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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都沒見一眼,便被唐尚書催促著出了宮,唐夫人心下明白了大半,眼見鳩占鵲巢,雖不忍與骨rou分別,卻也自知無力回天,臨行時含淚給那孩子留下了一塊自己打磨的長命鎖,鎖上刻著一個字,便是為那孩子想出的名字,是為‘源’?!?/br>“陸兄,這……這可不是小事……”董十香手里的酒嘩啦一聲全灑了出來。陸萬里瞳色如墨,低聲道:“你且聽我繼續(xù)說,唐家當時已經(jīng)有了一個唐楠,一個唐榮,經(jīng)此一劫,唐夫人心灰意冷,自此便搬到了別院,再不肯與唐尚書相見,直到后來才從別處養(yǎng)了個義子,這義子驚才絕艷,后來進宮做了安源的侍讀,皇后給他取名——錦書?!?/br>“唐錦書!”董十香失聲道,意及失態(tài),不由喉嚨干澀,放低聲音:“若真是如此,便也不奇怪為何唐鏡中這般恨著皇上了,當年朝野上下對封二皇子為太子的呼聲亦是極高,若不是安源自己不懂得收斂鋒芒,在討伐胡國一事上與先皇爭執(zhí)不休……”“可不就是這個理?”陸萬里道,“我當時聽后也頗為震驚,還以為是醉后幻覺,于是等到第二日酒醒之后再去問那嬤嬤,可那嬤嬤卻死活都不承認,非說是什么酒后胡言,嘟嘟嚷嚷著跑開了?!?/br>陸萬里頓了頓,眼中似有遺憾,“后來沒多久,她的尸體就叫人發(fā)現(xiàn)扔在了河里,沒了舌頭,卻說是掉下去淹死了。”“不懂該開口的時候開口,結(jié)局也是意料之中?!倍愕溃骸包h爭就像一場噩夢,被卷入其中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二皇子去世多年,還能引得唐家掀起這樣一場腥風血雨,真真叫人后怕,只是可惜了唐錦書……陸兄,既已如此,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萬不要叫旁人再聽去了?!?/br>陸萬里道:“那是自然?!?/br>兩人達成共識,再看窗外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于是紛紛起身,各自告辭離開。幾場秋雨下來,天氣有些涼了,出門都得披個薄衫。那樹葉雖看著還是綠的,卻也綠地沒那么新鮮,每每望見都憔悴了許多。安景自從那日摔門而出后便再沒來過,侍候著的宮人都被遣散到各處,只有巧倩還在院里留著。一日兩個太監(jiān)路過東宮一扇大門,其中一人指著那緊閉著的門道:“你可知這里面關(guān)著的是什么人?”“聽說惹得皇上極氣,應(yīng)該是個不受寵的后妃吧?!蹦侨说?。“那你可就錯了。”那太監(jiān)咧嘴一笑:“這里面關(guān)著的是位公子,皇上雖然生氣,可里頭這位的吃穿用度卻比誰都精細,藥材更是一天天熬好了送來,什么珍貴稀奇的沒有,連診病的都是王守仁,你見哪個后妃有這待遇?”“那我便懂你的意思了?!绷硗庖粋€人道:“這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呢,咱們得巴結(jié)著他?!?/br>“又錯?!蹦翘O(jiān)搖頭,伸出手指道:“皇上要對他好,可也不能太好,雖然暗里舍不得叫他吃苦,可明面上卻由他受著這份屈辱,活得痛不欲生,活到叫他懷疑自己生下來是不是就是為了伺候皇上,到時候別說是巴結(jié)著他,他自己就懂得和你打通好關(guān)系了,懂么?”“懂了,懂了。”小太監(jiān)咧嘴一笑,兩個人一看手里端給淑妃養(yǎng)胎的燕窩粥都要涼了,于是也趕緊邁著步子走了。第18章一任點滴到天明安定這日在御花園里閑逛,走著走著見王守仁提著個藥盒子行色匆匆,看他也像是個當官的人,于是提著裙子上前道:“嘿,你要去哪里?”王守仁本在心里為唐錦書的事哀愁不已,驟然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又是位模樣俏麗的年輕姑娘,不由心下一慌,踩了塊石頭上險些絆倒。“小心!”安定自幼習(xí)武,想要伸手扶住一個成年男人根本不在話下,豈料王守仁嚇了一跳,連連向后退了幾步,神色緊張道:“姑娘,咱們男女有別,還是授受不親為好!”安定聽罷又氣又好笑:“授受不親是禮,可我要看著你摔倒了還不伸手扶你一把,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么?”王守仁想了想,“好像也是?!?/br>兩人于是各自笑了起來。王守仁笑夠了,一看手里的盒子,這才想起來還得急著給唐錦書抓藥,心下雖然好奇安定是個什么人物,卻也知道能在這宮中自由行走身份必然貴重,必然是自己惹不起的地位,于是款款行了一禮道:“下官還有要事,這就先行告辭,姑娘,咱們有緣再會吧?!?/br>說罷一溜煙走了,耳根子卻是通紅?!肮?,真是個呆子?!卑捕粗谋秤埃那閰s不由歡快了起來。安定繼續(xù)走著走著,遠遠望見幾個宮女手里拿著個魚rou碟子哄響泉吃飯,于是跑過去一把把響泉抱了起來,放在懷里又揉又捏好長時間,直捏地響泉嗷嗷叫喚。捏了一會兒她覺得無聊了,看著懷中白貓肥嘟嘟的臉,突然笑道:“你是不是想你主子了?這么長時間不見,我也有點想他,咱們一塊去看看吧?!?/br>這頭來到東宮,還沒到門口便被侍衛(wèi)伸手攔?。骸肮?,這地方看守著朝廷要犯,皇上吩咐過沒有命令不能隨便叫人進來。”安定便覺不悅:“皇兄若要管我,自然是由皇兄親口來對我說,哪里輪得到你們這些奴才傳話?”誰料那侍衛(wèi)軟硬不吃:“那就請公主叫了皇上過來吧,這會子估計在養(yǎng)心殿談?wù)撜?wù)呢?!?/br>“狗奴才?!卑捕ㄗ焐险f著,心底卻也沒法,轉(zhuǎn)眼望見懷中的響泉,忽地靈機一動,把貓往地上一摔,響泉喵嗚一聲,嗷嗷地跳過侍衛(wèi)的腳上從門縫里面鉆了進去。“哎呀我的貓!”安定忙道:“你們可快給我尋著這貓啊,它可是這宮里的寶貝,萬一磕著碰著了,我可就跟著不想活了?!?/br>侍衛(wèi)心道哪有這樣夸張,于是伸手去抓,誰知這貓誰也不接近,躥地卻比兔子還快,一溜煙進里面沒影兒了。“你還不叫我進去找找。”安定佯裝怒意道,“我哄一聲它指定就出來了,不然偌大一個東宮,你們要尋到何年何月,萬一不出來了怎么辦?”“這……”侍衛(wèi)有些猶豫了,安定哪還顧得上這些,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擠了進去。進去才覺那院中格外荒涼,只一人在樹下背對著她,白衣勝雪,面帶笑意伸手逗弄著那貓。“門外便聽見你的動靜了,好好一個姑娘,當真沒人敢娶了過去?!碧棋\書回頭道。“還說呢……”安定破涕為笑,走過去跟他一塊蹲下,見唐錦書在玩泥巴,于是道:“唐錦書,你在你的小破房子里過得怎么樣?。俊?/br>“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梢哉{(diào)素琴,閱金經(jīng)?!碧棋\書眼神清亮,故意道:“孔子說,何陋之有哇?”安定于是被他逗地哈哈