兩位公子瞧著面生,許是第一次來咱們這樓,樓中有上好的酒菜,不如里面請吧。”“姑娘實在客氣了。”姚成忙道,原本以為這做的是燈紅酒綠的生意,見曼珠美目流轉(zhuǎn),知書達理,于是心中更不敢有絲毫怠慢。踏入門口,便覺淡淡清甜,不艷不俗。樓內(nèi)擺設皆是按胡國特色建造,極具異域風情,叫人心曠神怡。燈火通明之中,樓內(nèi)座無虛席。一年輕歌姬蒙面坐在中央,琴聲輕楊,臺下中也不乏一些朝中重臣,各自閉目聆聽。姚成只瞧了一眼,聲音不大不小朝一人道:“喲,這不是左將軍嗎?想不到您還好這一口??!”被叫到名字的左將軍葛業(yè)是個憨厚的性子,不大好意思笑了笑:“我素日也喜歡聽些雅的,你們莫要當我只是個粗漢?!?/br>“現(xiàn)下難找到個空位,既是遇上了,不知兩位晚輩可否與有幸將軍同坐?”陸萬里小心試探著問道,便見葛業(yè)不拘小節(jié)招呼人再添上來兩副碗筷。恰好此時一曲完畢,歌姬抱琴起身退下,接替他上來的卻是個說書先生。聽書這事不似詩詞歌賦,符合尋常百姓的喜好,街坊四處的酒館常常雇來說書先生,一些高檔點的地方開張大吉也叫人過來講上兩段。這雇來的說書先生似乎也是個胡人,卻說得一口好中原話,“來來,把那副對聯(lián)給我呈上來。”轉(zhuǎn)身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